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被夺走的命运

说实话，这其实算是一种很难让人认同的答案。就好像有人指着一个成功的人对你说“你本来应该是过上那个人的生活，但只可惜你的运气被他抢走了”一样。听到的人一般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因为那只是“没有发生的一种可能性”而已。但现在掠夺者是他，所以这种话就不能听过就算了。“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这种能力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没有人能下结论。毕竟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虽然有人说每个世界都存在着复数的镜像，用来记录那些其他的可能性，但时空管理局已经证实了那种现象是不存在的。就好像人类无法回溯时间或是预知未来一样，世界的走向也并不会因为“可能性”而改变。“天命啊……那叶鹰那种运气算什么？”“那谁知道呢。”艾菲没有回答罗伦的这个问题，而茗夜也摇了摇头。叶鹰这个人的存在实在是有些异质感，而罗伦如果真的是夺走了他的命运，那么他现在本应该失去一切才对。而那个家伙现在依然过着正常并且相当顺利的生活，并没有任何运势被窃取的迹象。艾菲都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但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研究资料能证明她的猜测。“算了算了，那我问个无关的问题。”这种事是不是真的都无从谈起，罗伦也不想纠结了，他还是打算先把自己之前所见的那个关键的事问清楚。“神明这种东西，究竟存不存在？”“神明？那是什么过时的概念了？”艾菲对罗伦的问题露出了轻蔑的嗤笑。“那种所谓的‘万能之物’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在人类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全面的时候，的确会把一些无法理解的现象和概念统归于‘神’这个虚构的事物上。但那毕竟是一种无数人类复合观测后形成的概念，就算是有机会能够以某种形式存在，也会因为极度的不稳定而被世界修正。”传统意义上的神明是不存在的，由人类的信仰构造出来的虚构事物，就算是能够通过某种魔法创造出来，也不可能在一个世界中稳定存在。“大部分被称为‘神’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某种概念的凝缩体。它们可以暂时性的突破世界的修正力，将某种概念近乎无限制的释放到世界之中。不过世界本身的修正力最终还是会将它们这样的异物消灭，而修正力当然包括创造或者召唤勇者。”“故事中的神明和魔王其实是相同的东西吗……”“虽然不知道罗伦先生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学派里的确有研究这个课题的学者。我也曾经了解过他们的研究，其中的确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有趣……你嘴里说的有趣实际上就是很危险的东西吧！“实际上他们研究的是，当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世界因为终末而回归虚无时，他们的自我意识会不会转生成为突破多元世界概念的高等级存在。”艾菲从裙底不知何处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没有听懂任何一句话的罗伦。虽然对少女的裙底为什么能藏那么多东西感到了好奇，但罗伦没敢把这个想法留在脑袋里。“我听过类似的说法，在大量的世界毁灭之后，飘散的世界意识碎片会在极小的可能性下融合在一起，然后从虚无的混沌中重新构造成其他的形态。”茗夜的语气也相当的严肃，而艾菲则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话里隐藏的意思。“罗伦先生，你该不会是遇到了类似那种概念的存在吧。”“没有，我只是好奇……毕竟那些家伙是名字是叫『噬神之牙』，但神却并不存在。”“吾主，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您一定要小心。”茗夜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所以罗伦也认真了起来。这种事的确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再遇到那个家伙的话，说不定真的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险。“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那就是世界遭受了终末之后留下的意识残片重新组合而成的‘意志’，它有极大的概率会将毁灭了它前身的终焉之力视为敌人……而您是执掌终焉之力的人，自然会是这种存在的第一排除目标。”“那东西真的存在的话，或许可以被称为‘神’吧。”“失去了作为躯体的世界本源，失去了所承载生命的信仰，却依然从虚无的混沌重生的……『荒神』。”这是从原初的人类文明流传下来的，对于那些因为失去了人类的信仰而变化为肆虐的灾难的神明的统称。而茗夜用这个词，命名了那些没能彻底回归虚无的残片。它们从终末的世界中诞生，却从诞生时起就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若是它们真的存在于某处的话，恐怕也是在漫无目的地永远徘徊吧。“怎么样，这样的解释是不是会让你感觉容易理解一些？罗伦先生，那本书里有相关的研究资料，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抽时间阅读一下，不过大部分都是专业的学术用语，如果不能理解的话我可不负责解释。”“售后服务真是差啊。”“你又没有花钱，哪来的那么多抱怨。”没办法，艾菲不想解释的事，就算是追问也得不到答案，罗伦只好拿着这本封面没有文字的书，摆出了一副吃亏上当的表情。“好了，老太……算了，副院长阁下，我之后就在这个办公室工作吗？”“是的，艾菲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单独安排一个房间。”“不需要，我只是想在这里做一些事而已。”总觉得她们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很危险的事……罗伦不太想参与，但他也知道很大的概率是和自己有关的。无论是和自己接触的荒神还是试图引导自己解放力量的幕后黑手，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慢慢摸清。而现在的话，还是继续自己轻松愉快的学院生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