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赵军跑业务

西山屯没有张援民那样的坐镇,不晓得什么叫疲兵之计,但任谁都能看出那些狐狸在折腾人。

佟友丰当机立断,将男人们叫在一起,八人一组,分成十八小组。每三个小组又为一个小队,每个小队值夜班一小时,其他人则抓紧休息。

佟友丰亲自率领第一小队开始执勤,其他人纷纷赶回家里钻进被窝,抓紧时间睡觉。

武大林被分到了第三小队,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半夜两点钟的时候,第二小队会有人来叫他接班。

武大林很快就进入梦乡,可他刚睡着才十几分钟,就听房后的一声,紧接着下屋棚子里的大鹅地叫。

林文芹坐起身,使劲一推武大林,喊道:

她这么一喊,不光武大林,就连家里俩孩子也都起来了。

一家四口穿上棉袄、棉裤,蹬上棉鞋慌忙跑到屋外,就见下屋棚子的门不怎么就开了。

大鹅和鸡不一样,大鹅没有夜盲症,棚子门一开,大鹅昂着头,压着腚、踮着脚、扇呼着翅膀满院子跑。

一家四口好不容将大鹅撵回棚子,武大林找来钳子、铁丝将棚子门死。

这时候,有三个人打着火把,来到了武大林家帐子外。

有人问,林文芹没好气地道:

那人委屈地道:

这时林文芹还想说什么,却被武大林给拦住了。因为人家说的没错,一个小队二十四个人,巡逻这么大个屯子,怎么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一家四口回到屋里,脱下衣服钻进被窝继续睡觉。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就听房后的一声狐狸叫,紧接着大鹅又是地叫。

武大林、林文芹瞬间从被窝里弹起,林文芹问武大林说:

武大林气呼呼地说:

林文芹爆了句粗口,拽过棉袄就往身上套,武大林见状问道:

林文芹无奈地说:

倒不是说鹅叫吵到林文芹了,而是林文芹不放心。他家棚子里,留了一公四母五只鹅。

五只鹅要给解孙氏拿去请客,赵家那帮食客吃两顿有富裕,吃三顿还不够。

但对武大林家而言,这五只鹅可是太重要了!

这五只鹅是东北的豁眼鹅,极爱下蛋。从开春到入冬,能下二百个蛋。

熬过这个冬天,开春遍地是野菜,这五只鹅下的种蛋捡进屋,在炕上孵出小鹅,外头母鹅还不耽误下蛋。一年到头,卖鹅蛋还能卖百八十块钱呢。

所以即便武大林再三保证狐狸进不去棚子,可林文芹怎么也不放心。

武大林拽过棉裤蹬上,道:

两口子起来,点着提灯出去,眼看一道黑影奔帐子外窜去,武大林提板锹的工夫,那黑影就消失不见了。

两口子到关鹅的棚子前检查一番,见没什么事,才回屋休息。

两口子躺下后,林文芹对武大林说:

武大林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这样想,别人

也这样想。这就导致,这一晚上西山屯没有什么损失,但谁都没睡好。

相比之下,在永安的邢三睡的很舒服。家里咋也比山里得窝棚强,屋子暖和,还比山里安静。

平时在山里一过三点,邢三就让早起觅食的狍子嗷起来了。可今天,邢三睡到了四点才醒。

他醒来以后,听外屋地没有动静,邢三就坐起来围着棉被抽烟。

人呐,一闲下来、一静下来就好胡思乱想。这时的邢三,想起了他曾经的家,他也有妻儿,但如今就剩他老轱辘棒子一个人。

忽然,赵军迷迷糊糊地对他说:

邢三应了一声,平房火炕、火墙取暖就这样,上半夜热的光膀子,后半夜冻鼻尖。

可虽然屋里没那么暖和了,但邢三心里暖和。他丢了烟头,又躺下眯了个回笼觉。

等外屋地隐约传来声音时,邢三才和赵军起床。赵军从屋里出来时,王美兰已经把灶坑烧上,火墙那边也热了。

王美兰端着一小盆黄豆,又拿过另一个盆对赵军说:

王美兰说完,端着盆、拿着盆就走了。

邢三在山里住,吃不着大豆腐、豆腐脑,王美兰就拿着黄豆给他换回一些。

主食是新蒸的白面大馒头,配上淋了辣椒油的豆腐脑,吃的赵军脑门见汗。

吃饱喝足,赵军和邢三收拾东西准备上山。

当他们从家出来的时候,隔壁李家走出李宝玉。

从今天起,李宝玉正式归队赵家帮,但他现在要去找王强汇合,然后两个人去永福屯,赶养路工通勤的铁轨板车去三工段。

赵军骑上摩托,驮着邢三出永安入山场。

邢三指路,赵军骑行半个小时,来到一窝棚前。

邢三下车,扯着嗓子就喊。他话音落下,窝棚门开走出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儿。

邓照山出门见邢三领着个年轻人,开口便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邢三嘴角一扯,但不知者不怪,他拉过赵军对邓照山,道:

说着,邢三抬手向邓照山一比划,道:

赵军很客气地和邓照山打声招呼,刚才邢三喊老邓,赵军以为他喊的是老灯呢。

邓照山眼睛有些花,他眯眼看着赵军,道:

邢三在旁摆手,道:

邓照山瞪了邢三一眼,说:

邢三乐呵地在赵军肩膀上一拍,邓照山刚才说的那个,是夸赵军厉害。

邓照山被邢三的举动整的一愣,但他能看出来邢老三和这年轻人确实挺亲近的。

邓照山感觉诧异之余,邀请邢三、赵军进到他窝棚里。

跑腿子窝棚,条件十分艰苦,就那么一个茶缸子,邓照山往里倒上热水,送到邢三面前。

邢三接过茶缸,问邓照山说:

邓照山含糊地回答了一句,邢三闻言追问:

邓照山怕邢三再问,紧接着他就反问邢三说:

邢三

道:

邓照山一副打死我都不信的表情,冷笑道:

邢三自从跟赵军认识以来,整个人活泼了不少。听邓照山语带嘲讽,邢三也没急眼,而是抬手一指赵军,对邓照山说:

邓照山看向赵军,问道:

赵军也不磨叽,开口就报了价。

邓照山瞪大眼睛看着赵军,一脸惊讶地问赵军道:

赵军点头,笑道:

邓照山一笑没说话,他赞同赵军说的。如果赵军给的比供销社少,哪怕一张少五分钱,这老头儿也宁可走一天,将皮子卖到供销社去。

赵军对邓照山道:

邓照山一怔,脱口道:

虽然赵军给的收购价,和供销社里的一样。但上门来收黄叶子,就省着老头儿往城里跑了。跑一趟不说挨累吧,主要得花路费。老辈人仔细惯了,能省则省。

邓照山说完,瞄了旁边的邢三一眼,然后对赵军说:

说到此处,邓照山停顿了一下。趁着停顿的工夫,邓照山又扫了邢三一眼,然后才对赵军说道:

听邓照山这话,邢三冷笑一声,但他知道跑山的人规矩,即便这片山场再好,也不当着外人的面说。

赵军道:

邓照山道:

赵军也没啥好瞒的,老头子这么问,无非是图个心里踏实。

赵军话音刚落,旁边的邢三爆了句粗口,他看着邓照山,没好气地说:

邓照山瞥了邢三一眼,然后对赵军说:

赵军笑着应下,然后给邢三一个眼色,邢三起身与邓照山道别,和赵军从窝棚出来赶往下一个地方。

摩托车一路向南,沿着运柴道一路向高山大岗。

大概五十分钟后,摩托车在一个窝棚前停下,邢三下车后,喊道:

这山是原来林场的南三班,窝棚里住的,就是之前邓照山提过老孔头儿孔繁荣。

窝棚关着门,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很小。

邢三话音落下,就听屋里有人说话:

邢三冲赵军一摆手,俩人进了窝棚。一进窝棚,就见老头儿坐在炕上,一条腿横在炕头,脚脖子那里肿的老高了。

邢三见状,问孔繁荣道:

孔繁荣摆了下手,道:

邢三说着,环顾一下孔繁荣的窝棚,问道:

孔繁荣说话间,自己就看向赵军道:

赵军说完,孔繁荣道:

老山狗子不都像邢三那样没有家,很多老山狗子都有家、有儿女,但他们为了挣钱,自己在山里压窝棚发山财。

隔三差五的,他们家里会山上,给老山狗子送干粮、白酒、烟叶子。毕竟老人挣钱也是为了家里,家里肯定会支持。

赵军轻叹了一声,他咋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便道:

孔繁荣一愣,就听赵军继续说道:

此地离三工段不远,翻过山头就是赵军前天给护林员们训话的地方。

孔繁荣眉头一皱,问道:

赵军抬手往屋外一比划,道:

孔繁荣惊讶地看着赵军,邢三在一旁对他说道:

孔繁荣闻言惊道:

赵军一笑,道:

孔繁荣抬手招呼赵军,道:

赵军一怔,隐约感觉这话听着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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