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污染的扩散

所有新人在刚来灾魇前线的时候都会得到一份新人手册，用来指导新人该如何去面对全新的生活以及在任务之中应该知晓的基本常识，对于陌寒来说这份新人手册的表现形式就是那台摆在桌子上的电脑里所储存的内容了，虽然在兑换蒂斯后，这台电脑就彻底消失不见，就连桌子都被做成了陌寒身后所背着的大剑，但因为浏览过一边的缘故，对于其中所着重提到的几点陌寒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而其中的一点，便是不知名特殊能量的异常扩散。

新人手册里很形象的将这种异常扩散的能量称为污染，不知名能量拥有着让寻常生物变成灾或者魇生物的能力，但这有一个必须的前提，就是能量必须足够充足才能够将宿体成功转化，而这份转化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实现，这也是不知名能量需要潜伏在宿主体内一段时间的缘由。而污染则是不知名能量通过宿主的联系强制性的转化生物所带来的结果，这样的转化当然不会成功，相反会大大的强化生物本身，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件无害的事情，首先，接受了不知名能量的生物会饱受痛苦的折磨，这是因为不知名能量是一切宇宙的宿敌，接受了这份能量也就意味着成为了不知名能量宿主的帮凶，因此虽然宇宙本身并不能公然的去抹除这些生物，但是世间万物的恶意仍然会不断的施加到被感染的生物身上。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空气。

对于绝大部分生物来说，空气是维持生存的基本要素，但对于感染生物来说，空气就好像强酸一样时刻不断地腐蚀着它们的肉体，而这也使得它们对于那些可以享受宇宙恩泽的一切生物充满了怨恨，出手时更是残忍异常，绝不留情。

其次便是感染不知名能量的生物会在本身受到强化的同时丧失一切理智，取而代之的则是旺盛的破坏欲，这会使得这些生物会疯狂的攻击一切出现在它们面前的可动的还在呼吸的物体。

污染这种现象毫无疑问的来自不知名能量宿主的本身，陌寒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群在沙漠遮掩下快速向他接近的狼群，紧紧地抓住了被他拿在手里的大剑的剑柄。虽然不知道这些被污染的生物是在谁的手里诞生，又是如何来到了这里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在不远处仍然处于封闭状态的班吉尔城里正在发生无法想象的巨大变故。

这些狼毫无疑问的是冲着陌寒来的，陌寒并不知晓这些狼对他发起的攻击究竟是有人指使还是出于本身高涨的攻击欲望，但这并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他现在考虑的应该是该如何去应对他来灾魇前线后真正意义上的首战，因为如果应对不当，他很有可能会在这廖无人烟的荒漠之中失去他年轻的生命。

陌寒不想输，更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大剑，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那急速接近的狼群，这群原本优美矫健的生物此刻显得丑陋而可怖，丑陋的狼嘴大张，大量的唾液随着它们的移动而滴落在沙地之中，竟然将沙地腐蚀出了一个个青紫色的小坑。被强烈攻击欲望充斥头脑的狼群此刻已经放弃了引以为豪的战术体系，宛若潮水般朝着陌寒冲来。

“一共有八条野狼，三条会率先抵达，第二批接触预计间隔4.3秒。”蒂斯很快的完成了分析。陌寒点了点头，身体微微下倾，凝视着那已近在咫尺的狼群，他甚至可以闻到那大张的狼嘴里所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野狼的面部表情怪诞而疯狂，正前方的三只野狼毫不看到自身马上要接触到目标后毫不犹豫的高高跃起，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弧线直向陌寒扑来，那被感染后遭到宇宙唾弃而变得充满了创伤和孔洞的躯体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威慑力，那仿佛充满了被抛弃者对于宇宙最无声的怨恨以及控诉。

陌寒往左后方轻退一步避开了野狼的锋芒后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手中的大剑，半空中的敌人固然令人心中生怖，但一旦克服，无处借力躲闪的敌人便是最好的靶子。沉重的大剑向下斩击，锋锐的剑刃直直的击中了野狼那因为落地缓冲而隆起的背部，随后只听一声闷响，野狼竟被这一击硬生生的砍成了两段，而陌寒的大剑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陷入了沙地中。

另外两头野狼丝毫没有因为同伴的死亡而做出特别的反应，它们那被愤怒所充斥的大脑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撕碎一切眼前的生灵，它们甚至没有调整好自身的姿势就再次挥起利爪发起进攻，陌寒不得不松开手中的大剑往后跳去躲开野狼的攻击。两条野狼一左一右的夹击让陌寒难以招架，但他并没有太过慌乱，他在等待第二批野狼的到来。

被感染的生物充满了悍不畏死的攻击性，这使得它们在数量较少或者数量碾压是十分的难以应付。但在小队之间的战斗时，这一特性将会使得他们自身变得无比的脆弱，毫无章法的进攻只会给自身添加巨大的麻烦而不是帮助。果不其然，陌寒随后便看到了第二批的五条野狼如第一批野狼一样高高跃起朝陌寒扑来，而与此同时陌寒眼前的两条野狼也发起了扑击，这样的结果就是当陌寒再次选择向后退的时候七条野狼毫无意外的撞在了一起，随后残破身躯上所附着的粘液使得它们滚成一团从陌寒的身侧滑过，仅有的较为敏捷的一条野狼虽然逃脱了同伴的撞击，但马上就被陌寒一个侧踹踢中了侧腰而飞到了一旁。

陌寒快步捡回了自己的大剑，回身就往那批摔得东倒西歪的野狼冲去。他这次没有再选择虽然伤害力十足但却动作缓慢的斩击，而是用力一戳便戳入了那条被他踹开的野狼的脑袋里，野狼的头骨虽然坚硬，但陌寒手中的大剑材料来自于灾魇前线里的特制金属，陌寒只感到微微的一阵阻力后，便毫不费力的戳入了野狼的大脑里，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血泉立刻喷射出来，但还没有溅到陌寒身上便飞速的挥发在了空气中。

陌寒再次上前两步，六条交错在一起的野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猎物纷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发起进攻，但这不过是徒劳，毫无意义的扭动不但没有将它们分开，反而让它们愈发纠缠在了一起，看上去并没有掠食者的凶恶，反而显得滑稽而充满生趣。

陌寒笑了笑，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剑，而后用尽全力猛地向下斩击，常人三倍的综合力量在此刻全面爆发，六条野狼一瞬间便尽数被斩为两段，一阵可怕的沙浪随着大剑的斩击而在剑尖处扬起。

陌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仅仅只是十几秒的交锋，对手还是没有智慧的生物，但他还是深刻的感受到战斗所给予他的巨大压力，与在地球读书的时候跟同学发生矛盾冲突时男同学之间的打架不同，这里的敌人并不会留手，相反它们会更乐意撕开你的喉咙痛饮你的鲜血。但陌寒认为与其说是对手恐怖，倒不如说在初次面对这样的战斗的时候，在手中大剑轻而易举撕裂对手的时候一个被长期束缚在文明社会里的灵魂得到了释放。陌寒感觉自己握着大剑的右手正在颤抖，但他看着眼前逐渐在空气中蒸发的野狼，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略有些得意的耸耸肩：

“也不过如此嘛。”

受到宇宙唾弃的生灵很快就彻底从陌寒眼前消失不见，它们的尸体被彻底净化干净，身上所附着的不知名能量也消失在了空气中。陌寒抬起大剑直指天空，剑身上附着的风元素立刻将大剑上的沙子吹散，还原成了原本的模样。陌寒将大剑重新背在了背上，而后立刻跑到了被他安置在几百米外沙丘下的四喜丸子身边，继续向着自己原本的目的地前进。

但仅仅在几分钟后，陌寒就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因为他发现，另一批被感染的野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