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无尽回廊，无尽回忆

“你说天空之城已经坠落了？！”琦科莉完全没有办法相信，“别开玩笑了，这还不是好好的吗？”

“你忘了我的职业了吗？”黑音指指自己，“调律师，负责调整世界的扭曲，神的‘助手’。我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调查这个。”

“这...等我理一下思绪。”

琦科莉似乎没有办法接受黑音所说的‘现实’。

“如果如你所说，天空之城已经坠落了，那么在这里那些天使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调查，”黑音回答，“之前在你们和你们分开的时候，我曾遇到数千个幻灵。并且神也肯定了天空之城的扭曲，我想，这里肯定是被某种强大的生物所占据，那些天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们失去的记忆怎么解释？”东方不败问道，“我只记得昨天中午和那个天使长见面和那之前的事情了。”

“或许...是有人想要隐藏什么？”

琦科莉喃喃的说。

“很有可能，”黑音肯定到，“我想有必要潜入天柱去看看。”

“好，既然是潜入的话，晚上会比较好吧？”琦科莉说到，“到时候由咱掩护黑音潜入，东方不败你就负责接应，把一路上所有的天使引开。”

“哈？引开？”东方不败一脸惊愕，“你觉得我除了把她们全部打趴下还会其它的什么勾搭姿势？”

“好吧，如果行动路线上出现任何天使，就由你负责清除。”琦科莉拍拍手。

“等一下，现在就行动也没什么的吧？”

一听到琦科莉说‘夜晚行动’，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来，黑音仔细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反驳。

“潜入不应该就是夜晚么？”

“不，我觉得没有这个设定。”

黑音耸耸肩。

“嘛，那也无所谓了，”琦科莉点头，“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

天柱外面。

按照计划，琦科莉在给黑音释放潜行法术之后，便吸引最大的战斗力——天使长的注意，然后由黑音和东方不败一同潜入天柱，东方不败故意让天使发现，然后逃离，在引走看守的天使后，黑音潜入天柱，调查。

“隆德·贝尔！”琦科莉拉住了路过的天使长。

“姑奶奶，算是我求你了！”隆德·贝尔一脸凄惨的哭泣，“小人错了，小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什么？你看不起咱么？”琦科莉一副二流混混的样子，扯着隆德·贝尔的领子。身高不过一米五的琦科莉扯着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隆德·贝尔的衣领，而且隆德·贝尔还一脸苦逼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这一幕也引得很多天使来围观。

趁此机会，东方不败和黑音一同进入了天柱。

不过两人在进入天柱的一瞬间就傻眼了。光是两人面前就有九扇拱门，粗略的看了一下，还是通往不同的地方。

“这下怎么办？”东方不败无奈的说。

“管它的，我们慢慢找，”黑音立马决定，“反正我身上的法术尚未消失，你从右边开始找，我从左边开始。”

“没问题。”

两人分头走进拱门。

拱门后面的白色回廊，随着圣歌的响起，展现在黑音面前。

歌声略带凄凉。毫无恨意的歌声。

黑音顺着走廊一路直走，走廊也没有其它的门，甚至连岔道也没有。

五分钟，十分钟，直到潜行魔法的效果消失。黑音看着毫无尽头的走廊深处，开始犹豫了。那首圣歌还回荡在耳边，她突然想起来，这首歌，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听过这首歌。

讲述相恋的天使与凡人，击败了神，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但是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呢？在走廊中大摇大摆的走着的黑音，不由开始回想以前的事情。

弱小的少女，与魔女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不可能会高兴的日子。

因为她和魔女，都只是将对方当做工具而已。黑音依靠着灵魂的能量，带领人类反抗魔族，又率领魔族碾压人类。身系红色围巾，手持镰刀的黑色少女，直到现在也还是被人所恐惧着。黑音需要魔女的力量，魔女需要黑音的掩护。

流言能杀人，只需要一点点误解，就不会有人渴望真相。那一点‘误解’，把黑音推上了魔族与人类的对立面，把她推到了只要存在，就永远是‘反派’的座位上。通常来说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龙族，天使一样，隐居于里，不再人前出现，要么，和恶魔一样，从世界上销声匿迹。

但是，她可是黑音。

她选择了以另一种身份活在所有人的眼中。恐怖，强大，又充满了威胁，以绝对的力量无视所有人的‘排斥’，这是‘死神’之道。那个双眼中毫无生气的她，就是这样的存在，和那个魔女的本性一样，真正的‘恶魔’。

选择了这条道路的黑音，就是死神，被人畏惧的真正的死神。

直到现在，死神的残忍和恐怖依然留在暴风城的人心中。不过死神的传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了真正的传说，现在的‘死神’，不过是一只不会咬人的老鼠，只会使人徒增厌恶罢了。

走廊还很长，宛如黑音的人生一样，没有尽头。

在这个没有尽头的走廊里，唯独剩下黑音一人。她成为了这纯白的连影子都不允许存在的回廊中，唯一的一抹黑色。

歌声尚未停歇，而黑音已经停下了脚步。

“真是奇怪啊，你说呢，零式？”

“嗨，你终于肯开口和本大爷说话了，你便是不知道本大爷有多么寂寞空虚冷！”魔剑似乎憋坏了一样，“你让本大爷想起了曾今和霜之哀伤被埋在地下的时候，周围只有她一个能说话的，但是她死活都不肯开口，感觉就像世界只有本大爷一个人一样，寂寞的本大爷都快疯掉了！”

“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喜个屁啊，本大爷都要生锈了！”

黑音微微一笑，没有再和零式斗嘴。

因为她也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被歌声勾起的回忆宛如流水一般逝去，黑音捏起零式，黑光四射的镰刀让黑暗开始侵蚀这洁白的走廊。

对了，在这之前，魔女‘掩盖’了她的记忆。她想起来了，就和她修改奇牙的记忆一样。

“魔女是爱丽丝，爱丽丝却不是魔女。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的仇恨，我的怜悯，我都想起来了。”

还有，天空之城的异状，还有，这首歌，全部都想起来了。

“哈？你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扭曲点，这个世界的扭曲由我来斩断。”黑音用十分微妙的语气念着这句话。

“不要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念这么中二的话...还有你在说什么本大爷完全不明白。”

“最好还是不要明白。”

黑音再次启程，长发瞬间拖到脚踝，镰刀贴着洁白的墙，慢慢划过。

魔女不是现在首要的问题。

天空之城绝对有问题。天空之城的坠落，莫名其妙消失的记忆，还有...遭遇的那些幻灵，以及这个熟悉的歌声，肯定都有什么联系，将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天空之城的扭曲，只要找到那个扭曲，就能完成调律。

走廊，到了尽头。走廊链接着的，是圆形的会议厅。在会议厅中央，有原本应该存在的东西，但是那里只剩下半截铁链。

这个世界的扭曲点，她已经找到了。

“果然，我就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巧合，”黑音抬起头，“为什么我会正巧看到天空之城坠落，为什么我来到天空之城以后会莫名其妙的和同伴分开，为什么会有幻灵突然出现袭击我，为什么一到第二天我们的记忆便会混乱。”

她对着空荡荡的会议厅说着，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她的眼中却死死的盯着圆形会议厅的一角。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相信，笑容和巧合。”

“在我‘正巧’目睹了天空之城坠落之后，‘正巧’需要东西要前往天空之城，又‘正巧’有通往天空之城的方法，‘正巧’认识天空之城的天使。多么完美，这样就算我被幻灵袭击，也会被我自己归结于‘天空之城坠落了，肯定有什么扭曲’之中去，而绝对不会想到，是有人针对我而来。若不是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恐怕我已经死了吧。”

圣歌还在继续，黑音叹了口气，那好像被灌注了魔力的叹息声，将那圣歌停了下来。

“那个孩子一直唱着，唱着这首歌，希望我想起来一切。她太善良了，善良到就算你的同伙，隆德·贝尔都不忍让她死去，而告诉我了一些‘信息’，让我有了机会。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忘记了多少次，也不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伺机将我至于死地。但你没有算到，东方不败...大概是我的师傅的她，竟然会跟着我们一起来。”

“即便能够凭借奇特的能力让我们一直遗忘，一直寻找着杀死我的机会，但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再她的威压下动手吧？”黑音提起镰刀，黑刃的边缘泛起阵阵猩红色。

“天空之城的天使长，琦科莉·贝尔！”

捧着白皮书的少女，在黑音的话音落地的瞬间，出现。

“可惜呢，咱确实想不到东方不败会跟着咱们来到这里，”琦科莉翻着书本，面无表情的看着黑音，“咱很好奇，在咱的书本记录中，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不，应该已经死了很多次才对，被幻灵杀死，被米迦勒杀死，被我杀死，可是你还站在这里。而且一次又一次的站在这里。”

“因为，那个孩子不想让我死。”黑音握紧镰刀。

（对，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但是时间被逆转了，或者说‘世界扭曲了’。真正掌握这个扭曲的，并非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琦科莉，而是...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