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郁金香

在环图城的这几天，苏元每天都会带着零出去观察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

红和黑则因为刚刚被买来，身体虚弱的原因，暂时由苏元雇的一名教师教导他们认字和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

至于塞尔达则被苏元派出去探索这个城市的灰色地带了。

现在的苏元和零正停在一处古董店内，店里的东西让苏元有些意外，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计划作出了些微的调整。

此时，苏元正把玩着一个怀表。怀表有些破旧，但整体结构依旧完好，其内部有着精密的机械结构，最重要的是这个怀表是利用魔力作为能源来进行驱动的。

虽然内部的供能阵式十分简陋，但结合店内其他的一些机械部件，可以推测出这个世界曾经试图发展过魔导文明，而且已经脱离了起步阶段，得到了能够实用的成果。

但因未知缘故，与魔导有关的技术和三千年前的圣战一起结束了，仅仅只留下了一些碎片埋藏在历史的沙烟之中。

因为魔导技术曾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且表现出了比较成熟的一面。

所以苏元的计划一旦展开，很可能会直接吸引这个世界最上层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魔导技术的，但毫无疑问，这必定会带来额外的风险。

顺带一提，魔导技术与炼金术并不完全相同，或者说现阶段差别十分巨大。

对于追求个人伟力的超凡者们来说，炼金术的作用远远高于魔导技术。但在苏元看来，后者对整个世界的发展所能起到的作用无疑更具潜力。

“老板，这东西多少钱？”苏元问道

“这位客人，您手上的怀表是从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据推测，它是三千年前一个叫莫拉里的国家制造的。”

“这个国家十分神秘，从它们那里出土的文物会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其中一样东西甚至让人可以一睹圣战前的时代，在拍卖行炒出了天价”

“因此，莫拉里的遗物价值往往会很高，即使是这种最简单的物件，也需要至少50枚金币。”

店家对苏元讲解着苏元手中怀表的来历，目的自然是为了抬高价格。苏元知道这一点，但他对这块怀表很感兴趣，并不打算在价格上和对方扯皮。

“好啊，我买了。”苏元打断对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动作，直接付账。

“这，这位客人真是大气。”据店主原本的打算，这块怀表最多只是卖上10枚金币罢了，毕竟这东西其实只有一个莫拉里的名头，最多比其它的怀表准了一点而已。

至于这东西可能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店主早在收到这块怀表的时候就研究了很久却什么都发现不了，最终确认这真的只是一块怀表。

“感谢您的惠顾，店里还有一些其它莫拉里的藏品，您要不要都看一看？”

“不了，能买到这块怀表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愿圣灵护佑着您。”

在出了古董店后，零看向苏元拿着的怀表，想要知道为什么苏元会买下这东西。

“零，你觉得，正常情况下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没有人保养的情况下，经受住三千年的侵蚀还像现在一样能够正常运作？”苏元问道。

零早就发觉了这一点，但她依旧有着疑惑。

“没错，店家也知道，但对他而言这并不重要，也不值得他去深究。”

“这块怀表最大的价值并不是它本身，而是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这块怀表对时间的侵蚀具有很强的抵抗能力，说明他的主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将来如果遇到一些其它的莫拉里遗物，或是进入莫拉里的遗迹，这块怀表就可能派上用途。”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东西还不错，同时之后我们要扮演商人的角色，这样的古董是一个很好的饰品。”苏元说道。

零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苏元看上这东西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些天逛了这么多地方，零，说说你对环图城的印象吧。”苏元在将怀表收到储存空间后对零说道。

“这里，很繁华，看上去比柏顿城要好得多。但，背后的阴暗面比柏顿城更可怕。交易那些东西，真的没问题吗？”零说道。

其他人可能听不懂零在说些什么，但这些天零接触到的东西都是苏元想让她看到的，所以苏元知道零是什么意思。

“确实，这里的商业流动为这座城市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也给了普通人更多正常工作的机会。但同样是因为发达的商业，很多东西也会在这里交聚。”

“上面的大人物们，可不会放过这块肥肉。那些其他地方见不到的东西，就像是昨天在地下拍卖场见到的纯种精灵，这种特殊的货物无疑会加大这个地方的吸引力。”

“至于风险，当然是有的。但只要核心的成员不出问题，外围的那些炮灰随时都可以替换掉。真的出了什么事，远在其他城市的贵族们最多是暂时少了一条赚钱的路子罢了。”苏元说道。

“我们，要抢他们的东西吗？”零问道

“不不不，比起抢，我更喜欢用公平交易这个词。我会和这座城玩一个游戏，在公平的交易中拿到未来的门票。”

“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成立一个商会。商会的名字的我都想好了，就叫郁金香。我会给这里的所有人，编制一场泡沫一般的梦。”

苏元的话语里带有跃跃欲试的成分，零听得出来，苏元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期待。

“零，我接下来要使用的手段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内你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所以你要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编织起这个泡沫的。”

“嗯。”

当苏元和零回到在环图城租下的庄园里时，客厅内是一脸无奈的教师，倒在地上的红，和一旁处于宕机状态的黑。

红比较好动，受不了这种约束。而黑则是因为曾经根本没受过教育，听不懂教师在讲什么。

当然，最苦的还是已经把脸扭得要倒过来的私人教师。对方曾不止一次提出想要辞职，但都被苏元以丰厚的薪酬劝了回来。

这个人是苏元目前能请到的最好的教师了，苏元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零的培养上，红和黑目前都还没有脱离可消耗人员的身份，而且他们也确实跟不上苏元的课程，所以就只能用钱来解决问题了。

“先生，您终于来了。这两个孩子的底子太差了，想要在这段时间内达成您的期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您真的很赶时间，最好买两张启蒙卷轴，这会对他们的学习有很大的帮助。”雇来的教师说道。

“启蒙卷轴？你有门路吗？放心，钱不是问题。”苏元说道。

“不，那种东西怎么会是我这样的人能接触到的。但是我知道在魔法协会可以买到，只是那种东西协会的人只卖给贵族。如果您想要，还要花一大笔钱请贵族帮忙购买。”

“嗯，知道有的卖就行，我最迟会在明天下午拿到。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愿圣灵护佑着您，先生。”

当家庭教师对苏元告别，离开庄园后，苏元看向红和黑。

“虽然我知道不该在这件事上对你们抱有太多期望，可从某种意义上，你们还真的是打破了我的认知啊。”

如果只是一个闹腾的红，或者一个宕机的黑，那么很多教师其实是可以忍受的，更别说还有这么高的薪水。

但当两者结合，教师的心理就会被反复拉扯——被红气到发抖，然后又在黑无辜的眼神中心负愧疚，接着对花了很长时间准备但连十分之一的课程都没有讲完的自己进行怀疑，最后决定递交辞呈，回家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说起来这位家庭教师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可以了，不愧是教了30年书的老教师，只用来教红和黑识字什么的真的是屈才了。

“这，这不能怪我们，有些东西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学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用拳头解决问题来的实在！”红一脸毫不知错地说道。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下次我会更加努力的。”黑很认真地在道歉。

“唉，虽说你们将来要成为战斗人员，但连字都不认识，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会让别人觉得我是在虐待儿童的。”苏元说道。

“你现在就在虐待我们啊喂！”

“算了，今天给你们放半天假吧，不过这可能是你们最后的休闲时光了，所以好好珍惜吧。”

“你，你有想干什么？”

“没什么，零，我们走吧。”

“喂，别走啊，先把话说清楚啊！”

无视红的喊叫，苏元带着零来到了一家将要倒闭的小商会的总部，这样的小商会在环图城里到处都是。

苏元看上这里，是因为这个小商会的背景非常干净，这可能也是这个商会倒闭的原因之一。

“那么，和之前说好的一样，5000金币，买下你的商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苏元对着面前穿着有些凌乱的人说道。

对方曾经意气风发地来到环图城，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但在拒绝了某个小贵族堪称打劫的条约后，他的商会遭到了接连的打击和排挤。

到了现在，他终于不得不认命了，要将自己的商会卖给眼前这个人。

“您确定要买下我的商会吗？这会给您带来麻烦，我已经警告过您很多次了。”

“这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们自有安排。”

“那么，从今天起，您就是商会的主人了。”

“我？不不不，这位先生你说错了，买下商会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姐。至于我，只是她的监护人而已。”

“这，明白了。这位小姐，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商会就归您所有了。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还请你们好好对待这个商会。”

“放心，不久后这个商会就会在环图城甚至是整个王国出名的。”

“冒昧地问一句，商会的名字你们打算改成什么样子？”

“郁金香。”

“郁金香？”

“嗯，这是一种能让人沉迷于梦境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