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 红月炽冻，灼零轮舞

超越了人智所能达到的极限，三首之龙吞噬着坠落的星辰。那些星辰即是世界本身，而这即是世界的陨落。“红月，陨星。人类所铸就的荣光与罪业已尽数终结。这就是世界终焉的最终显现吗……真美啊。”在虚构的地面上仰视着少女的罗伦，发出了由衷的赞美。而他的存在终于也引起了那黑发黑衣的少女的注意，三首龙与红月之主翩翩落下，与罗伦站到了同一片虚构的地面上。无光的陆地之外似乎是无法看到尽头的黑暗大海，而璀璨的星辰之空则是不断有星辰陨落。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罗伦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知道这是某个地方的再现，但这也意味着另一个糟糕的事实。“就因为我没好好工作的缘故，所以就连本该成为世界之敌的存在也被准许成为了世界之理的一部分吗？麻烦死了……”“你是，谁？”少女轻轻发出了询问，然而光是简单的言语，似乎就已经纠缠了过量的情报。若是普通的人类在此，估计早就已经直接精神崩溃而陷入疯狂了吧。“只是你消极怠工的前辈而已，唉。”“要做，什么？”“这种时候不是我应该先问你才对吗？先回答我，你在做什么？”少女歪了歪头，红色的眼眸中只有无法理解的疑惑。她头上那扭曲的双角分别发出了暗红与亮蓝色的光芒，似乎是在反映她思考上的矛盾。“消灭所有的世界，引导世界之理重新构筑。”“还真是极端得过分啊，就因为我没完成任务所以就打算直接推翻所有的一切重来吗？”虽然不知道世界的本源是否有着所谓的感性，但这样极端又效率绝佳的问题处理方案，确实最适合现在的这种状况。因为罗伦现在仍不知晓世界之理的问题存在何处，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头绪。“但是，让你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人类可就要彻底灭亡了。”“人，类？”本来宛如新生的雏鸟一般，似乎对一切都毫无认识的少女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微微显露的尖牙让少女的魅力更甚，就连罗伦也产生了一瞬间的失神。“那是，不必要之物。”听到这个结论的罗伦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他早就知晓了这样的可能性。对于世界运行的基石来说，人类本就是异物一样的存在。而在本为世界之敌的少女眼中，人类的存在就更加渺小了。“那么就没有继续交涉的必要了。”不如说从一开始，少女就无法和人类相互理解。【混浊之流已主导三重意向决议，认定需清除全部演化分枝并进行重新演化，可能性保留优先级被延后。异议将交由代行者自行处置分歧。】并非是本源自身发生了分歧，而是它们直接将决策的权利下放给了罗伦和少女。无论是保留世界的存续以期待人类的可能性，还是直接消灭所有的世界等待人类的再次诞生，最终的结果都会得到承认。“三重意向的统合代表，人之名『罗伦』。”“混浊之流代行，熵律崩坏『露维娜·希尔达』。”即将决定人类命运，人类却无法参与的战斗，在这虚无之境的梦幻中开始了。“情报量的规模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只要击退一次就好了吧。”【认同，认同，认同。】面前依然自称为露维娜的少女，虽然看上去样貌和记录中并未有太大的区别，但此时的她却拥有着比罗伦还要庞大的『概念』。红月之旁的那三颗受到她操纵的外表不一的龙头，实际上也就是本源的一种具现。所以罗伦根本不可能真正战胜她，就算只是暂时击退都需要赌上一切才有些微的可能性。“消失吧。”然而还没等罗伦想出进攻的方法，露维娜头上的双角便突然发出了相异的光芒。罗伦脚下的虚构地面突然布满了具现化的寒冰，而在他的身体周围，超高热量的火焰却在冰上突然炸裂。“什……”攻击罗伦的并非是真正的火焰和冰霜，而是某种『概念』的表现。只不过在罗伦用人类视角观察时，劣化成了这个样子而已。而就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击，就让罗伦的人之躯体差一点就尽数崩溃。“……熵律崩坏，原来如此啊，这就是你身为世界之敌的力量吗。”露维娜的本质依然是被人为创造的世界之敌，虽然得到了本源的承认，但她依然拥有着破坏世界运行规律的特异力量。而那简单的火与冰的爆发，实际上也并非那么简单。“能量的流动有着固定而不可逆转的方向，这是世界运行的最基本规则。”“那是，能逆转的哦。”人类所能够认知的熵律，即是世界从诞生走向灭亡过程的一种表现。然而露维娜却可以逆转这个规则，随心所欲地控制能量的流动，制造出特异的能量点。若是在普通的世界中使用这份力量的话，那个世界的结构说不定会直接因为这悖论而崩溃。“不，既然知道了那就没问题了……三重意向乃三头并进之原始，关闭吧。”罗伦背后再次打开了三重之门，然而那扇大门并未流出任何的能量，而是缓缓浮起并且逐渐扩大，向着红月与三只龙首笔直飞去。而下一瞬间，三重之门便与红月相接，同源的存在相互接触，因为相逆的逻辑而同时暂时停止了活动。罗伦主动舍弃了自己无限的能量源，却也封住了对方那无穷的力量。“力量，降低了？”“不然一点都不公平吧，那样就没有分出胜负的意义了。”这个时候，两人的层级才终于降低到了相似的程度上。但是露维娜的存在规模依然比罗伦要庞大得多，罗伦是以『人类』的规格存在的，而露维娜却依然还是以龙魔之躯演化而成的『世界之敌』。具体的来说，就是等级上的差距。“就算这样也还是有90级的程度吗……真是太过分了啊。”解除了束缚天赋与潜能枷锁的罗伦，也并没有能够达到传奇的程度。虽然他作为人类的极限并不止于此，但要在不凭借本源支持的状态下对抗露维娜，还是如同故事中无谋的人类挑战巨龙一样令人绝望。“欸……这样就公平了吗？那么我可要再次发起攻击了哦。”就像是同样摆脱了某种束缚一样，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美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