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凯旋
第885章凯旋
有了张克出手遮掩天机，鸠罗未能把握住‘朱雀王国’大军的行动迹象。
因此，当‘朱雀王国’大军出其不意地出现时，‘万灵部落’没有一丝防备。
近千万的大军何等臃肿，尽管发现‘朱雀王国’大军冲袭，急切之间也根本做不出应对。
‘万灵部落’的大军由南向西行进，而万象率领的东十营从北向西截击。
故此当其发起攻击时，正好斜插‘万灵部落’大军的中间部位。
无尽的红色洪流如海浪一般将‘万灵部落’的大军拦腰斩断。
一方是急于返回家乡，毫无斗志的撤退大军，一方是斗志昂扬，心怀复仇之念的渴战之军。
加上无数渴望着以敌人头颅来建功立业的无数国民。
这是一场没有开战便能预知结果的战争。
果不其然，在万象的率领下，无数的红甲士卒如一重重海浪冲击着眼前的敌军。
每当遇到敌方大军凝结成阵，万象便会一马当先引动‘南明离火’一击破阵。
天空中的火云像是着了火一样，剧烈的翻滚、膨胀、卷动着，将方圆两千里的天空完全染红。
无数从天而降的火雨自云层中倾泻而下，将数不清的‘万灵部落’大军士卒点燃。
近两百万浑身笼罩火焰的金属傀儡沉默地在战场中横冲直撞。
超过五米的身高，坚不可摧的金属外壳，灵活、超强的力量，加上不怕受伤、死亡的特性。
高举着锋利、沉重、泛着火光武器的金属傀儡成为了战场中的死神。
没有任何军阵可以正面对抗这些如同机械高达一样的金属傀儡。
除了‘傀儡师’，这一次万象还调集了百万‘洛王国’神射手。
加配了‘朱雀王国’长弓的神射手，其强大之处已超过‘朱雀王国’本身建立的强弓营。
若非‘朱雀营’全营将士都觉醒了‘南明离火’，万象手下第一神弓营射手的称号都会被夺走。
这些天生便擅长弓箭的‘洛王国’人，几乎每个人都能轻易一箭射中六百丈外敌军的眼睛。
故此，当进入战场之后，当满天白芒穿空射出之时，‘万灵部落’的大军顷刻间便如被强风吹折的枯草一般成片倒伏于地。
加上‘朱雀营’的火箭，及其它各营全力以赴的攻击。
仅仅半天时间，毫无斗志的‘万灵部落’大军已被打的大溃。
无数的奇奇怪怪种族如潮水一般向‘陷空海’所在的方向逃去。
他们知道，在‘陷空海’还有己方大量援军，最关键的是每个人都知道在海上己方有着数万艘舰船。
而眼前的‘朱雀王国’大军明显没有水军，所以只要逃到船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返回家园。
之所以‘万灵部落’会如此轻易的崩溃，其实源头在于鸠罗。
当年鸠罗以‘万灵之血’催生出无数的奇怪种族和生灵。
这些生灵中无法适应残酷环境的都已被淘汰消亡。
凡是能在如今建立种族的，大多有着极强的生存能力。
正是这些强大的种族才将军备武器优越、军士数量众多、训练有素的‘朱雀王国’大军压制的步步倒退。
多种族的优势在于他们的战法千变万化，可劣势也在于此。
不同的理念、不同的生存环境、不同的风俗习惯令‘万灵部落’永远无法绝对统一。
这些年‘万灵部落’攻伐‘朱雀王国’，由于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很多隐患都被胜利所掩盖。
如今一路西撤，多种族的矛盾就此激发出来。
狼人、吸血鬼等特殊生物喜欢昼伏夜出，在大日高悬下行进，会令这些生物对身体极其不适应。
矮人、侏儒、穴居人腿短，巨人、树人行动迟缓。
兽人、巨兽行动敏捷，还有大量的水族生物离了水都无法正常活动。
如此多的种族连同步移动都做不到，此时感受到‘朱雀王国’的大军压迫，各个种族在各自首领的指挥下悄然逃走。
没有哪个种族愿意为其他人抵御强敌，腿快的种族认为自己跑的快，可以轻松逃离。
正好让那些跑得慢的种族来阻碍敌军步伐。
这就是多种族且没有统一核心理念文明的最大缺点。
顺风时勇猛如虎，逆风时各顾前程。
没有刻入骨子里的文明熏陶，当遇到危险时，他们就会像野兽一样服从本能支配。
‘朱雀王国’为什么可以凭借一国之力抵御三国进攻，就是因为三百年的文明教育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比生死更加重要。
因为有坚定的信念，所以他们才能坚持到现在。
此刻，数百腿快的种族绝尘而走，腿慢的却只能束手待毙，各族矛盾就此爆发。
一个群体没有战斗意志的时候，就会像自然界的羊一样，哪怕数量是狼的千倍以上，也会被数量极少的狼群驱赶着逃走而不敢反抗。
在这种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任凭鸠罗有天大的神通能力也无力阻止。
他只能恨恨地与同族一起注视着‘万灵部落’溃退。
望着浑身散发金红烈焰的万象，鸠罗很想出手将其击杀。
可每当他生出此念，心中立刻便有死亡的警示随之诞生，最终他只能消去这个诱人的想法。
当‘万灵部落’大溃之后，万象当即整顿兵马，与火无垢的大军汇合在一起。
‘朱雀王国’大军像狼群一样驱赶着‘万灵部落’的大军。
这一刻，那些跑的较慢的种族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鉴于‘万灵部落’对‘朱雀王国’带来的伤害，万象下达了不接受俘虏的政策。
或许这样会导致王国大军的伤亡增大，但血债从来只有用血来偿还。
两国接战的地方距离‘陷空海’只有四百里地。
而这四百里大地就成为了‘万灵部落’大军的埋葬之地。
战后，有人在这四百里大地开垦土地时，掘地三尺之下，土壤依然如血一般红。
后世曾有人以这四百里血色大地作出一幅名为‘京观’的画卷。
在这幅画卷中，无数的‘万灵部落’生灵被砍下了头颅垒成‘京观’。
数万座‘京观’如一座座塔楼矗立着。
这一幅画卷在后世引发了极大的争议。
‘女武神’万象也因此被称为‘暴君’。
此刻，万象率领大军如涨落的潮水一般有节奏地冲袭着‘万灵部落’的大军。
无数滞后的各族军士被不断地切割包围，屠戮一空。
她没有急迫地杀穿敌阵，而是如磨盘一般尽可能地消灭着敌军的数量。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朱雀王国’的大军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地向四面八方蔓延。
数百万国民再次出发挥他们的特长，为王国大军作出指引。
随着大军掩杀推进，‘万灵部落’各族族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铺满大地。
放眼望去，每个人的视线里都只有一片血红之色，空气都透着一股血腥之气。
时间就在无数的杀戮中过去。
大日西垂，月兔东升。
杀戮仍然在继续！
无数生灵陨灭的怨念形成一片场域，阴冷的负能量凝结成云，冰冷、阴寒、枯寂的气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此后的数千年里，这一片战场即使是白天，也会有无尽的哀嚎声一刻不停地响起。
误入此地的人总会看到有无数军士的阴影在雾气中厮杀，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
当第二天的大日自背后升起，无数四散奔逃的‘万灵部落’士卒忽然发现延绵数十里的己方营地。
看着那熟悉的旗帜与风格独特的营地，所有人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是……那是我们留守在‘陷空海’的大军！！
我们…终于…活下来了！！”
无数的人欢呼着朝营地冲去。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警告性阻拦。
数不清的箭矢穿透在地面上，警告着各族族人不得冲击营寨。
残存的各族将领纷纷上前与留守营寨的族人进行解释。
待得知西征大军大败的消息后，留守驻军大感惊骇。
可他们在此驻军的责任是守护好大军的退路及看守这些年来抢掠而来的无数宝物。
虽然心中大感震惊，但还是拒绝了各族进入营地的要求。
早已被饥饿、疲惫、伤痛、恐惧折磨了一天一夜的‘万灵部落’大军，心中的负面情绪直接在这一刻被引发。
加上背后还有‘朱雀王国’大军追袭，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心火。
当第一名部落士卒突然迈步朝营地冲去时，身后无数人随之而附。
有理智的族人大声呼喝着让众人不要冲击营寨。
可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数百万人在相互的簇拥、裹挟下，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着向营地涌去。
这就是大军高层被击杀带来的严重后果，指挥体系的瘫痪，令所有人都失去了约束。
煌煌大势之下，无人能够阻碍这如海如潮的冲击。
为了生存，‘万灵部落’的大军在‘陷空海’的海岸线上自相残杀起来。
半天之后。
远处的天空中，遮天蔽日的火云翻滚如潮，天空似乎都被点燃，将天地之间映成了红色。
而在下方，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洋震动着大地如开闸的山洪一般快速从远方涌至。
万象驾驭九马王辇居于战阵的最前方。
先是远远望了一眼海面上的迷雾，心中暗自诧异。
通过情报，她知道‘万灵部落’在海上停泊着数万艘战船。
本以为‘万灵部落’的大军会有多数从海面上逃走，现在看来，海上的大雾似乎阻碍了敌军的撤离啊？
再看看纷乱的敌方大军营地，就连万象都忍不住高呼一声：
“天助我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万象右手前举，高声喝道：
“逐敌入海！”
清亮的声音响彻千里之内。
无数‘朱雀王国’的士卒同声回应。
“喏——！”
万象一声令下，近二十个大营的士卒井然有序的运转变化起来。
傀儡军团、持盾力士、重甲步兵等数十种近战防御兵种快速在后方集合。
一个时辰之后，与敌厮杀在一起的各营兵马迅速脱离战斗。
一重重百丈厚的军阵形成三道如墙一样的前锋，从后方向前快速推进。
数不清的‘图腾师’加持着各种光环辅助着前行。
一面面淡金色的盾形光幕交叠、嵌套、构成一道道防御阵法抵御着四处迸射的法术与武器。
同时，‘朱雀王国’各营兵马也在统一的调度下向敌军头顶无休止地倾斜着攻击。
箭雨、弩炮、投石及种种法术、神通，层出不穷。
在逃散中，‘万灵部落’的败军为了更快地逃离，半数以上丢弃了武器与盔甲，此刻只能任凭敌人向着自己倾斜火力。
数百里大的战场上，‘万灵部落’的士卒被无情地杀戮着。
无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只能以脚下同伴的尸体或战友的身躯来抵挡无穷无尽的攻击。
此刻唯一可以与‘朱雀王国’相抗衡的只有驻守于此地的那三百多万留守军士。
可是，那些急于逃命的‘万灵部落’大军却不管不顾地冲乱了驻守军士的阵地。
这些败军此时心中所想的只是离开这可怕的杀戮之地。
等这些人冲破重重阻碍，来到海边时，入眼看到的是布满迷雾的大海。
狭长的海岸线上，两千余艘中小型船只整齐地停靠着。
原本这里只有数百小船，在发现海上被迷雾遮蔽之后，留守此地的驻军指挥军中工匠，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打造出近两千艘战船。
此刻，这些残兵败卒什么也顾不得了，无数人一拥而上，将守护船只的士卒击溃，纷纷抢夺船只入海。
原本就处于慌乱的‘万灵部落’大军再次崩溃了。
无数人向着海边冲去，将驻守大军的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
万象看到机会，高声号令冲锋。
三道百丈厚的重甲士卒军阵如墙推进，配合着其它各营的攻击，将‘万灵部落’的败军撵向海边。
从上空向下看，整条长达数百里的‘陷空海’海岸线上，无数黑、灰色衣甲等兵卒拥挤在一起。
远处的红色洪流如海潮一般一波一波涌荡着向这些士卒冲袭。
随着‘朱雀王国’大军一声声整齐的号令，红色洪流一点一点压缩着‘万灵部落’大军的生存空间。
“噗通~~噗通~~”
在‘朱雀王国’大军的压迫下，数不清的‘万灵部落’族人被拥挤着落入海中。
一些人运气好，抢夺了船只，拼命向海中划去。
虽有大雾阻隔，可他们依稀记得己方战船就在海中某处停靠着。
大多数的残兵没有这等运气，被推挤着落水后，没等他们从水下浮出，无休无止落入海中的其它族人便将他们再次压入水中。
狭长的海岸线上出现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无数的‘万灵部落’族人一波一波被撵入海中，数不清的人在海中惨叫呼嚎，溺毙其中。
万象面无表情地悬空站立于‘朱雀王国’大军头顶。
每当哪里有败军凝结、聚拢，她便引动‘南明离火’之力召唤火焰陨石投落其间，将可能出现的反抗萌芽消除。
二十天之后。
狭长的‘陷空海’海岸线已基本没有了‘万灵部落’大军的痕迹。
而在海面上，无数的尸体密密麻麻地漂浮着。
太多的尸体导致海平面都上涨了半尺有余。
‘万灵部落’一千八百万大军，除了过去十几年战死的三百多万人以外，剩下的足有八成以上陨灭在这一战中。
上空的中，无数界外之士大为震惊地看着下方的战场。
当‘朱雀王国’大军冲入战场之后，张克便将遮蔽此地的雨云消除。
如此大规模的持续施法，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不小的压力。
远在祖地的张克望着中显露的战况，也暗自为万象的杀性感到惊心。
平定了一番思绪后，张克再次施法，一口气将笼罩了‘陷空海’近一年的迷雾吹散。
......
陷空海。
正看着海上迷雾发愁的万象突然发现有一阵铺天卷地的大风在海上出现。
这大风在冲袭点过程中形成巨大的龙卷，由东向西卷动而去。
龙卷风过处，遍布千里海域的迷雾被卷动着吸入，待龙卷风过后，那笼罩了附近海域近一年的迷雾被吹袭的干干净净。
数百里外的海面上，一座由无数船只连在一起形成的陆地突兀地显露出来。
附近海面上，原本迷航的上千艘中小船只再看到海上平台后，拼命地驾驭船只向那里冲去。
‘奇怪！怎么这么巧？’
看着海上消失的龙卷风，万象心中忽然迸发出一个念头。
这些年来，她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时刻看着自己。
每当遇到困难时，总有一些助力无缘无故地出现。
万象将脑中闪过的念头驱散，望着那巨大的海上平台，明白这事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下令道：
“派出四个轻甲营，乘坐‘空苇草’草筏夺取战船。”
‘空苇草’草筏原本是‘离魂山’大军渡过弱水河之物。
在‘离魂山’大军被覆灭之后，万象率领的东十营便缴获了大量的‘空苇草’草筏。
此时见到数百里外的海上平台，万象当即下令夺取。
‘朱雀王国’的海军实力非常差，仅有的三营水兵也在当初被‘万灵部落’战船击溃。
想要征战极西之地，就必须跨越这‘陷空海’。
原本她还在为此发愁，等见到那座由数万船只拼接的海上平台后，立刻察觉到机会。
只要能够夺取了这座海上平台，便可运输大军前往极西之地进征伐。
由于并不知晓这座海上平台还有多少敌军，万象直接出动了四个营的兵马。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数不清的轻甲士卒纷纷踏上‘空苇草’草筏，悬空向海上漂浮而去。
七天之后，经过一番不算剧烈的战斗，数万战船落入万象之手。
随后万象征召国中擅于操舟之人数万，经过三年的训练后，率领东十营乘船跨海西征。
与此同时，万象又命令火无垢为北线兵马元帅，统摄西十六营向北域发起进攻。
数年之内，王国战局便被扭转，近两千名贵族得到了赐封，一片片土地被万象毫不吝惜地分发给在战争中立下大功的军民。
‘朱雀王国’国民对万象的拥护达到了一个极点。
当三年后，西、北两支大军再次出征之时，近两千万国民自备军械随同出战。
这是一场跨越地域的惊世大战。
七年后，火无垢彻底平复北域，将‘离魂山’的祖庭覆灭。
十一年后，‘朱雀王国’的大旗插在极西之地赤水河畔。
在这十一年的灭绝之战中，极西之地无数种族被灭绝，残存的‘万灵部落’各族族人被‘朱雀王国’大军一直撵到大雪山之北。
期间足足有数千万‘万灵部落’的族人被杀戮一空。
而随着‘朱雀王国’大军摧城拔寨，随同的王国国民也在不断地在北域和极西之地开疆拓土建立营垒城堡。
等‘朱雀王国’大军回返之时，两地已被王国彻底占据。
农历三七五年冬月十一日。
万象率领大军回返国都焰湾城。
这一日，焰湾城万人空巷，所有的国民都来到了城外迎接他们的王胜利凯旋。
彻夜不眠的欢庆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
当一切都尘埃落地之后，万象孤身一人来到了祖地。
她想在此寻找心中困惑已久的答案。
可是，当她来到祖地之后，却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