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生命之树落于凶牙

时间倒回罗伦和叶鹰的比赛刚刚结束的一会。比赛结束以后,训练场过一小会就会自动清理留下的痕迹并重置场地,不过转播的镜头在结束的时候就会切断。就是卡在这两个时间差的空隙中,一个人走进了场地之中,简单地伸手一挥,留在地上没有消散的一团污泥就飘了起来,落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里。然后训练场就重置了场地,下一场比赛也随之开始,只是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训练场中,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是茗夜。她是想要解决掉自己体内的侵蚀,而侵蚀的来源就是从罗伦体内出现的异常生命体。刚才的比赛中,罗伦释放出了近似于雾气和软泥一样的攻击,但那其实就是由那种生命体组成的,它们就是因为结构可以如此松散才会在她的身体里迅速地蔓延。必须尽快解明这东西的性质,否则自己……被完全侵蚀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团软泥在不断的劣化,脱离了主人的控制之后它就不能很长时间的单独生存了。茗夜加快了脚步,学院里有一个地方不会被他人窥探,那个地方是院长为她们设计的一个特别的密室,在那里她可以放心地研究这奇异的生命体而不受任何打扰。【身份验证,通过。】茗夜缓步走进了秘密房间,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只有一套桌椅和完全隔绝外侧的防御力场,由院长越过时空管理局的权限亲自布置的防御几乎无人能解,就算是执政厅调查局的精锐也做不到。将装有软泥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茗夜唤出了金色的树枝之杖,庞大的生命力笼罩了整个房间,也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不可见的盾牌。罗伦的力量太过危险,必须谨慎应对才行。“生命之树蔓延其根。”像是树根一样的植物结构从茗夜的法杖上伸出,缓慢地靠近盒子中已经几乎维持不住形状的黑色软泥。就算是根须上吐出了生命的气息,那团软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算是如此,茗夜也没有放松警惕,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那些被压制住的侵蚀之物在试图突破封印,但面前的软泥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绝对不对劲。树根更加接近了盒中的软泥,茗夜甚至开始感觉有些紧张了。软泥依然没有动作,而树根的尖端越来越近,越来越……突然!软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从盒子中窜出。金色的树根随即迅速伸长想要缠绕束缚住暴起的异物,速度却终究还是慢了一份。黑色的软泥团化为了一把匕首样的尖刺,笔直地刺向茗夜的胸口。“防御……没有用吗!”生命力组成的盾牌没有进行任何阻拦,黑色的尖刺直接穿刺而过,甚至都没有产生任何地反应。茗夜这时候想要阻拦也已经太迟了,不太擅长近距离战斗的她只能看着那把黑色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但是没有伤口出现,也没有一滴鲜血喷出。“这家伙难道……唔!”黑色的软泥直接入侵,化为了侵蚀之雾迅速地向着全身蔓延。而她左边身体中被压制的侵蚀突然涌动,在二重侵蚀的里应外合之下直接冲破了院长设下的封印,在狂乱的本能下合流在了一起。然后让人感到终末将至一般的恐惧便彻底摧毁了茗夜的理智。“生命之树……阻断凋零之时!”在体内令人绝望的侵蚀爆发的时候,茗夜也顾不上自己使用全力会不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了。右手上的金色树枝法杖迅速成长了起来,枝桠上甚至长出了绿叶和花朵。生命力在房间中来回震荡,甚至让四周都产生了大森林之中的感觉。茗夜的头顶上弹出了两只似乎是鹿形的兽耳,绑成单马尾的黑褐色长发也变长了些许。在这样的状态下,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并非纯血人类的真实形态了,只是就算这样,从她的身体里还是不断地冒出了黑色的雾气。明明感觉到的是自己即将迎来死亡一般的恐惧,但那些雾气却是在和她的身体相互融合,每一处融合的部分甚至还变的更加坚实稳定。完全相逆的两种感觉反复冲刷着她对抗侵蚀的意志,就连融于身体中的灵魂也开始了动摇。就这样让它们完全和自己同化就好……不!金色的法杖从底部开始变为灰色,枝桠上绽放的花朵和茂盛的绿叶也迅速枯萎凋零。缠绕在她身体上的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郁,但代表着生命力的金光也并未消退。“虹色之门降临世间,生命之树完美呈现……大地绽放!”整间屋子在满溢的生命力中变为了一片花海,在闪烁的幻象之中,一棵金色的巨木下横卧着一只褐色的雌鹿,巨木的枝杈上散落无数花瓣,假寐的雌鹿抬头细嗅浓郁的芬芳。生命之力重归平静,安宁的幻象随即破碎。茗夜的手中的法杖悄然消失,不小心显出真容的鹿耳也缩回了秀发之中。她身体里的诡异的黑雾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那种侵蚀感也不不复存在。轻呼了一口气后,美丽的女性用手轻轻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稍稍有些散乱的头发。看了看桌上已经空无一物的盒子,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温暖而柔和的笑。然后,她便不再继续停留在此处,返身走出了这个隐藏了某些秘密的房间。“茗夜?你刚才去做什么了?”刚刚回到了教学楼里的茗夜就遇到了正要出去的克蕾雅。“为什么咱感觉你身上好像有些变化?出什么问题了吗?”“没有吧,我现在感觉很好,别担心。”“是吗……咱是觉得你该去休个假了,这边的事就暂时交给前辈和咱就好了。”茗夜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好友露出了微笑。克蕾雅的双角闪烁了两下,不过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吗。”和好友错身而过的茗夜保持着柔和的笑容,用已经摘下了手套,恢复了光洁的纤细手指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几乎将整个颈部都遮掩了起来的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