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哪个少年不风流

次日，吃过早饭。道明进屋说：“小师祖，今天祖师要在‘听经阁’登台讲道，咱们早点过去。”萧鑫不敢怠慢，急忙洗漱完毕，随他一起去‘听经阁’。

铁瓦寺内的听经阁临水而建，周围百丈方圆，遍种修竹乔松，景色清幽。众道人完了早课，三五成群赶到，按辈份排列，围坐在一块大石之下，静候天长道长。萧鑫是天长道长的师弟，入门虽然晚，坐位却排在石上天长道长旁边。

他缓步上台，随意坐下。恰在这时，寺内钟鼓齐鸣，众弟子心知天长道长到了，纷纷起立相迎。天长道长神色端详，登台讲道，说的是。

众弟子凝神听讲，无人说话。当日散了道场，萧鑫想起李大锤和羽心的感情纠缠，问道明：“道明，寺内有香客请愿没有？”

道明道：“有啊。”

萧鑫又问：“你说什么时间，观内请愿的香客会多一些？”道明道：“每逢初一，或者十五。”萧鑫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道明算了算，道：“今天是阴历七月十四，我想明天香客会多一些。”萧鑫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去大殿。”

道明道：“去大殿？小师祖，我们去大殿做什么？”

萧鑫道：“傻啊你？去大殿，当然是要去看热闹。”

道明搔头说道：“小师祖，明日有早课，只怕……大殿的热闹，看不得。”

萧鑫笑道：“道明，你说去大殿重要，还是去做早课重要？”

道明迟疑道：“小师祖，做早课吧！”

萧鑫正色说道：“错。”

“错？”道明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萧鑫问道：“道明，今天你师傅和你说过什么话？”

道明闻言，急忙说道：“师傅吩咐，日后在小师祖面前做事，要勤勉有加，您吩咐下来的事情都要全力去做，不可懈怠！”

萧鑫点头说道：“这就是了。”

道明恍然大悟，笑道：“小师祖，您吩咐去大殿，自然是去大殿比做早课重要。”暗想：“小师祖就是小师祖，说出来的道理就是不一样。”

当夜，萧鑫做了一个美梦，见到万小仙。他们在一起说了些闲话，上前就要抱她。万小仙含笑相迎，两人唇齿慢慢靠近。想不到万小仙突然变成一只大老虎，扑向萧鑫，吓他出一身冷汗。

萧鑫睡意全无，披衣起床，信步走出屋来。见天空一轮明月如镜，四下虫鸣声声，不由痴了。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万小仙，你在哪里？也会如我这般想你么？”独坐院内，眼望明月，直到天色放亮才回屋睡觉。

清晨，道明喊他吃饭。萧鑫摇头不吃，睡到将近中午，忽然翻身起床，开门出屋。道明随后跟着，萧鑫挥挥手，吩咐他道：“道明，你回去锁好门户，先去做早课。记住，千万不要让人进屋。若丢了东西，要你的小命。”道明伸出舌头，做个鬼脸，不敢再跟。

萧鑫独自一人，口中哼着小曲，直奔大殿面来。殿内值日道人见到萧鑫，殷勤接待，倒水上茶，不敢怠慢。萧鑫见他面生，问道：“昨日好像没见你去听经阁？你什么道号？”

那值日道人赔笑道：“小道道参，平日伺职大殿内的事物，所以无缘闻道。”萧鑫‘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见你。”在大殿内转了转，见供奉的几尊菩萨慈眉善目，也不知是哪路神仙。

他不懂装懂，也不好意思问。见供桌上有一签筒，随便摇出一支竹签，递交道参。

道参看了，喜形于色道：“师叔祖，此签乃是上上签。真可谓求财得财，求福得福……”萧鑫道：“上上签？不知问姻缘如何？签上怎么说？”道参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求姻缘？……女人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之说，只怕……凶多吉少。师叔祖，你还是小心为妙。”

萧鑫怒道：“求姻缘凶多吉少，还算什么上上签？”道参口中连连称是，心中颇不以为然，脸上老大不自在。这时，有人求签，道参便去解签。萧鑫道：“道参，大殿内的事，谁说了算？你想不想去‘听经阁’听道？”

道参道：“大殿内的事，一直是由玄静师叔主持。至于小道虽然早就想去‘听经阁’听道，只因为要在大殿内给香客答疑解签，所以无法分身。”萧鑫道：“规矩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只要你肯听我吩咐，这事就好办，明天我和玄静师侄说一声就是。”

在大殿值日是件苦差，出力还不得好。有时一句话说的不好，挨骂事小，得罪香客，还有可能要吃拳头。道参性情随和，众师兄弟联手在玄静面前推荐他，无奈之下他只能常年留在大殿。萧鑫答应他能离开大殿，实是天大的好事，言语中加意奉承。

萧鑫空头人情送出，马上问道参：“道参，你说观内上香的女香客多不多？”

道参道：“女香客不算多，偶尔也有。女香客一般去‘清月庵’上香，求观世音菩萨，不会来我们铁瓦寺。”

萧鑫用右手手背，连拍左手掌心，急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铁瓦寺’内，怎么连个女香客的影子也看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明天，你找几个人去‘清月庵’，把他们的菩萨抬过来。慎重起见，你多找人，要挑有功夫的。她们给菩萨便也罢了，若是动手可别吃亏。当然，若是能用银子解决问题更好。银子我还有一些，就不必观里出。新来乍到，这也算是为观内做一件好事。”

他信口开河，道参吓了一跳，叫道：“不可，不可。我们‘铁瓦寺’主殿是三清殿，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少则千年，灵验无比。若是惊动神圣，你我都不好交差。”

萧鑫神色不悦，怒道：“这有什么可不可？我说换就要换，除非神圣显灵，立即送个美人过来。”

道参赔笑道：“师叔祖，这事可不能操之过急。再说，天下哪里有这种事？你说来个美人，观内就来个美人……”他话音刚落，只听殿外环佩叮咚，竟然真的走进一红，一黄，两名少女。

于是，萧鑫和道参同时张大了嘴巴。只不过表情一个是吃惊，而另一个却是兴奋。

萧鑫用眼睛一直看着两名少女，在神像前叩首。偷偷将嘴巴送在道参耳边，低声道：“换神像的事，可以等一等。一会这两个女孩子的签交给我解，你听明白没有？”

道参点头，见两名少女敬过香，送上签筒。一名红衣少女接过，上下晃动竹筒，摇出一签，递给道参。

萧鑫有心，咳嗽一声。道参会意，将签送给萧鑫。萧鑫大模大样接了，然后又装模作样看了一遍。

道参见他倒持竹签，急忙扯他衣角，小声道：“师叔祖，反了，反了。”萧鑫不明所以，问他：“什么？什么反了？”道参道：“师叔祖，你手中的签拿反了。”

萧鑫脸色不变，强词夺理道：“道参，我是师叔祖还是你是？”道参道：“当然是你是。”萧鑫道：“这就是了。道参，你年岁一大把了，师叔祖也不好意思说你。你看签不能只会看正面，反面也要会看，并且能看。最好是不看签也能解签，知道不？”

道参心想：“不看签，那如何解签？”口中连连称是，不敢多说。萧鑫将签送入竹筒，含笑道：“两位姑娘，到小道房内坐坐，小道详细给你们解签，不知意下如何？”

黄衣少女道：“好贼道，竟敢无礼。”起身便走。

萧鑫哈哈大笑，伸臂拦住，冷声道：“你骂本道爷，就是将整个‘铁瓦寺’给骂了。想走，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黄衣少女道：“嘿嘿，我骂你‘铁瓦寺’又怎么样？改日我还要找人烧了呢！”萧鑫道：“好啊，本道爷倒要瞧瞧，你这小妮子有何本领，能火烧‘铁瓦寺’。道参，将这两名女子抓了，送到我房间发落。”

道参道：“师叔祖，私抓女香客……似乎有些……”萧鑫道：“道参，叫你抓，你就抓。你没有听她们说要火烧‘铁瓦寺’么？难道说你收她们的好处，她们要来观内放火，你做内应是不？”道参连称不敢，出手点了两女穴道。

萧鑫脱下外衣，盖在二女身上，命道参腋下夹了，送到自己房间，并排放在床上。随后，他命道参院外放风，又对道参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走漏风声。若是让她们同伙知觉，大事不妙。”

道参领命，只能守在门外。萧鑫心花怒放，关了房门，在床边坐了，笑道：“两位大美人，不知何事解不开，要到观内求神？”两名少女口中吱吱唔唔，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