第652章 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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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男女有别，晚上的寿宴白兆辉等人都想和湛非鱼同桌而坐，对于她的游学趣闻一个个都是意犹难尽。
“湛姐姐，我爹说你博学，我之前还不相信，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常小姐一脸敬佩之色，双眼亮闪闪的盯着湛非鱼,恨不能这条路没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正好让她再多听点趣事。
“等日后你成亲了，说不定也能跟着夫君游历一番。”湛非鱼笑着打趣，毫不意外看着常小姐瞬间羞赧的红了脸颊。
“我娘舍不得我远嫁。”常小姐低声嘀咕着，本来想着嫁在京城是最好，爹娘都在这里。
可想到湛非鱼竟然能游历那么多州府,常小姐心中不由生出羡慕之情，若真的能随夫君离京去任上，看看大庆朝的风土人情倒也不差。
想到这里,常小姐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温如意等人，温姐姐她们纵然有才女之称，可平日里小聚谈及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衣裳首饰，哪像湛姐姐这般说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奇闻趣事自己都是闻所未闻。
见丫鬟婆子离得有点远，常小姐拉了一下湛非鱼的衣袖，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之前我哥和嫂子拌嘴的时候就说嫂子长发长见识短，嫂子都被气哭了，今儿听到湛姐姐你和宁公子他们的谈话，我突然发现女子的确见识短。”
说到这里，常小姐脸上的笑容被郁闷之色所代替，娘也好嫂子也罢，总爱说府里的琐事，可宁公子、白公子他们说的却是天下事。
宁公子他们和爹一样关心的是各地的百姓,是商贾赋税,又或者刑狱案件,是每年七八月江南道的洪灾，又或者是陇右道的风沙少雨。
常小姐仰头看着暮色之下的湛非鱼，自己若是有湛姐姐这般的见识和博学就好了。
湛非鱼看着闷闷不乐的常小姐，不由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花苞头，“你这是想岔了，在府衙处理了一天的公务，回到家中你还想继续忙碌公务？”
常小姐眨巴眼思考着，对哦，自己若是一整天都在看书，等到休息的时候看到书本都头疼，她是宁可去拿针线做女红都懒得再看书。
“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张弛有道，劳逸结合才是正理。”湛非鱼忍不住感慨，等过了春闱就好了，自己也不用头悬梁锥刺股的寒窗苦读了。
“嗯，我明白了。”常小姐乖巧的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轻松的笑容，“湛姐姐你来这边坐，桃桃，这是湛姐姐,你替我招呼好……”
被常小姐叫做桃桃的姑娘看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笑起来有些腼腆，却是常夫人娘家的侄女，让她来接待湛非鱼也不算失礼。
至于邻桌的温如意她们，常小姐虽然年纪小但也看出了不对劲。
再者有折婧在，常小姐可不敢让湛非鱼和她们坐一桌，到时候闹腾起来甭管谁吃亏了，肯定会毁了常老夫人的寿宴。
清雅的丝竹声响起，随着一道道的佳肴端上桌，屋子里的气氛愈加的和洽容乐，常老夫人这位老寿星在，即便各家夫人、小姐之间有些过节，谁也不会没眼力劲的在寿宴上争个高低。
“哎呀！”惊呼声响起，桃桃避让以及却是让鱼汤洒到了衣服上，看着腿上褐色的汤汁还有一根姜丝，桃桃懊恼的苦着脸。
坐的近的湛非鱼也被波及到了，不过只被溅到了几滴鱼汤。
端菜的丫鬟一下子白了脸，快速的把盘子放在桌上，神色惶恐的请罪，“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小姐原谅。”
“没事，我去换身衣裳……”桃桃话音一顿，却是发现本该站在角落等候的丫鬟不见了，这让桃桃再次苦了脸。
何暖此时已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低头请罪的丫鬟，“小姐，李小姐的丫鬟刚刚去更衣了还没有回来。”
湛非鱼点点头，看向桃桃开口：“不如和我一起去换身衣裳。”
“麻烦湛姐姐了。”桃桃点头，虽说年纪小，可毕竟是自己亲姑姑家，倒也没什么害怕的，只不过今日常府寿宴，宾客云集，想到出门前母亲的交待，贴身大丫鬟不在身边，桃桃也不敢掉以轻心，以防着了算计。
花厅外的回廊上亮着灯笼，张灯结彩的看着就无比喜庆，这边看到湛非鱼和桃桃三人走出来了，等候在回廊的小丫鬟立刻走上前来。
“两位小姐可是要更衣，还请这边走。”行礼后，丫鬟一看到桃桃脏污的裙子便知道出了岔子，好在府里早就被准备好了，在客院备了不少新衣裳。
穿过月亮门便是花厅后的小花园，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小姐的马车停在左边的松涛林，从这边侧门过去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前头也有嬷嬷在。”
湛非鱼的备用衣裳还在马车里放着，何暖不放心湛非鱼换常府准备的衣服，也不放心让常府的丫鬟去马车里取衣服。
“阿暖你过去，我先陪桃桃去换衣服。”湛非鱼笑着开口，这里是常府，即便有人想要算计什么，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安排，再者湛非鱼有自保的能力，暗中还有保护她的禁龙卫。
何暖大步离开了，小丫鬟继续在前面引路，客院也安排了两个丫鬟在，“表小姐这边走，衣服都在柜子里。”
“湛姐姐我先去换衣服了。”桃桃眯眼笑着，跟着丫鬟往左边的屋子走了过去，左右冬日穿的多，也就需要更换一下外面的袄裙。
这边桃桃离开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先把茶水端了过来，随后退到角落里等候着。
“啊……”突然间急促的叫喊声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划破平静，紧随而来便是一阵桌椅倒塌的嘈杂声。
湛非鱼依旧稳坐在椅子上。
倒是角落里伺候的丫鬟吓的一愣，随后急匆匆的行了一礼，“小姐，奴婢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还请小姐留在屋内。”
这边湛非鱼一点头，小丫鬟步履匆匆的往旁边的屋子快步走了过去，或许是太过于匆忙，竟然不慎碰到了桌子，连同桌上烛台也倒了下来，瞬间屋内一片黑暗。
“啊……”开门的丫鬟被吓到了，喊叫之后却一下子蹿了出去。
黑暗之中野猫那幽绿的双瞳格外的瘆人。
喵呜……
这凄厉的猫叫声清晰的在屋子里响起，湛非鱼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定睛一看，隐约可见一只白猫发疯一般向着自己这边飞扑而来。
“这是怎么了？”一道粗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似乎听清了屋内的动静，询问声里透着几分担忧，“发生何事？小姐莫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可紧随其后这半开的门却又被来人反手嘎吱一声关上了。
凄厉的猫叫声伴随着男人的粗噶声，连同桌椅倒地、瓷器破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直到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常小姐看着从旁边屋子里跑出来的桃桃，神色担忧的迎了过去，“桃桃你没事吧？”
“表姐……”着实被吓到了，桃桃抱住常小姐一下子哭了起来，手背上却是几道血痕，一看便知道是被野猫给抓伤了，好在伤在手背上，这若是被抓到了脸，只怕就要毁容了。
跟过来的两个丫鬟也是惊魂未定，但此刻院子里有常小姐她们在，又有丫鬟婆子提着灯笼照亮，惊慌之后也冷静下来。
“回小姐的话，刚刚奴婢伺候表小姐进屋换衣裳，谁曾想打开柜子后一只野猫从柜子里蹿了出来……”丫鬟跪在地上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不说桃桃被这个娇小姐被吓到了，丫鬟也被吓了一跳。
这野猫跟发疯了一般，冲着人就撕咬扑抓，这不碰倒了烛台，屋子里一片黑暗，猫能夜视，偏偏屋门紧闭着，丫鬟护着桃桃，可还是让她被野猫抓伤了手背。
好在桃桃刚好退到门边把门给打开了，野猫一下子跑了出去，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湛姐姐？”常小姐抱着桃桃的手一顿，神色不安的向着正屋看了过去，“你们随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