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进步（4k4）

广场上，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不太好看起来。“他服用凶兽肉太过急迫了，没有压制地住戾气，一下子爆发开来，就是这种下场。”老顾头叹气道。“这就是没有人能突破到第五阶的原因。”大魏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刚刚在秃鹰身上找到的痛快，转眼就烟消云散。“不成五阶，突破不了寿命极限，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李无花愤恨道。“我们……毕竟是被抛弃的人。”汤怀林喃喃道。不仅是他们，其他的武者，个个也都神色晦暗。一种压抑悲观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的周围。矿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幽深的牢笼。但就算出了矿场，这片看似广袤的天地，对所有武者来说，何尝不是更大的牢笼？刘莽亦是感慨颇多。他虽然已经晋升第五阶，但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也只是比老顾头他们先行了一步而已。就算拥有属性栏，能不能走到最后，他也没有任何把握。武道传承断绝，想找到不容易，光是逃离这片矿场，估计就要费很多功夫。这一夜，刘莽躺在石屋中，翻来覆去，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御兽宗对他原本所在世界武林宗师的迫害，想到了王大爷宗门玄水真宗因为藏匿高阶武者而导致覆灭，想到了在这片矿洞被抓来挖矿形同于奴隶的武者们。还想到了之前大肆行凶的翼龙，看待所有人如同猎物的冰冷双眸，满是血液肉沫的嘴角。以及高空中那缓缓旋转的七座无情宝塔，里面住着视武者如刍狗、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刘莽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戾气。为何高阶武者不能存于世，凭什么你们说是罪人就是罪人？有朝一日，我定要打碎樊笼，破除这世间的种种不公！若有人挡道，那便是我的仇敌。若这处修仙界要阻我，那就把整个修仙界都砍翻了便是！……第二日。一大早，老顾头、刘莽等人又来到了老地方。哐当！哐当！火花四溅，石块掉落。每个人都挥起锄头，开始了每一日的例行挖矿。这不仅仅关系到月末的考核，当日的成果，也能决定自己获得何种品阶的凶兽肉。只有不断服用高品阶的凶兽肉，武者的修为，才有希望往上更进一步。刘莽一边挖矿，一边在琢磨从大魏手上得来的本源之音。“咄！”他浑身的肌肉在颤动，胸腔内发出一种奇特的音律，仿佛勾来了虚空中神秘的力量，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刘莽整个人，都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同神只亲临，威势逼人，光彩夺目。前方的岩壁在剧烈地震动，岩石‘唰唰’地不断落下。片刻间，他面前就堆积了一堆石头，约莫有一人高。“好强！”莫一若震惊道，“这个刘树，到底是何种修为，至少是罡气境吧！”整座矿洞的岩石，都极为坚硬，堪比一些金属。即使是他们，不用锄头的话，光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天也挖不了多少。但刘莽只是一声吼，竟毁掉了如此多的石头，若是用在他们身上，估计没几个能挡住。“普通的罡气境可难以做到，依我看，他很可能达到了先天罡气的境界。”老顾头分析道。罡气境是三阶，先天罡气则是第四阶。整片矿场中，大部分人是属于一二阶，三阶就是精英，四阶就是最强的那一批了。“这么看，即使鹰王他们想对付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大魏兴奋道。“你想多了。”李无花冷笑道，“四阶和四阶之间也是有差距的，鹰王可是整个矿场最强的几人。而且，白头鹰、黑鹰他们几个人，也都拥有四阶的修为，秃鹰只是他们队伍中最弱的一个。刘树再厉害，一人能对付几个？”“哼，就算那样又如何？按照现在的水平，月底的考核我们不可能输。只要不进入第二层，鹰王他们也难以针对我们。”大魏不服气道。听到大魏这么说，在场众人的面色都缓了下来。虽然他们之前硬气了一回，但没有人真的想和鹰王对上。刘莽倒不会把鹰王放在心上，他对本源之音的威力极为满意，又开始打起了其他人武学的主意。除了大魏以外，他最感兴趣的，则是胖子李无花的武功。对方施展出武功后，手指会变成纯金色，其中释放出的一丝犀利气息，让刘莽印象极为深刻。“无花。”刘莽突然出声，语气中带有两分亲切。在场的众人听了就是一愣，李无花的毒舌没人喜欢，因此也从不会有人这么亲昵地称呼他。李无花则警惕地看向刘莽：“刘树，你莫不是也想打我家传武学的主意？”“在这个鬼地方，有今天没明天，想待满三十年，你自己都没信心吧。”刘莽诱惑道，“我后面半个月，每日也分一半收获给你，这样你就能早点突破到第三阶。武功只是身外之物，如何能有性命重要？”李无花冷笑道：“半个月就想学到我们李家的庚金无忧指？你可真是想地挺美的。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蠢，如此低廉的价钱，就把自己的家传绝技给卖了。要是他祖宗知晓，怕是会气得从坟地中蹦出来。”“艹！你踏马影射谁呢？”大魏大怒，撸起袖子，就要上来和李无花干架。“那你觉得我应该付出什么？”刘莽问道。他感觉到，李无花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的要求，而是在待价而沽。“至少三年，三年内你挖的矿石，都要分我一半。”李无花狮子大开口道。“行。”刘莽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大魏：……李无花：……众人：……刘莽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破地方待三年？他刚刚看了下属性栏，发现升级的进度比一开始快了不少，灰色区域只剩下六七成了。就像是电脑计算复制文件的时间，一开始显示一小时，但往往到后面会越来越快。这么看来，最多半个月，他的属性栏就能完全恢复。到时候不用说三年了，待了超过三个月就算他输。但刘莽的队友们，可不知道这一切。大魏是最不甘心的，大声吼道：“不行，为什么他可以三年，我只有半个月！”李无花也是惊疑不定地看向刘莽。他提出三年，已经做好砍价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竟一口答应。而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让他的内心忐忑起来。“行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去旁边练习。”刘莽一把抓住李无花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扯走了。李无花骇然地发现，在被刘莽抓住的时候，他身躯僵硬，竟然一动都不能动。这意味着，如果对方想要他的性命，那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想到这里，李无花的面色阴晴不定起来。这也是刘莽故意给他的下马威，让他不要耍小聪明。恩威并施下，李无花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开始和刘莽讲解自己家的祖传绝学，几乎没有任何保留。此门绝学，名为《庚金无忧指》。无忧二字指的是，此指一出，世人无忧，本人无忧，敌人也无忧。而庚金也是顾名思义，即在运功时，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中指，变更为杀伐庚金之气，在瞬息内铺天盖地的释放出来。刘莽听了，便知道这门功法的关键，在于临时地改变中指的特性，将其变成类似庚金的存在。李无花将庚金无忧指的心法传给刘莽，刘莽便开始实地演练起来。他心中无喜无悲，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模湖却璀璨的金色，极为地矛盾，又让人感到无比的自然。这抹金色，即是观想的庚金之力。庚金为纯阳之金，为剑朝之金，有刚健肃杀之力，其性刚质硬，可杀万物。与此同时，他体内汹涌澎湃的气血，开始逐渐涌入到中指内。他的中指，在一瞬间就变得通红一片，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迅速扩大了一圈，好似胡萝卜一般。“等等！”李无花急忙喊住了刘莽。“你得一点一点的试，不断加强中指的承受力。若是一下子将所有力量全都灌注进去，指头绝对无法承受，会立刻爆开！”刘莽听了，从善如流地停了下来：“行，我会慢慢试。”他自然不会蠢到将所有力量灌进去，毕竟现在的他，可没有不死之身。刚刚貌似已经到了极限，但也在刘莽的掌控之中。等李无花走了以后，他又开始不断地进行尝试。这门功法，好像比大魏所传的本源之音还要难上几分。刘莽练了一下午，才堪堪将手指的表皮渡上了一层澹金色，恍若刷了金漆一般。虽然距离完全将手指变成庚金尚远，但也有了两分威力。刘莽轻轻一指，点向前方的岩壁。噗！原本坚硬无比的岩石，此时像是豆腐一样，被刘莽轻易地戳了一个深深的洞。“不错，这功法不错。”刘莽很满意。他已经能想象到，如果将庚金指练到大成，其威力该是如何的惊人。如此一来，自己的底牌又多了一张。舍身拳伤人伤己，且太过显眼，不到关键时候不能轻易动用。而这门庚金无忧指，能担当平日里对敌的利器。修仙界底蕴果然深厚，虽然没有最重要的根本大法的传承，但不少神奇的武功秘技，都或多或少地保留了下来。窥一斑而知全豹，刘莽可以想象，上古武者是何等的神通广大。但一切强大的武学，都得有深厚的修为才能推动，否则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如大魏和李无花二人，掌握着上等的武学，但刘莽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现在的他们。刘莽回到原来的隧道。一边挖矿，一边练习庚金指和本源之音，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他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半天后又挖到了两块伴生晶矿，两块上品灵石。见到刘莽战绩如此惊人，众人也轻松了下来，还有闲情聊起天。新月大陆对刘莽开始，目前还是一片空白。因此趁着聊天的空当，他也会刻意引导话题，收集一些有关于新月大陆的信息。新月大陆，不知有多大，常人一辈子都难以探索，其上建立的国家，更是有数百个之多。几乎每个国家的面积，都比他原本待着的赵国大。最强的几个国家，分别是景国、齐国、公羊国等，宫廷中甚至有金丹层次的供奉。当然，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都是依附于修仙门派而存在。屹立于新月大陆最顶端的，则有太上道宗、大罗宗、天衍宗、灵剑山这四大宗门，来历甚至可以追朔到上古时期。山海宗亦是顶级大宗门，威势不比这四大宗门弱多少，只是底蕴稍差一些。“我听老爹说过，山海宗甚至还存在着真君之上的人物，是真正的老不死，活了不知多少年！”大魏说道，面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敬畏之色。对于传承断绝、最多能修到四阶的武者来说，金丹真人已经是能轻易灭杀他们的可怕存在，元婴真君更是高高在上，更不用说真君之上的人物了。只怕不比传说中的仙人差多少了！刘莽听了，心中也是一凛。这修仙界，比原本的武林危险的不是一点半点。即使拥有不死之身，若是遇上境界碾压你的人物，稍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也难怪，武者生存的如此艰难，实在是二者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地之别。“你们可知，上古武者遗留下的武道传承，在何处能找到？”刘莽问道。“我若是知道了，现在还会在这里？”李无花没好气地说道。“只有一些古老的秘境，可能还有武道传承的存在。”极少说话的冷忆文开口道，“但是那些秘境，都掌控在大宗门手里，我们武者接触不到。”“除非拜入宗门，才有可能进入这些秘境。但能拜入大宗门，说明自身都可以修仙道了，又如何会再去转修没有前景的武道？”他摇头苦笑。屁股决定脑袋，没有人，会背叛自己的阶级。这是一个死结。刘莽听了，却想到了自己来瀚海界前，从明月、宇文成他们口中得知的种灵丹。若是拥有种灵丹，生成难以辨别的假灵根，自己便有机会拜入宗门，这样才有可能进入秘境，获取武道传承。等离开这片矿洞，得想个办法得到种灵丹。他只有十年时间，武林中还有一堆人等着他。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月底。“苏执事，我们队伍这个月的收获，应该比徐麻子他们多吧。”老顾头有些讨好地笑道。苏执事穿着一身黄色蟒纹道袍，还是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站在众人面前。他点头道：“你们赢了。”还没等老顾头等人面上露出喜色，接着又补充道：“但下个月，还是得去第二层。”“什么？”众人听了，尽皆色变。“二层需要临时添加人手，有人点名要你们前往。”苏执事澹澹道，“我也想帮你们，可惜这是上面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