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危机


既然不是斯南而蒋三爷又一副浑然不知的态度不似作假周祥便完全放下了心防不过如此也是最好毕竟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继续闲谈了几句喝了几口茶周祥便径自离开了

回到鸿都后他便迅速给法国那边发了一封邮件将此次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对方

那人还是他年轻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叫做尹安的法国人因为喜欢中国化便给自己取了这么个中名字

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狡诈奸猾、唯利是图凡是能体现商人特征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手里经营着一家专门以收购倒卖公司为业的跨国投资企业几乎到他手里的收购案从无失手而那些被收购的公司也都无一幸免的面临着被解体倒卖的命运

多年前他偶然被搅进一次帮派混战中而自己又碰巧知道他的身份并及时救了他若非如此恐怕尹安是不屑于帮他的因为他似乎特别厌恶打打杀杀这并不表示他有多热爱生命

用尹安的话來说杀人不一定要见血我即使不碰对方一根汗毛也能将对方斩杀于无形之中而动手是最下作的手段这等自损身份的事情我是不屑去做的

而这唯一一次机会却也是蓄谋已久

当时自己半开玩笑道: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我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呢

当时他的脸都绿了看了眼自己那块价值不菲的瑞士腕表磨蹭了半天才回:你想怎么报答

他道:你手上的表或者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自己选

尹安转着两只蓝汪汪的眼珠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必须得保证不触及我的利益

他笑了笑看着他那副舍生赴死的模样道:当然不过你得把手表给我作为信物这是中国人的惯例

尹安脸色变的更黑了踌躇了许久才道:好吧

他好笑的想看來这个自称中国通的法国人确实是熟知中国化的而且也足够率直

尹安在与自己相处一个星期后将那块表和一个邮箱留了下來便回了法国自此他们几乎不曾再有往來除了极其偶尔的邮件交流尹安竟然也沒有催问过什么时候把手表还给他也许他认为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已经将自己打发所以也不指望收回去了

不过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却是十分钟爱美女尤其是中国女人所以他上次才让蒋若溪带着手表去法国找他

想起蒋若溪他不禁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斯南那个年轻人若溪信誓旦旦地说要得到他恐怕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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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斯南径直出了蒋宅便上了一直候在外面的车朝驾驶座上的周誉说了声叫尹一凡过來才放松身体倒在后排的座位上沉沉地喘着气

为了以防万一斯南腰上的伤口只是用薄薄的纱布包了一层若非如此他今天就算表面上不显露周祥的手触到他腰身的时候恐怕也能感受到里面的异样

若是他因此而直接跟蒋三爷摊牌那么他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而自己谋酬、隐忍多年的心血岂不是都要白费了毕竟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胜算太低

若是他隐而不发却又见蒋三爷迟迟未有动作少不得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用心威逼利诱虽说比完全暴露要好但像他那种不忠不义之辈又有多少可信度到时候自己不仅要受制于人很多事情恐怕就身不由己了比如说蒋若溪

所以此时他皮衣里面那件黑色的衬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更加剧了伤口处的疼痛

周誉见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心里一惊怎么进去好好儿的出來又变成了这副德行难不成被蒋三爷发现了不可能啊若是发现了还能好好儿的出來

呸呸呸乱想什么呢

周誉强自稳了稳慌乱的心神心里虽急却也不敢再耽搁迅速朝郊区的别墅驶去

周誉刚将斯南扶上床尹一凡便匆匆赶了进來动作利落却又小心的脱了他的外套待见到里面湿巴巴的衬衣时心里陡然一沉

刚刚周誉在电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就他那副急切的语气自己也能想见斯南的状况而眼下这情形……

上一次他检查的时候这伤口虽深却也在慢慢愈合长拢了而现在似乎又裂开了血水顺着伤口渗了出來和着汗水弄得黏糊糊一片粘在衬衣上

脑中心思百转手下的动作却也更加迅速利落直到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他才舒了一口气直起身來只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表露了他并沒有放松下來的心神

床上的人此刻脸色惨白薄唇紧抿额头上还细细密密地冒着汗珠粗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沉沉地压了过來迫使尹一凡不得不回过神來

“准备一盆冷水两条毛巾一个医用密封袋一大块冰块快点”

一直守在一旁沒出声的周誉闻言愣了愣待到反应过來便立即奔出了房间

若是平时尹一凡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跟他说话他理都不会理他可是他刚刚严肃的神情即便是开始受伤时也不曾见到过这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周誉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尹一凡要的东西送到了他面前

尹一凡拿了密封袋将冰块装好又拿起毛巾层层包裹住随即垫在斯南的头下因为伤口在后背所以他现在是趴睡在床上而冰袋也只能贴在他的半边脸上

拿了另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浸湿拧干后一刻不停地擦着同样不停冒着汗珠的额头只希望这样做便不会发生预想中的事情

显然尹一凡医生的预想是很准的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斯南原本苍白的脸开始渐渐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只剩唇色还是惨白一片还时不时的吐出两句听不太清晰的言语

尹一凡仍是不停的换着毛巾替他擦汗刚刚已经喂他吃下了退烧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站在一旁的周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犹疑了许久久到斯南在吃了退烧药之后一个小时还未有体温下降的迹象他才霍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既然堂主叫她那他就替他把她找來

尹一凡还沒來得及叫住他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只能听见一串渐行渐远地脚步声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使用其他药物的

上次的匕首从背后刺进去伤及脏腑若是使用输液退烧能及时退烧倒还好若是不能退烧那些输进去的药水则会加重他身体的负担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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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周誉刚刚急匆匆出了别墅大门便驱了斯南的那辆无牌帕萨特径直朝顾流岚家驶去

尹一凡沒听清楚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自己只从堂主口中听到过他叫顾小姐可是这每日的情报汇总工作可都是由他在做跟在顾小姐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所以他自然对顾流岚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也自然知道她对堂主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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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顾流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來一头长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她踩着拖鞋走到衣柜前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慢慢地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待到擦得半干不干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來她迅速丢下手里的毛巾朝床边走去拿起手机看了眼原本迅疾的动作就慢了下來默了默才按了接听键

“喂”

“流岚睡了吗”

温润如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流岚每次听到的时候心里都会慌慌的是因为愧疚

呵说起來她对牧野琉晏的愧疚已经多到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心脏紧缩的地步了

“还沒有不过正打算睡了”

她随意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了下來他最近几乎隔三差五便会给她打一通电话似乎真的已经进入了顾流岚未婚夫这个角色里了

“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仍然是平和的语调不急不缓

顾流岚闻言一愣看了眼手机屏幕的通话时间才十七秒那他……该不会是刚刚那句话里的情绪太明显了吧

她迟疑着道:“那个……我刚刚那句话沒有别的意思我才刚刚洗完澡在擦头发”

“哦你以为我理解成了什么意思”

这次温和的声音有了波动透着浓浓地笑意却是十足揶揄的语调

见他语气轻松似乎并沒有多想顾流岚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懊恼地皱了皱眉自己最近真是太敏感了

“沒什么意思你在做什么”

“画一幅画关于你的”

“关于我”

顾流岚狐疑地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画的说起來我都差点儿忘了上次你画的那一副人物素描过关了吧”

“当然过关了我们老师说模特很漂亮若有机会的话下次请过來给他们看看真人”

顾流岚当即默默地红了脸“那个你刚刚说你在画我是什么样的画”

实践告诉我们当我们不能得心应手的去应付一个话題时那我们大可以试着转换一下话題这能够及时的解除我们当时的尴尬

果不其然牧野琉晏也顺着她的话題说了下去“嗯不过暂时不能透露等我画完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