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破关
大家商量好之后，连第二天都没有等，立刻组织人手重新发起进攻。
一队队俘虏被强行从大营中带了出来，然后在一排排长枪的威胁下，扛着已经装满泥土的布袋，飞蛾扑火般冲向轵关。
“三晋这是要做什么？”
秦军副将绾奇怪地看着联军手中的布袋，见过拿枪的、拿盾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扛着布袋攻城的。
真是活久见！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下令士兵们放箭。
“嗖嗖嗖！”
遮天蔽日的箭雨朝城下笼罩下去，俘虏们无处躲避，只能将泥袋顶在头顶，以求挡住弓箭的攻击，但是秦军的箭雨太密集了，很多人的腿或脚被射中，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很快就没了声息。
剩下的俘虏冒着箭雨冲到了城下，迅速将泥袋丢到墙角，然后朝后方撤去。
这时，更多的箭雨从背后朝他们射来……
赵括答应他们，只要能将一袋泥土送到城下并安全回来，便不用再送第二次，然而，绝大部分俘虏根本就无法活着回来……
“扛着布袋？”斯离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猛然看到布袋破碎后露出来的泥土，脸色瞬间变了。
嘶吼道：“他们要在城下堆土坡，快，立刻放箭，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冲到城墙处。”
“滚石、滚木都扔下去，将这些人全部砸死。”
斯离的声音冷漠至极，对这些半个月前还跟着他一起作战的士卒无半点情谊。
很快，巨大的石头和滚木从城头上砸落下来，好不容易冲到墙角的士卒瞬间倒下大半，他们的尸体伴随着石头和泥土埋在了下面，更多的俘虏踩着他们的尸体攀向了更高处。
俘虏们前赴后继，不断送死，土堆逐渐增高。
“放滚石……等等，不能放。”
斯离突然发现，滚石虽然能够砸死这些士卒，但是落在城下也会加快土坡的堆积速度……
“给我泼金汤、开水……”斯离下令道。
很快，城下再次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如果是几个月前，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么残忍的计谋，现在竟然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是我变得铁石心肠了吗？”
赵括望着不断送死的俘虏，心中泛起一道道波澜，随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乱世之中，唯有铁石心肠才能活下去，我还需要继续铁石心肠。”
……
夜幕降临，联军依旧在进攻，一队队壮丁麻木地冲向轵关，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活着回来。
赵括将攻城的事情交给暴鸢，转身回到了大营。
“对了，公孙龙怎么还没回来？楚国有消息传来吗？”赵括看向旁边的刘平，奇怪地问道。
楚国现在的国都在陈地，离河内并不算太远，沿着睢水、鸿沟、河水一路逆流而上，要不了多久就到河内了。
而且照这个时间，就算不走水路，步行也该回来了。
至于说公孙龙留在楚国不回来啥的，赵括倒是不相信。
按照他之前卖身为奴的节操，不可能留在楚国，就算真留在楚国，也会回来打声招呼。
“半个月前就传来消息了，当时主君在休息，我就将信件放在几案上了，主君可能没看到。公孙先生说他被楚王留在宫中了，楚王说要好好向他请教学问。”刘平说道。
“楚王？”赵括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番，终于想起来现在的楚王就是历史上记载被春申君黄歇带了绿帽子的楚考烈王。
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带。
当然，赵括也不会去多管闲事，提醒楚王。
“楚军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赵括又问道。
楚国除了在赵括从大梁出征的时候，派相国黄歇为他送上上将军的印绶，使赵括成为名义上四国联军的统帅之外，之后便完全没有把四国合纵盟约当回事。
甚至连一个互相沟通的官员都没有派过来，也没有和三晋汇合，便自己去攻打南郡了。
当然，即便如此，赵括还是希望楚国能够给力一些，为他们分担一下压力。
“没有，楚国除了出兵那次派人送来消息，后面就没有送来消息，属下正在往南郡安排斥候。”刘平拱手说道。
“楚军和我们不一条心啊。”赵括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全军上下，随我冲！”
随着一声嘶吼划破苍穹，太阳猛地从海天相交之处一跃而起，黑暗瞬间退去。
暴鸯一马当先，踏着尸体和泥土铸成的土堆，朝着轵关冲去。
魏武卒紧随其后，后面是密密麻麻的联军。
“砰！”
长戈与大戟相撞，狂暴的光刃朝四周席卷，暴鸢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长戈上传来。
凡用戟者，皆天生神力之人，斯离也不例外。
近百斤重的大戟在他的手中轻若无物，上下飞舞，一道道攻击接连打出，一击重过一击。
暴鸢也不甘示弱，花白的头发在狂风中舞动，挥舞着长戈朝斯离迎了上去。
“你很不错，投降不杀。”
暴鸢看着斯离，郑重地说道。
“就你也配？”斯离一口唾沫朝暴鸢吐去，瞬间被蒸干，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你就去死吧。”暴鸢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赤红色的内气环绕在周围，如同火焰燃烧，长戈划破空间，陡然出现在斯离面前。
“噗！”一大串鲜血喷涌而出，斯离胸口顿时出现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
“将军。”绾拼命将辛垣衍击退，然后朝着暴鸢冲来。
失去绾的制衡，辛垣衍如同冲入羊群的猛虎，率领魏武卒将秦军杀的节节败退，城上联军越来越多，几乎快要从三面将秦军包围。
“撤！”斯离下令道。
城下已经被填平，失去轵关的地形优势，数千秦军完全不是联军的对手。
斯离虚晃一招，转身就逃，暴鸯从背后取出一张大弓，虚拉弓弦，一道火红色的箭矢朝着斯离射去。
“噗！”
斯离奋力躲开，还是被箭矢射中了手臂，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嘶！”斯离猛地抓住手臂上的箭矢，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接将箭矢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然后用内气将喷涌的鲜血的封住，愤恨地看了暴鸢一眼，朝远处逃去。
暴鸢没有继续追击，他的实力虽然比斯离要强一些，但想要杀死对方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