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放肆
张麻接到通知，三天后六月初十，“大衍学宫”道考。
一千五百多试炼弟子。
最终得到道考通知的只有八百人，而其中男女各半。
聚集戊字道院弟子后发现，试炼近七十人，得到道考机会的只有三十人。
其他人只能转外门或者回到世俗中过此一生。
“大衍学宫”底楼大厅中。
八百准备道考的弟子，精神奕奕的等待着。
山门道考分为两项。
第一是面试考，你准备的东西要能够打动评判真人。
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先天一气宗的道考传统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
作为一名道院弟子，又能准备出多少令真人心动的课题。
张麻的劣势就在这里。
一般来说，能够进入道院，这本身就是一种筛选。
张麻家族经过上百年的努力，才有机会输送子弟进入道院。
而一般人除非是特殊天才，山门直接录取。
如在世俗中觉醒神通的、或者具备特殊能力的。
张麻所在的家族在这一届中有超过五人进入道院。
其中两人因属嫡系，早早的就有家族研究准备道考面试。
这个是被允许的。
另外的三人包括张麻只能自己找突破口。
这也是张麻遇到麻烦很少有家族处理解决的原因。
但家族在其它方面没有任何不公，月例或者其它从无短缺。
也没有强制要求张麻等人听从嫡系指令。
所以张麻从来没有埋怨过。
也养成了独立、自立、自律的性格。
道考面试考会刷掉一半人。
只有通过面试考的才能进行第二项：
“筑基！”
这个则是任何人都无法帮忙的，只能靠自己。
外门弟子中很多出类拔萃的弟子就倒在这一步。
如果筑基失败，那么可能会领悟一些残缺神通。
如林朝河的夜眼术之类的那种。
看着前面道考弟子越来越少。
不时有弟子传送出来，崩溃到放声大哭。
大厅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听到有人喊道：“下一批！”
张麻咽了口唾沫，推着手中的东西向底楼镜门走去。
很多弟子都是如此，发现镜门果然多出一扇。
与其它镜门不同的是这扇多出来的镜门边框是红色的。
张麻长吸口气，迈步进入镜门。
眼前一黑一亮间，进入这每四年多出来的单层楼内。
十间房门口，都有捕风台黑衣执事弟子做引导。
张麻按照指引进入一间房内，约有上百平米。
无任何装饰，两侧开窗。
三名真人并排盘坐，身前有长条几案。
张麻走到三位真人面前施礼。
对面3名真人都没见过，两男一女，相貌有些独特。
居中女冠穿着道袍，但极其贴身，将女性玲珑身躯凸显无疑。
面部左额有黑色花纹刺青，双唇涂丹，眼波流转如水，道号“芙蓉”，主修御兽。
左侧真人“飞雷”，一手符箓在宗内无人能及。
相貌粗豪，阔脸环眼，络腮胡像针一样散开，像炸毛刺猬一般。
右侧真人更是稀奇，双耳垂肩。
两条刷白的长眉耷拉到腮部，三绺白胡须低垂。
面色红润，一张笑眯眯的脸，很是喜庆，咒法师，道号“扶摇”。
“姓名？”
“天干道院戊字院张麻！”
“可以开始你的自述！”
张麻看着台上真人翻动资料。
明白是在查找自己的档案。
忽然间不想按照当初预想的进行叙述了。
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很多。
他知道如果按照原定计划。
有十足的把握通过面试考。
但是，他就是不想，他想放肆一回，哪怕道考失败！
扶摇真人等了片刻，道：“张麻！开始吧！”
张麻沉默片刻，突然摇肩塌背，扭动了一下头颅。
台上真人面色一沉，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动作。
这是对自己等人的蔑视！
飞雷真人喝道：“张麻~~~！”
张麻先是施礼，道：“三位真人，弟子有个请求，还望真人允准！”
“哼~~~！谁给你的勇气这样说话！”
飞雷真人厉声说着，又道：
“既然你不想面试，那么……”
扶摇真人截口道：“给他个机会！不防听听他想说什么！”
飞雷真人瞪了张麻一眼，不在说话。
而芙蓉真人反倒来了兴趣：“小家伙！有些胆色！继续吧！”
张麻长长出了口气，然后：
“啊~~~~~~~~~~~！！！！”
“哈哈！！！~~~~~~~”
张麻张开嘴在面考道场放声大喊。
也不换气，只是呐喊，似乎想要将身上的气体全发泄出去。
又像是一种对抗、喊声中透漏着肆无忌惮、桀骜不驯的味道，又有一种挣脱枷锁的感觉。
真人们的脸色变了，变得阴郁、愤怒！
他们知道这件事会很快的传开，如果处置不当。
那么这个笑柄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会伴随着自己。
张麻喘着气停住笑声，歉意道：“恐真人受累！”
“滚出去！！！”
飞雷真人怒喝！
芙蓉真人轻咳一声，心中埋怨飞雷真人，事情已经发生。
那就要漂亮的解决，现在撵出去有什么用。
“张麻！你的要求我们满足了！还有何话说，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张麻诚心诚意的又施一礼，道：“感谢真人大度，允许弟子放肆，此事恐给真人带来麻烦！”
扶摇真人“呵呵”一笑，道：“无妨，今天这个时刻对你来说是决定你未来的起点，既然你都敢如此妄为，那么我也可以对你做出评判！”
张麻心中一苦，暗道果然眯眯眼的没好人。
定定神道：“弟子6岁进入道院至今，早课无缺一天，记得第一次早课时，当时气氛紧张、凝固，满座鸦雀无声，弟子就突然在心中冒出来个念头……”
停顿片刻，接着道:
“就想在这种庄严、肃穆的环境里喊一嗓子，这么多年来，这个念头时常出现!”
“今天这种压抑的环境，弟子不知道怎么就是想放肆一回!现在心愿已了，感觉痛快无比！”
扶摇真人等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飞雷真人道：“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出去了！”
这次，其他二位真人没有阻拦，一脸戏虐的看着张麻。
张麻尴尬一笑道：“是否能允许弟子说最后一句话，说完了，如果真人依然如此决定，那弟子承担自己放肆的后果。”
“最后一句吗？”
“嗯！！”
“哦！那这一句说完了，你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