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 已然缥缈的过往

“是吗，她问了你这样的问题啊。”之后的另一天，罗伦又一次和店长共同当班。虽然不太可能会有客人光顾，但店长也没有关店的打算。虽然猜测这位店长实际上可能能够和传奇勇者匹敌，但直到现在，罗伦也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店长平时就只是一副文学少女的安静模样，根本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也不知道什么答案才是正确的。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现在的人际关系可能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罗伦还不想这么快就改变现状。“那么就再思考一下，因为你还有时间。”没错，自己的时间还很充裕。虽然勇者学员们很快就会正式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但那些少女应该还会来到这里寻找休憩的机会，而自己只需要在那时得出答案就可以了。“其实我还有些别事想问……关于艾菲。”那位少女实在是过于神秘，就算想要尝试探究她的秘密，也会被她轻描淡写又滴水不漏地回避掉。罗伦实在是有些难忍好奇，所以才会将突破口放在了店长这里。“想知道她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去探究才对。”“……我觉得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了。”“无妨，这次就破例回答你几个问题吧。”然而店长并未拒绝罗伦的好奇心，这反倒让罗伦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了。询问身世未免有些过于深入，探究喜好又有些浪费机会。犹豫了半天，罗伦也没有想好自己该问什么。“不知道该问什么吗？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吗？”“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她的故事，而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另一个人的故事，会和艾菲有关吗？罗伦稍稍有些疑惑，但膨胀的好奇心迅速地压制住了这些想法。“那是属于某个，稀世的天才的故事。”店长合上了手中的书，用平静空灵的声音开始讲起了某个人的故事。“在世界还未有如此秩序的时代，那个人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之中诞生。虽然出身平凡，但她自幼便受到了世界的眷顾。”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女孩在世界的祝福下开始迅速成长，因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通晓世间的一切，那些会成为常人阻碍的困难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但那过于顺利的人生，让她产生了困惑。”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做些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自己的愿望可以毫无波澜的实现。在那世界中达到了几乎全能的境地时，她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存在意义。“这样的人生，实在是过于无趣了。”于是她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作为一名冒险者开始游历其他的世界。有时会帮助他人，有时会伤害他人，她并没有多少身为人类的道德感，只是始终感觉自己的灵魂依然空虚。“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产生兴趣。”她不断地游历着一个又一个世界，见识了各种各样却又并无特别之处的人类。厌倦感开始产生，空洞感再次占据了她的心灵。“她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而这些千篇一律的世界根本就无法满足她的渴望。”而就在那个时候，席卷各个世界的危机突然爆发了。贪婪的人类那无穷尽的欲望，被某个异常的人类收集了起来。那个人想要用这份力量构造出真正的神明，但最终创造出的，却是足以毁灭所有世界的人类之恶。“融合了无数终焉之力的灭世之兽诞生了，然而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喜悦。”没错，这才是她期望中的发展。人类赖以存续的事物尽数崩坏，而人类无论如何奋战，也无法抵抗那终末之兽的侵袭。“她知道那才是能够满足自己空虚感的对象，于是她决定与那存在一决胜负。”然而就在她向着终点前进的时候，一个奇怪的人却突然拦住了她的脚步。“那个人告诉她，自己才应该负责是消灭那东西的人选，但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执，然而从未尝过败绩的她，却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取胜——并没有真正的失败，但也找不到任何胜利的可能性。“在不断地明争暗斗之后，那个人向她发起了一个提议。”既然双方始终互不相让，那么干脆一起去与那世界之敌战斗就好了。她从未想象过这样的可能性，这提议对她来说充满了诱惑力。于是她最终同意与那个人并肩前行，一同去拯救世界的危机。“为了找到最合适的方法，两人在众多的世界经历了无数的冒险，她们邂逅了许多特别的人，也找到了许多她之前从未见识过的美好之物。”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发觉自己空虚的内心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个人填满了。那是什么样的感情，通晓一切的她并非毫不知晓。但是骄傲的她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结果，虽然她依旧与那个人并肩前行着，但她也在思考该如何回应自己的情感。“最终，决战之时到来了。”已然站在众多世界顶端的两人用紧密无间的配合，轻而易举地击退了世界之敌的攻势。然而就在她认为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身边的那个人却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答案。“因为那个人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被创造出来的，一旦那世界之敌完全消灭，那个人也会随之消失。”令人无法接受的结局。她立刻开始阻止那种事的发生，但结局已经无法逆转。世界之敌溃散消灭，而那个人也同时燃尽了一切，最后消失在了虚无之中。“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她的力量无法扭转已经注定的命运。”所有的人都将她奉为英雄，却几乎没有人记得曾与她并肩前行的那个人的名字。对着那些只会提及她的赞誉，她终于愤怒了。“‘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以后就交给专门的人去做好了。’”而在那之后，她选择抛弃了自己冒险者的身份，开始收集并培养起了能够不断地拯救世界，在日后被尊称为“勇者”的年轻人们。“她的名字是奥菲利亚·赛法尔，勇者学院的初代院长。”故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罗伦却并未能立刻理解这个故事和自己疑问的相关性。然而在略微思考之后，他便立刻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惊人答案。“难道说……艾菲其实是和那位传说中的学院长有什么关系吗！”“这只是个故事而已，其他的任你想象。”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靠性。这说不定就只是店长心血来潮所讲的一个故事而已。然而罗伦却怎么也无法否定那虚无缥缈，却又仿佛存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