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灵
小镇。
今天的国师大人带着孩子钱昭齐一起行万里路。
那天晚上回去的孩子告诉爹娘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先生打算出门求学,起初夫妻俩还有些奇怪,自己家孩子向来是个不安分的脑子里总是有些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上次听孩子说先生告诉他们读书要学牛一样学会反刍,书读百遍,孩子就盯着小镇西边毛大爷家的水牛一整天,这次自己找了个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第二天那个孩子所谓的先生来到他们家,两个人起先是疑惑这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吧,做卖小孩那种断子绝孙的勾当的?只是当赵觉嵘报出自己的身份,天下十大古朝的楚国国师时,那个憨厚男人便急忙带着自家娘们还有孩子准备磕头礼拜,只是被赵觉嵘扶起示意两个人不必如此。
然后国师大人就说了自己想要收他家昭齐为学生,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告诉国师大人,孩子顽皮如果不听话大可严惩,国师当时只是笑着摇头。
“先生,今天咱们去哪里,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我来带路小镇周边我可熟。”
国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笑着开口:“今天去见一个人,路我知道放心吧。”
孩子点点头说:“先生咱们是去见谁啊?”
“到了就知道了。”
然后男人牵着孩子的手来到了小镇破落户扎堆的西边石榴巷。
巷子口的第三家赵觉嵘带着孩子停在了赵禹家门口。
“先生赵禹家好像没人啊,咱们来这里做啥子?”
男人没有回答孩子的话,只是站在门口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个蓝衣女子,漂亮极了,孩子觉得这位姐姐真是好看,就是看着有些凶,孩子眼珠子一转这位姐姐莫不是赵禹那家伙的小媳妇?
“许久不见,这是你第几次转世了?”国师大人以心声询问,门里那个女子讥笑一声:“日理万机的国师大人今天来这里就是问这个,来也不说一声,我好给国师大人接风洗尘。”
国师大人也不生气,换了一个问题:“来此是为何啊?”
“国师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我记得国师大人当年参加过那次战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看着女子那副嘲讽又充满恨意的脸庞赵觉嵘还是不在意,摆了摆手说:“观真死后我记得有三样东西最是珍贵他的那双眼睛,一把自己骨头锻造的神剑还有神灵死后流转百年不减半分的气运,不知道梧桐神君来此是为了那一样?”
“赵觉嵘你不必如此嘲笑我,我就只是来看看,看看你们人族口中的大道万千,无须登天这句话是不是成功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人族若是不登天除了少数的那几个谁能够做到与天齐肩,更何况人性七情六欲恶大于善,当初为什么造人,就是因为我们想看看拥有人性的你们是不是能够让我们有所登高。”说到这里女子突然就不说话了。
国师大人眼神轻蔑的看着她说:“神灵眼中的人族好像只是一群可以用因果线牵动的傀儡,多少人生生世世都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困顿千年,可是没成想你们不济事儿被我们这群拥有七情六欲的牲畜给翻了天。”
女子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别太高兴,你们也只是打下了一座天下,如果不是当年有人成神,人性大过神性你们有什么本事翻天,更何况如今的人族比起当年的牵线傀儡又好到哪里去了,山下有纨绔恶霸,山上有背靠大树,道种到祖宗,山下没有所谓的民风淳朴,山上没有什么高风亮节,看来看去不过如此。”
赵觉嵘点点头:“所以我们还在,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只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多翻几次天。”
女子眼睛眯起,双手环胸:“你们还能翻几次,又有几个人敢再翻?”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神带着讥讽的走了身边的孩子也跟着走了,临走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姐姐你真好看。
等到走远了孩子悄悄询问自己先生刚才为啥不跟那个姐姐说话,而且那个姐姐看先生的眼神好像有些凶?
赵觉嵘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跟孩子讲了一个典故,那是一个关于读书人的典故,孩子就没有继续追问开始安安静静的听先生说那个故事。
“在一百多年前,有一个书生年少神童,其才华被誉为小曹子,曹子就是七步成诗那个曹子,只不过这个小曹子虽然年少惊才绝艳可是后来读书进入一个死胡同,开始慢慢养成一些个所谓的名人雅士习气,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个读书的料只读圣贤书就可以有大出息,这倒没什么改回来就是了,只不过身边人周围人都觉得孩子负责读书就好,后来家族出了变故爹娘去世,孩子就住在亲戚家,只不过亲戚家接纳他只是为了以后能有个进士老爷,或者秀才也成,但是读书跟做人是两回事,孩子以前在爹娘哪里养来的一些习性让亲戚为难不喜,多有争吵,才是十岁的孩子就经常说有辱斯文,斯文扫地或者穷乡僻壤出刁民,寄人篱下不得善,这些个言语还被亲戚嘲笑是酸菜话,酸不拉几,后来的孩子长大后没有考到什么进士或者秀才而是做了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落魄书生,总是说自己生不逢时,或者怪年幼时亲戚的各种毛病,还说朝廷不公,后来有一天书生死了,是偷酒解愁被人追打,失足落水死的死后甚至都没人给他捞尸,而是被人们用竹竿推着顺水而流。”
孩子听完有些怕拉着先生的袖子,赵觉嵘摸摸孩子的脑袋:“你说说看,这个小曹子有没有错是不是真的生不逢时,他的亲戚跟爹娘有没有错?”
孩子身子打着颤,赵觉嵘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孩子点点头,摸着自己心口小声的说:“先生,他为啥只读书啊,孟先生说读书人不能只读书,有没有错我不晓得只是这样做应该是不对的,至于他亲戚其实跟小镇一些人家差不多,有一些人也会笑话我说的话虽然每次都会生气但是过几天我就忘记了,他爹娘应该没错吧?”
说完孩子有些胆怯的看着先生的脸色,赵觉嵘也没说孩子的话有没有错,好不好,只是牵着孩子的手说:“好像我们人有些时候常常喜欢在嘴边挂上别人的不是,但是没有思考自己的原因,我们身边的人与事似乎也经常觉得某些事就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今天这个典故就当是一个课业,今天你就算告诉了先生半个答案,剩下半个先生再找你要。”
孩子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开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