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迷惘之人的交易

“露维娜……”在地下的安全空间中，龙魔少女安静地蜷缩在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琥珀之中，她的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光是站在附近就需要无比坚强的意志。若是稍有松懈，罗伦甚至感觉自己会在这恐怖的威压下窒息。“她的身体里隐藏着连我们都无法完全解明的力量，或许她也得到了，来自世界本源的馈赠。”“本源……哼，根本就是靠不住的东西。”罗伦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似乎和那所谓的“本源”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从那里得到一点支援。茗夜似乎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供给着露维娜的演化，虽然她已经到达了传奇之上，但她的力量和露维娜的需求毫无关系，所以就算她将自己的力量全部输送给露维娜，也没办法让露维娜完成演化。“如果我能做点什么的话……”“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为了她们。”茗夜口中的“她们”当然也包括自己，虽然罗伦没有任何感觉，但茗夜知道，在他身边女性们确实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开始认真地展望未来。若是罗伦并不存在的话，或许她们早就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生分歧，又或者……早就被那天选之子的命运之力束缚，成为不再拥有自我的傀儡。“我必须要去死月之域一趟才行。”那里有着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而自己也需要和那个人做个了断。无论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也绝对不会放任那个人和过去的好友相互厮杀。“……要去那里的话，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茗夜很想阻止罗伦的计划，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她知道罗伦就算是已经陷入了如此的困境，还是依然没有放弃为她们再做些什么的打算。“我……不能再失去更多东西了。”罗伦的心灵已经开始变得空虚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茗夜和露维娜也与他分别的话，他肯定会变成不再拥有人心的怪物。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和人类有些区别。“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茗夜是这么说的，但罗伦却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所以他最终并没有和茗夜一起返回办公室，而是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建筑，打算先在外面随便转一转。短短的几个月就物是人非的勇者学院，这幅萧瑟的景象更加深了罗伦心中的空洞感。“我还能做什么……”“愚蠢。”空洞的大门从身旁打开，但罗伦已经对这样的景象没有多少反应了。戴着面具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了罗伦的面前，而罗伦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毫无一丝惊讶之色。“看来你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无能啊。”“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我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来做个交易吧。”周围的空间似乎被暂时封锁了，罗伦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毫不避讳地进入勇者学院，不过这个家伙很明显有着自由穿梭世界的能力。虽然现在依然无法确认这个男人是敌是友，但罗伦现在也不太在乎这件事了。“你想做什么交易？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来交涉的？”“终焉之力，你明白的。”没错，这个奇怪的男人曾经声称终焉之力应该属于他所有。罗伦当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这个男人确实更适合拥有终焉之力。而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种力量的理由，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残缺而愚蠢的英雄啊，我当然会用你最想要的东西交换那些力量。”“我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还打算讨价还价的话，我会考虑直接杀了你。”白袍男人似乎对罗伦困惑的表情十分厌烦，他摇了摇头，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更加尖锐起来。而罗伦眼中的迷茫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皱了皱眉头，望向了依然看不到面容的白袍男人的脸。“你打算怎么交易？”“拿着这个。”白袍男人将一颗奇怪的异形水晶丢给了罗伦。“当你真的需要力量的时候，就将你所有的终焉之力封印到那里面去……呵。”将终焉之力完全封印……那样自己就能获得力量？罗伦并不太相信这个男人的话，但现在他确实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虽然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感，但这件事上你大可放心，我并不打算欺骗你。”“你要这些终焉之力，究竟是要做什么？”“呵呵呵呵……既然是毁灭世界的力量，当然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上了。”他打算毁灭某个世界吗。罗伦叹了口气，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对此产生些许反感，但现在他只感觉自己的道德感正在变得越来越薄弱。他发觉自己作为人类应有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而心中的空洞感却在不断增强。“那么，我就当做你接受了这个提案吧，后会有期。”白袍男人的背后再次打开了空虚之门，他的身体后退，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而罗伦则是低头看了看了看手中的异形水晶，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绝对不是什么公平的交易，但现在就算是如此渺茫的希望，他也必须要握在手中才行。勇者学院里已经没有任何学员了，无限之城的居民也撤出了九成，这座巨大的世界都市已经几乎变成了空城。罗伦强忍着不断膨胀的空虚感，慢慢地转身返回了管理中心。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但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吗？”悲叹无法传递给任何人，这座城市已经不再是他所熟知的故乡。而当天界人最终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反抗呢？“我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