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袒露心扉
“下午好，诺米亚先生。”
下午三点，艾莉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诺米亚。
艾莉的眼眶有些红润，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您在看什么呢？”艾莉把皮筋一扯，头发散落了下来。
她绕到诺米亚身后。
“超英雄战队。”诺米亚答道。
“欸！？”艾莉捂嘴，“原、原来您也喜欢看动画呢。”她的眼神闪躲。
“嗯，突然间有了兴趣。”诺米亚按了暂停，“艾莉姐姐也喜欢看动画吗，超级英雄之类的。”
“也不是很喜欢，只是无聊的时候看看打发下时间。”艾莉坐在诺米亚旁边，隔着一段距离。她望着电视上播的，心中紧张......
“是这样吗。”诺米亚用没有起伏的语气，然后按下遥控器的返回键，出现的画面是历史记录。
超英雄战队、假面勇士、光之巨人，都是最近新出的几部英雄主题，有动画也有真人。
“额...那个、那个，对了，哈哈，我...我去给您倒杯水。”艾莉飞奔似的逃向厨房。
“要一起看吗？”诺米亚邀请道。
......
噔噔噔噔噔!！！！
随着BGM响起，巨大的机甲突然出现，与破坏城市的怪兽一阵搏斗后将它打败，之后唰的一声消失。世界又一次恢复了和平。
艾莉打气似的攥紧拳头，一脸兴奋。看得出，她确实很高兴。
诺米亚、遥控器、瓜子.jpg
艾莉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诺米亚古怪的眼神，
“诺米亚先生，跳ed呀。”艾莉催促着诺米亚。
“哦、哦，好的。”于是电视画面来到了下一集。
艾莉很投入地看着。
......
时间一转，来到了下午五点。
艾莉跪坐在沙发上，恳求的神情。
“那个，诺...诺米亚先生，您能替我保密吗？求求你了！”
“别！别！”诺米亚眼皮直跳，连忙搀住想要给自己行大礼的艾莉。
“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什么！”
诺米亚力气很大，艾莉扭不过他。
这时，电视上的片尾曲放到了尾声，里面饰演主人公的演员突然出现，说：“各位小朋友大家好啊，我是巴拉巴拉，今天要给大家演示的道具是....”故作滑稽的语气，然后拿出来剧中的玩具来展示。
艾莉的脸肉眼可见的更红的，眼角慢慢湿润，像是要哭出了。
“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呀，诺米亚先生！”艾莉展现出来惊人的力气推开了诺米亚的手，跪在了沙发上。
“冷静一点！艾莉姐！”
......
这场闹剧随着艾莉一把抢来遥控器关掉电视结束了。
“果然还是很奇怪把，这个年纪还爱看这种小孩子看的......”艾莉低着头，她换上了睡衣，头发盘了起来。
“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欸！！！”艾莉听呆了。
“可...可......”
“艾莉姐能保持这种年轻的心态我觉得很可爱。”
艾莉听后松了口气，她不敢对上诺米亚的眼神，紧紧抓住衣角。
“而且，我觉得这也挺好看的。又没有人规定只有小孩子才能看英雄片，喜欢的东西只要能一直喜欢下去，在我看来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你呢艾莉姐，你一直都很喜欢超英雄战队之类的吗。”
艾莉平静了许多，她靠在沙发上，回忆着说：“小学时就开始看了。那时候父母工作忙，我就每天在家看电视。有一天看到了巨大的机甲，就觉得好帅呀之类的。”艾莉撩了撩头发轻笑，“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欸，是吗。小学呀，那确实很久了。”诺米亚挑眉，话里有话。
艾莉却突然激动，“你是在说我老吗，诺米亚先生。我才比你大4岁而已，也没...没多老吧？”
女生对年龄的话题还是很敏感的。
“没有没有，”诺米亚连忙否认，“艾莉姐可是永远的18岁，怎么会老呢。”
艾莉捂嘴笑，但又突然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诺米亚很识趣地没有说话。
“诺米亚先生。”艾莉轻声细语。
“我在。”诺米亚回应。
艾莉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我辞职了，便利店的工作。”
“辞职？为什么？是对工资不满意吗，明明干了那么多年？”
“不是哦。”艾莉摇摇头，“只是单纯的累了。”
接着，艾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诺米亚敞开心扉，“我......一直在和父母闹矛盾，一个人跑出来，一个人上学生活，一个人打工。可是前几天，我妈妈突然找到我，跟我打了笔钱。”
诺米亚安静地倾听，往艾莉那边靠了靠。
“那真是很大一笔钱，是我父母绝对拿不出来的数目。我很担心，但问妈妈她却什么也不肯说。爸爸的电话也打不通。”
“今天中午，我妈妈突然跟我说让我去见一个新的爸爸，那时我才知道，她离婚了，嫁了别人。”
艾莉抱着膝盖。
“她......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妈妈不再像以前一样蛮横，说话低声下气的。我大概想得到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接受不了。我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做。”
艾莉呜呜地抽泣，诺米亚很想拍拍她地肩膀安慰她，但手却沉重地抬不起来，最后只是递过去一盒抽纸。
“你是施法者把，诺米亚先生。”艾莉醒了醒鼻子。
“......是。”
“真好，我也一直想成为施法者，成为像剧中英雄一样的人物，但可惜没有天赋。”艾莉语气羡慕。
“资质平庸，连精神力都凝聚不了。最后只能报考普通的大学，做一个普通的人。但我还是喜欢看英雄题材的影视，虽然实现不了，但是幻想一下也挺好的。”艾莉微微勾起笑，红肿的眼眶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成为施法者一样可以成为‘英雄’，”诺米亚安慰道，“憧憬英雄的人本身也是一种英雄。”
“谢谢。”艾莉揉了揉眼。“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选择了学医。”
“成为医生吗，真是了不起的志愿。”
“虽然没有魔法的资质，但我在解剖学上还意外的很有天赋。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成为‘英雄’。所以，尽管生活很艰难，学习很幸苦，我依然坚持了下来。硬着头皮背书，一有空就去打工，自己赚钱交学费吃饭买教材，还可以买一些喜欢的玩具。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我很满足。”
艾莉的眼睛仿佛闪着光，她回想起一个晚上，上夜班的艾莉碰到了一伙图谋不轨的家伙，然后诺米亚英雄般登场将坏蛋全部打跑了。但是......他果然不记得了，艾莉有些气馁。
她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了，“我妈妈跟我说...说...要我嫁人，不要我读书了。”
“这么突然！为什么？”诺米亚皱眉问道。
艾莉摇摇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她就怕。我已经...不认识她了。”
诺米亚轻轻抱住了她，艾莉身体僵硬的像块木头但随即又柔软了下来。
“没事的，别怕。我在呢。”这是诺米亚第一次抱住一个女孩子，他要装作从容。
“你可是‘英雄’呢，恐惧什么的，一拳打跑就是了。是在不行，我还在呢。”
艾莉把头埋在诺米亚胸口，“诺米亚先生可真是的，吓了我一跳。不过谢谢，我现在好多了。”
两人相拥良久，随后艾莉抽身，气氛变得有些旖旎。
诺米亚开口问道，“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继续住在这吗。”
艾莉摇摇头，“我准备搬到学校去住了，等之后毕业，离开摩恩城，去海滨，甚至更远些，到南域去。那时候，你会来找我吗，诺米亚先生？”
“会的，怎么不会呢。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吗，是的，朋友呢。”艾莉撩开头发，她现在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那，我们约定好了？”艾莉勾起小拇指。
“好啊，骗人是小狗，拉钩。”艾莉的手和诺米亚对比起来有些小，但很纤细。
两人拉钩约定，但诺米亚心底却浮现一丝悲凉。
兜里的卡片有了一丝变化，图案的大门似乎开了缝隙。
是错觉吧，诺米亚心想。记忆里，“科里”渐渐淡去，全都替换成了艾莉腼腆的笑。诺米亚恍惚地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是他记错了。
诺米亚没有拿起那张冰蓝色的卡片。
......
叮铃铃！
艾莉的包里传来一阵声响。
“唔！我去借个电话。”艾莉触电般缩手，在包里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
“喂，您好。”艾莉问道。
“晚上好，曼陀罗。”对面答道。
诺米亚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