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信件
败犬的哀鸣,无人可怜。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尽快将师姐救出来。
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关曼青,这名“琅琊水榭”的弟子。
由于有方坚的情报,张麻才能明白这其中有真君插手这一关键点。
原本简单的事情,只因为有真君的注视,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如何协调这其中的关系,才是最麻烦的。
不管不顾进入救人,当然痛快,可不说是否救得了。
即使成功,二流宗门的荣耀岂是可以轻易践踏的。
更何况现在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其阴影笼罩之下。
自己又没有青眉真人那种纵横睥睨的能力。
可以无视真君带来的压力。
这一刻,张麻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冲动、一种渴望。
他渴望自己变得强大,这种感觉无比的强烈。
即便自己无法无视规则,也要让规则无视掉自己才好。
心灵的蜕变,或许永远只在那一刹那的时间诞生。
这是一种期望,更是一种鞭策,它从根子上改变了张麻的思想。
但目前既然无力反抗,就只有默默收起爪牙。
在这个规则的牢笼里,挣扎、斗争、成长。
安忍不动如大地,潜伏爪牙忍受!
......
走出茶楼,行走在大街上,张麻长长舒了口气。
走过一处拐角,张麻停住脚步不动。
几秒后,一个中年人急匆匆地跟了过来。
刚转过弯,一眼看到张麻正在一旁等着。
“哎呦!”
一下子停住脚步,与张麻面面相对。
中年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张麻心里因为师姐的事,正不痛快,脸上的神色自然不那么好看。
“居士跟着贫道可是有事?”
那中年人忙施一礼:“鄙人祝荣发,见过道长!”
张麻拱手回礼:“贫道张麻子!”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显而易见,不想与祝荣发产生什么纠葛。
祝荣发自然也感受到张麻的意思。
“呵呵!”
陪着笑了一下:“实不相瞒,鄙人也是道家信众,只是近来家中生有事端,想请道长帮着看一下!”
张麻沉默片刻:“还请去居士家中细说!”
祝荣发连声道谢。
祝荣发家就在不远处,转过两条街道就到了。
宅院很是豪阔,占地极广。
等进了宅子,祝荣发先领着到了正堂。
果然这里供奉着三清神像。
看炉灰痕迹,及正堂内的香气,显然这祝荣发还是个虔信之人。
张麻神色缓和,先是上了一炷香,拜了几拜。
之后随着祝荣发来到客房叙话。
二人坐下,张麻首先开口。
“居士,有一件事需说的明白,贫道并非莱州修士,所以有些事情颇多顾忌,如果涉及牵扯较大,恕贫道无能为力。”
祝荣发连连点头称是。
接着,祝荣发长叹一声。
“唉!是这么回事。”
“鄙人祖上百年前,来到这碧波岛讨生活,以海运为生,几代人风里来雨里去,历经苦难,百十年下来,总算是置办了些许的家业。”
“鄙人年轻时,为了这个家,四处往来奔波,所以对儿女的管教不免疏忽。”
“哪曾想,家中孩子不争气,前不久得罪了人,生出了事端。”
“哦!发生了什么事?”
张麻听着述说,对这个生事的孩子已没了好感,若是作奸犯科,自然不会去管他。
祝荣发继续道:“前几日,犬子在岛上“众香阁”与人争风吃错,出口不逊,得罪了一位修行中人,被施了暗手,回到家,这几日连连咳血,怕是命不久矣。”
说到这,祝荣发“呜呜”哭了起来。
张麻皱眉:“平日间,贵公子行事可有不妥之处?”
祝荣发擦了擦眼角,摇头道:“犬子虽说行事有些张扬,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张麻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还请居士带路,贫道先看上一眼。”
祝荣发大喜,连忙起身带着张麻去了儿子所住的房间。
房间很大,雕梁画栋,布置的甚是华美。
卧房内,一张大床上,正有一个年轻人躺着。
满面青紫,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时呻吟出声。
旁边坐着中年富态女人,正一旁偷偷哭泣。
张麻先是对那女人拱了拱手。
然后直接上前,掀开年轻人身上的被子,以神念探针查看片刻。
心中有底,转身向祝荣发招手,二人出了房间。
张麻道:“你先在此等候,贫道出去一趟,其他事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待祝荣发回话,径自出门离去。
在街上转了几圈,打听了一下祝荣发之子祝志飞的情况。
得知这祝志飞虽然性情有些跋扈,还真没做出什么坏事。
最多也不过是在一些风月场所与人发生口角。
再次回到祝家,找祝荣发询问详细情况。
“那个修行者是什么来路?”
祝荣发道:“那位修行者是本岛上的一名散修,叫做佘致,听说是先天修为,没什么来头。”
“既然没什么来头,以居士的财力,还请不到人帮忙吗?”
祝荣发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两声遮掩。
“那佘致听说与外界海盗有勾结,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没几个人愿意出手帮忙!”
只听祝荣发叹道:“若非小女不在眼前,定要找那佘致麻烦!”
张麻眉锋一挑,“哦”了一声。
“居士还有个女儿吗?”
祝荣发点了点头:“小女祝如梅,现在琅琊水榭修行。”
张麻这可是有些吃惊了。
“既然有此背景,佘致竟然还敢招惹与你?”
祝荣发苦笑:“这不是不想给孩子添麻烦吗,等出了事,这里离千帆城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张麻无语,这倒霉催的,忽地,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再次进入卧房,一道“回春符”打入祝志飞身体。
淡绿色光雾笼罩着祝志飞,只见他脸上青紫紫色,迅速消退。
接着又布设一道“甘霖阵”在房内。
二者效果叠加,张麻预计,三天之内,祝志飞即可痊愈。
那佘致使用的手段倒也寻常,只是一种偏门的咒法,会导致昏迷、窒息。
只要救治及时,没什么大碍。
看着儿子脸色恢复正常,神智也清醒过来。
祝荣发大喜,在家中大摆宴席感谢张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祝荣发命人将酒席撤下。
有心腹奉上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在张麻身前打开,赫然是上百枚银符钱。
祝荣发笑道:“感谢道长对犬子的救命大恩,聊表谢意,望道长不吝收下。”
上百枚银符钱整齐的排列着,耀眼的银光直晃花了人眼。
张麻摇摇头:“不必如此,倒是贫道有一事相求,还望居士应允。”
祝荣发心头一震:“不知何事,要是鄙人能做到的话,自是义不容辞。”
张麻不理会他话中的马虎眼。
“贫道正要去千帆城“琅琊水榭”,令千金既然是“琅琊水榭”弟子,还望能够做个引见!”
祝荣发暗自埋怨自己多嘴,有些顾虑,不知道张麻此去的用意。
“呵呵!”
张麻一笑:“贫道此去,对令千金,未必不是好事!”
“哗啦啦!”
十几枚金符钱洒在桌子上。
祝荣发眼神一缩,一下子明白张麻的意思。
张麻不缺钱,愿意帮助自己,怕也是因为自己女儿的缘故。
此时拿钱出来,也只是证明,这只是一场交易。
“既是如此,那老朽就给小女书信一封,正好有些东西,烦请道长交于小女。”
祝荣发也是果断之人,当即修书一封,写好后递给张麻观看。
信中意思甚是明了,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将张麻的意思表达出来。
直白地说明,此事能帮则帮,并不强求。
张麻接过信,心里满意。
他缺的也只不是一块敲门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