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贤者之石

在木门之后,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也是杰瑞在这个世界里见识过的最有意思的房间。

在屋内的细长腿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金属仪器:有的在滴答滴答地发出响声,有的则在呼啦呼啦地旋转,还有的时不时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除了这些用途不明的仪器外,屋内还有许多其他奇妙的摆设,将每一个角落都装点了起来。

一个个书架、柜子沿着墙壁展开,里面盛放着几百本不同类别的书籍和其他物品。

一幅幅肖像被挂在墙壁靠上的位置,他们是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留下来的痕迹,此刻都在沉睡,只有胸脯轻轻起伏着。

‘肖像会做梦吗?’杰瑞有些好奇,等遇上清醒、并未就寝的肖像时再问一下好了。

至于现在,杰瑞有别的事要做——向校长汇报自己在分院帽中听到的密语,顺便再聊点别的东西。

他看向了这间办公室的正中央,那里有一张黑色的大木桌。

在桌子上面,还摆放着一顶陈旧的尖顶巫师帽与一柄银光闪闪的精美宝剑,剑柄上镶着一块鸡蛋大的红宝石。

杰瑞认得它们,毕竟今晚才见过,霍格沃茨的分院帽与格兰芬多宝剑,两件古老且神奇的宝物。

眼前这间办公室的布局,和杰瑞进来前预想的差别不大,只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那就是,校长去哪儿了?

黑色木桌后的高背椅上空空如也,邓布利多此刻并不在原位。

倒是他的宠物凤凰福克斯,还落在桌子旁边的镀金栖枝上。这只天鹅大小的金红色大鸟,侧着脑袋打量来客,光彩夺目的长尾羽也跟着微微摇动。

‘奇怪,人呢?刚刚还回话来着,是某个远程传音魔法,还是他正在研究隐形衣?’

不待杰瑞细细寻找,便有一道声音传来,揭晓了答案。

“晚上好,杰瑞,请坐吧。”

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邓布利多校长在书架边上显形了——先是那头标志性的银白色长发,然后是大半个上身,最后他整个人都站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件银光闪闪的织物。

毫无疑问,这就是隐形衣,多半还是那件从佩弗利尔家族传承到波特家的,后来由詹姆借给邓布利多的死神圣器。

‘看来,邓布利多的这次邀约,不光是为了分院帽里藏着的密语,很可能也与死亡圣器有些关系。’

这个念头在杰瑞脑中划过,但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是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他平静地回话。

“杰瑞,这么晚把你找来主要是有三件事。”邓布利多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请杰瑞过来的目的。

“今晚在礼堂时,你从分院帽中听到了一句话,我需要再向你进行确认;因为一些缘故,我希望能再借用一次复活石;另外,你在开学前提过的那件事,已经有人提出交易申请了。”

前两件事,杰瑞心中早已有数,自然毫无波澜。倒是后面那件事,让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指复活石的租赁交易。

“这么快就有人想用复活石了吗?”对这个结果,杰瑞确实有些意外,直接跳过了前两个问题:“前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家里,还没去找报社打广告呢。”

杰瑞看向邓布利多,这么说来,是对方主动介绍的顾客了?

这位老人不光自己要当回头客,还找了新客户一起来。考虑到复活石的坑主特性,这个行为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他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我在前不久告知了他复活石的事,他对此很感兴趣。”邓布利多并不打算强制要求杰瑞按顺序交流,爽快地解释起来。

“他可真勇敢,”杰瑞嘴角微微抽搐,接着改口,“不对,我的意思是他真有眼光。”

邓布利多没计较学生脱口而出的心里话,点了点头继续介绍,“事实上,他很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只是他已经打算休息了,所以复活石对他正好合适。”

邓布利多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那位新顾客已经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了,自然不会畏惧复活石诱人自杀的副作用。甚至可以说,这坑人效果正好派上用场了。

‘邓布利多的朋友,有意在近期拥抱死亡。’顺着这两个条件思索,杰瑞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尼可·勒梅。

据原著中的说法,这位传奇的炼金术大师、已知的唯一一块魔法石的制造者,最近正打算停药去世。依靠用魔法石制造出来的长生不老药,他已经活了六百六十六年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又打算如何进行这场交易?”杰瑞不打算直接捅出自己的猜测,再一次明知故问。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闪发亮,“他叫尼可·勒梅,了不起的炼金术士,可敬的贤者。他打算等价交换——魔法石与复活石,使用权换取使用权。”

杰瑞沉默不语,在心中反复权衡这场交易的利弊得失,并思考与之而来的其他可能性。

实话说,这个交换使用权的交易已经很公平了。考虑到复活石与魔法石的不同特性,杰瑞这边大概还是占便宜的一方。

复活石只能召唤出虚假的死者亡魂,将死亡的阴影带给它的使用者;魔法石却能用来熬制长生不老药,带给使用者真实不虚的长生。

对了,被誉为‘大奇迹’的魔法石还能点‘石’成金,将平平无奇的贱金属变成贵重的纯金。这个神奇的功能在长生的光环下,都显得不怎么起眼了。

恒久的生命,是多么诱人,古往今来多少人追逐过祂,却最终苦求而不得。如今,就摆在杰瑞面前。

杰瑞心中的一部分,很想立刻表示赞同——虽然只是一段时间的使用权,但也足够做很多事了;但他内心深处,还想获取更多。

“校长,请问交易的具体时限有多久?”他开口询问,为接下来的问题做好铺垫。

“尼可表示,只要你同意借出复活石戒指,就可以开始使用魔法石。”邓布利多坦诚地回答,语气很平静。“他会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将这两样东西换回来的。”

说完话,他起身走到一个邻近木桌的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来一个小包,将之带到了杰瑞面前打开。

那神奇的物质,于此刻显露了出来,殷红如血,又像是夕阳的余晖。

“因为一些缘故,魔法石现在正好在我这里。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在这里使用它,我可以为你提供指导。只是,不要对外声张,也别把它带出办公室。”

邓布利多没有解释这两条限制的具体原因,但任谁听到都能想明白——就算伏地魔还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之中,魔法石落入学生之手的消息,也能召来成群的‘苍蝇’。

杰瑞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不太明白,尼可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是靠魔法石活了六百多年了吗?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你看到了问题的关键。”邓布利多露出了笑容,“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尼可他已经活了六百六十六年。死亡对他来说,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可以上床休息了。”

杰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对这种观点的认同度始终不高。

邓布利多见状也没强求,只是平静地询问杰瑞,是否要与尼可进行这场交换。

杰瑞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否’。他只是顺势抛出了又一个请求:“校长,关于这项交易,我有个主意。可以请你向尼可先生转达么?”

“没问题,请讲。”

杰瑞缓缓地报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还很年轻,最近也不缺钱,比起直接使用魔法石,我更希望能跟着这位站在炼金术顶点的传奇人物,学习一段时间的炼金术知识。”

没错,他希望自己能换到最有价值的宝物——传奇炼金术士尼可·勒梅的知识,魔法石的炼制方法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