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复仇之人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吧。”

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南轻轻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哦？想借着打赌的名义来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么？“迷雾飞快地扩散开来，并以南为重心远离了好几米的距离。“那么我就一如既往的给你这个机会好了，对于那些努力想要活下来的人我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仁慈，并将这份仁慈积极地传达给那些求生者。但是事先说明，对于你的赌约我有着拒绝的权利，一旦我觉得你的赌约条件对于我来说不公平亦或是没有相应的对等的筹码的话，我都可以拒绝你的赌约。那么，你可以拿出你的筹码了，这一份筹码必须要与你的生命对等，至少也要是相应的对等，这也是我最起码的条件，当然，如果你的筹码过高，我也会加上相应的筹码来与你的筹码对等，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毕竟我也是很有诚信的人，对于赌约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无比看重。”

“那么来吧，亮出你的筹码吧，南！”

南却笑着摆了摆头，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迷雾猛地靠近过来围绕在南的身旁，并出现了由分散变为合拢的趋势，“难倒你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说出那样的话，摆出了那样的姿态么？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不得不说你确实做了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但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好像无论如何毒蛇都不会放弃它们释放毒液的天性一样，一条精明的野狼永远也不可能让自己以如此愚蠢的方式落入险境，那么，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来激怒我的你，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打算呢？”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吧！南！”

“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祭司。”南紧紧地盯着眼前合拢成了一个人性的迷雾，清澈的棕色瞳孔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却也仍然清晰可见的浮现出了一道妖异的血色光芒。“你的仁慈，你的施舍，你的赌约，乃至你的筹码在我眼里都不过只是一些三流骗子的无稽之谈，你的仁慈来自于你的残忍，你的施舍来自于你的劫掠，你或许会遵守赌约，但那不过只是在一个限定的条件里而已，不过没关系，祭司，我清楚地知道接下来的赌约你肯定不会遵守，但这并没有关系。”

“因为，我接下来要堵的东西只有一个，祭司，仅仅只有一个。”

“我，要赌你的命！”

......

陌寒与灰白色怪人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很久。

折断了一只手臂似乎对于灰白色怪人毫无影响，仅仅是在无意义的嘶吼几声后便再度向陌寒发动了冲锋，只是这一次怪人的冲锋速度已经远远没有方才来的迅捷，失去了一只修长手臂的怪人在平衡性这一方面似乎大受影响，这也使得陌寒放弃了继续防御的想法，提着大剑相向朝怪人冲去。

花哨的招式在速度以及灵敏度都处于绝对上风的敌人面前毫无意义，甚至还会使自己落入险境。陌寒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拼劲全力的挥剑，拥有着恐怖重量的大剑在其主人的力量加持下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声音，明示着这一剑的恐怖威力。对于可能遭受到的攻击陌寒也并没有去理会的打算，无论灰白色怪人的拳头多么强力，陌寒都做好了以伤换伤的准备。方才的攻防战已经证明了灰白色怪人攻击的可怕之处，一但被拖入它的节奏当中结果也只会是被无穷无尽的攻击所击溃，相对而言，以伤换伤就结果来说要好得多。

毕竟，手持利器并且暂时占据上风的是陌寒，就攻击威力而言陌寒要远远超过此时只能使用一只手臂的灰白色怪人。

“能赢。”想到这里，陌寒已经做出了结论。

“一定能赢。”

如果一切都是按自己所预想的发生，那么一定能赢！

但是灰白色怪人并没有打算退让，甚至于，发动了雷霆一般的反击。

古怪的身躯内部似乎发出了汽笛一般的轰鸣声，巨大却灵活的躯体眨眼间就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将陌寒纳入了他的攻击范围之中，巨大的铁拳挥出，悄无声息的便击中了陌寒的左胸，在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将陌寒打的腾空而起。而在此之前，陌寒的大剑虽然也已经斩中了灰白色的怪人，只是这一剑却远远没有达到陌寒所预期的结果。

灰白色怪人用自己折断的手臂来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剑，锋利无比的大剑在切断它的手臂后已然失去了原本的威力，最终只在灰白色怪人的前胸前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相比于被打的腾飞而起的陌寒，这样的伤口对于这头毫无感情的灰白色野兽来说毫无影响，不仅如此，它还保持着一向的高速，朝着倒在地上的陌寒再度发动了冲锋。

或者说，发动了终结这场战斗的攻击。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兴奋的狂笑声回荡在走廊里，已经凝聚成一个扭曲人形的迷雾肆意的舒张着自己那雾状的身躯，让自己变幻成为各种奇异的模样。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啊！南！”

“这么多年的忍耐，你最终还是站在我的面前说出来了啊！”

“是吗？”南低垂着眼眸，“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让你等待了那么久。”

“不久，不久。这种事情不论过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嫌弃时间太长的，不，不如说正好相反，像这样的事情只有时间长了才能体会到其中所蕴含的甘甜味道。否则就会如同闹剧一般最终只能以滑稽收场不是么？观看盛大演出前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相反，如果只是一场闹剧的话，估计没有任何人可以有足够的耐心去容忍，甚至会提前离场也说不定。”扭曲的人形以如同绅士般的优雅语调说出了这样的话语。“那么，你打算跟我赌什么呢？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心甘情愿的被你杀掉吧？

还是说，你只是出于一时冲动而与我摊牌？其实手里却连一些基本的筹码都没有？”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筹码的话，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我会拒绝这一场赌约并将在这里彻底结束掉这场闹剧，当然，你也可以证明这并不是闹剧，而是一场让我倍感惊喜的盛大演出。”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给你多一点的机会也说不定。”

“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毕竟，就算是我，对于那些想要取我性命的人也仅仅只会给予一点点的仁慈而已。因对于复仇者来说我的仁慈不禁不会被得到珍惜，反而会被人无情的扔在地上糟蹋、甚至如果我最后被取走顶上人头，这些被我给予仁慈的人还会反过来讥笑我给予了他们过多的仁慈才导致了如今的下场也说不定。

“所以南啊，快些亮出你的赌注吧。”

“否则我的仁慈就要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