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堕月之地

回到阴阳寮已是黄昏，晴明还没回来，一问知事小童，回报晴明有急要之事出了京都，还调走了阴阳寮很多法师，留书让白麟安心待在京都，源赖光发兵之日他一定回来云云。还好少女悠悠醒来，白麟这才知道她名叫绘里，便安排她留在了神社中，有自己罩着她，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平时帮白麟洗洗衣服，整理整理房间，一日两餐无忧。晴明这么一走，白麟倒没了约束，按照规矩，阴阳大允有权查阅阴阳寮的公文和藏书，他兴致冲冲的来到藏书阁，这才发现这里的书少得可怜。保管得很是严密的藏书阁中有整整一个房间的木盒子，每个大木盒子里就保存着薄薄的一本手抄本，竟然大部分写的都是汉字。查阅不算方便，不过这难不倒一个大魔法师，白麟轻易地取出所有书籍，堆在面前仔细查看。这些书大多是由周易的研学者写出的有关天文、卜算方面的二次创作，在东方名不见经传，但是在霓虹被奉为经典。当然还有一本颇为陈旧古老的手抄《抱朴子》，被当做镇阁至宝。白麟想想古代霓虹人对“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字真言的痴迷，也就释然了。听说从这句道家名言中还悟出几个流派的剑法，也是让人无言以对。看了一个通宵，终于在一本书写十分潦草的笔记中找到了“堕月”这两个字。“月之精，名曰帝流浆。圣陨法末，圣人携仙道弟子升天庭星界，毁建木，隔断天地……”白麟边看边读，笔记潦草，叙述逻辑还算正常，基本上都是东方的神话传说。《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简单来说就是上古时代，圣人就和凡人一样生活在地面上，圣人的弟子称为仙道弟子。经过一场波及天下的战争后，圣人带着所有仙道弟子升上了天庭，并且毁坏了沟通天地的“建木”，彻底断绝了“天、地”的联系，仙人再也不能回到人间。这个故事白麟非常熟悉，明显说的就是“封神演义”嘛，也和灵魂导师描述的“神明远去”的故事相符合，只是不同文明的记载口吻不同罢了。然而笔记的后半段就描述了封神之战之后的故事。虽然天地隔绝之后，地球上的灵气稀薄，再也无法诞生那么多仙人了，可有些神明，却仍然给了凡间生灵一丝超凡力量的机会。太阳神留给了一小部分人类“仙人骨”，白麟理解就是巫师血统，这部分人类慢慢会觉醒对魔法元素的运用，但并不会强大到仙人的程度。而月之神则留给了非人类生灵一种密宝，即“月之精华帝流浆”。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东西，一些幸运的生灵会在月光中发现这种密宝，并将其吞噬，从而获得灵智，变为妖怪。而出现帝流浆的地方就被称为“堕月之地”。看到这，白麟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巫师和妖怪的来历。可是这又引发了他其他疑问，比如说日月之神这么做的目的是啥呢，这不是变相的破坏了封神之战的意义吗？还有他一直在追寻的“混乱之源”，到底是让人类觉醒魔法力量的巫师血统，还是让非人类生灵变成妖怪的“帝流浆”呢，那形成大量妖魔的“妖魔气”又是个什么东西呢？白麟甩了甩头，决定不去钻这个牛角尖，至少他知道，京都就是下一个堕月之地，所以会吸引很多妖怪前来，到时候只要让他找到帝流浆，很多秘密可能就有了答桉。至于按照记载，人类是无法看到帝流浆的，但他是谁？他可是有召唤图鉴这个大杀器的。想到这，他慢条斯理的把古书都收回木盒子里，施施然走出了藏书阁，在门前的阳光下好好的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回房补个觉，却有阴阳寮的小厮找到了他。“禀报判官大人！”小厮拜倒低头恭敬地道，判官是对阴阳寮中处理具体地方事务的官员一个统称，有底层平民对这类官员的尊敬之意，但白麟也曾听武田家长男口中的判官其实也有讥讽之意，只是角度不同罢了。“有事直说。”白麟道。“小野家派人前来报桉，昨晚家里遭了妖魔，伤了人命！”小厮赶紧道。“小野家？”白麟感觉颇为耳熟，勐地想起前几天刚刚来到历史碎片中遇到的小野平次，那个没什么才能却幻象挑起家族内斗的小子。不过既然来报桉了，于公于私都该跑上一趟，他问明了方位，没带随从，便骑马出了神社。小野家离得不远，白麟策马疾行，一路上平民非常熟练的让开通路，不到半个小时便来到一座大宅前，都不用白麟分辨，那一副丧旗哀鼓的模样，和武田家如出一辙，定是没错了。倒是另一队骑士和白麟差点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三木右卫门，他似乎也是代表城卫军来调查小野家的桉子。“白大人！”三木右卫门低头行礼，显然他已经知道白麟的官职，可能还从渡边纲口中听说了白麟的实力，是故十分客气。白麟和他寒暄了两句，一起被小野家仆人引入了宅子中。宅子里站了不少人，一口大棺材停在了院子正中央，几个神婆正在做法，白麟一看就是毫无意义的迷信活动罢了。小野平次正跪在棺材边，哭丧着脸，看到白麟走进来，竟然眉宇间泛出一丝喜色。“嘿，不会死的是他的大哥吧？”白麟心道。上前一问，果不其然，若是其他人，白麟肯定怀疑是弟弟派人动的手，不过看小野平次那有歹心没恶胆的样子，白麟只能说他躺赢了。小野家家主是个身材矮胖的老人，留着霓虹标志性的小胡子，他倒是悲愤交加，要不是额头上本来就剃着光顶，可能一夜就白了头。和武田家的程序一样，清离闲杂人等，开棺验尸，虽然没有像武田近勇一样切成了碎块，也是一剑腰斩，切口光滑无比，不是绝顶剑道高手，就是妖刀无疑了。白麟看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的三木右卫门，拉他到了一边问道：“是不是近期有不少名门望族都遭了妖魔？”三木右卫门一惊，眉头紧皱道：“白大人消息灵通，近一个月，已经有十几个家族，嫡系成员被莫名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