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器魂

“你想怎么做？”

宽大的工作台前，陌寒抱着双手，静静地看着老人闭着双眼，双手搭在大剑上。

“年轻人，你相信我吗？”老人仔细的抚摸着大剑上的每一个细节，缓缓地说道。

陌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轻信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人，但是直觉却又在告诉他，眼前的老人值得一信。而一路走来，陌寒转生者所带来的感知给他带来了诸多的帮助，让他能够顺利的走到这里。

活着走到这里。

因此，陌寒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真的决定相信他吗？”就在陌寒决定点头同意的前一刻，蒂斯的声音忽然在陌寒脑海里响了起来。“我不认为以他的能力可以让灾魇前线的造物更进一步。”

“但是他也无法毁坏我的武器不是吗？”陌寒反问道。“以他们现有的能力，想要毁坏我的武器基本上是天方夜谭，那么我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呢？万一他的理论是正确的呢？”

“我相信你。”最终，陌寒答应了老人的请求。“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对你来说。”老人微笑道。“一把武器的灵魂，不在于他的打造者，而在于他的使用者。”

“使用者？”陌寒困惑的问道。“可你刚才不是才说，一把武器的锻造过程才是......”

“那是对于锻造者而言。”老人耐心的解释道。“一把没有成型的武器在成型的过程中会不断倾注锻造者本人的经历，心血，最终成为锻造者本人所期望的武器。而一把已经成型的，却没有灵魂的武器，最终会成为什么样，还是要看他的主人。”

“简单来说就是，一把武器跟随主人所经历的杀戮，磨难，都会全方面的细致的打磨这把武器，最终会形成独有的器灵。”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帮你加速这个过程。”

“原来如此。”陌寒抿了抿嘴唇。“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说实话，我能帮你的东西十分有限，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仅凭我的本事，想人为加快这个进程，也很难办到，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帮你开启这个过程。”

“那么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先问你几个问题好了。”说着，老人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我问你，这把武器，你用的顺手吗？”

“用的顺手吗？”听着老人的问题，陌寒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这把大剑的杀伤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特制的金属在面对一般的装甲时拥有着极为高效的破甲能力，极高的重量也使得这把武器面对一些防御力极高的板甲的时候，仍然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但是这把武器自己真的用的顺手吗？

相较于普通人而言，陌寒可谓是天生神力了，年幼的经历加上天赋和在灾魇前线几个月的训练，使得陌寒能够挥舞起这把常人难以想象的武器，但是陌寒毕竟还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在使用这把武器时，仍然会感受到些许的滞涩，即使有着风元素的加持，这把武器仍然与马索克提供的那把大剑的手感相差甚远

陌寒需要一把更灵活的，能够让他更运用自如的武器。

“我需要一把，更轻便的武器。”想到这里，陌寒回答道。

“很好，看来你已经开始理解我的意思了。”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那么现在，请你闭上你的眼睛。”

陌寒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仅仅让武器变得更轻便可还不够，年轻人，这样的话你所得到的，不过是一把减轻了重量的武器而已，而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武器，现在，告诉我，你觉得这把武器是怎样的尺寸，才会更适合你来战斗。”

“合适的尺寸？”

“没错，但是尽量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要凭借你的直觉来得出答案，就好像你天生如此，而非后天造就。”

陌寒皱起了眉头。

“你在思考吗？年轻人？”

“不，我没有，我只是......”陌寒依然紧紧皱着眉头，没有给出答案。

“抱歉，我......”

“很好，没有答案某种意义上也是答案的一种。”虽然看不到老人的脸，但陌寒依然能从老人的略带喜悦的声音中得知对方此时的心情。“记住，凭借你的本能来回答。”

“我明白了。”

“很好，那么我们继续。”老人轻轻拍打着剑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可以告诉我，你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吗？”

“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吗？”没等陌寒回答，南便疑惑的问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对于南的无礼，老人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仍然面带耐心的等待着陌寒的答案。

“拳头。”陌寒的呼吸猛然急促了几分。“不，应该说，我更擅长使用我的拳脚。”

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擅长拳脚功夫吗？”老人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那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用你更擅长的拳脚，而使用一把大剑作为武器吗？”

这次，陌寒许久没有给出答复，他只是紧紧的捏着双手，略微咬紧了牙关。

“没关系的，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问题。”老人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放轻松，年轻人，放轻松，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现在睁开眼睛吧。”

陌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迷茫，而老人此刻也开始了他的工作。大量的不知名的珍贵金属在他的吩咐下，经由佣兵队长的帮助，投入到滚烫的熔炼炉中，看那架势非但不像是锻造钢铁，而像是熔炼药材一般，就连从小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佣兵队长都有些疑惑自己父亲的想法究竟如何，但老人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机械的下着指令，进行着金属的熔炼。

南有些紧张的砍了陌寒一眼，发现对方此时似乎仍然没有从刚才的问答中走出来，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前方的熔炉，双手仍然紧握成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汉克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佣兵队长的动作，生怕漏掉了哪一个步骤。

“可以了。”直到老人让佣兵队长停止添加金属，陌寒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老人。

“接下里的事你们可要好好看清楚了。”老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略带神秘的笑容，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按在大剑的两端，随后在四人目瞪口呆中，大段神秘而晦涩的咒文，被老人快速的吟唱而出。

这其中，尤为震惊的还是陌寒和南，因为在四人中，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懂这咒文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因为这段咒文所用的语言，来自灾魇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