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前进的方向

正当陈烨温妮蒂尔两人准备突袭敌人大本营的时候，陌寒却在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前进。班吉尔城外城所燃烧的熊熊烈火此刻正成为了指引陌寒方向的灯塔，让他明白自己此时所前进的方向。

混乱而黑暗的夜路并不算好走，陌寒必须时刻注意从周边那已经被攻破的房屋中可能突然冒出来的被感染者。这些零零散散的被感染者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却也能减缓他前进的脚步，拖延他的时间。

在陌寒他们最初进入内城的时候，在内城的城墙附近，仍然有不少还在坚守在家中，等待着可能出现救援的贵族们。可等到他现在再度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破败的景象，透过各个屋子所敞开的大门，陌寒清晰地看到了内里那散乱一地的鲜血以及零碎的身体部件。

看来在被感染者的连续进攻下，他们并没能坚持太久，幻想中的援军始终没有到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敌人的屠刀。

越是往前走，陌寒的心情便愈发变得沉重，这份沉重甚至冲淡了他大难不死之后的喜悦，甚至在他的心底酝酿着新一阵的愤怒。保持着逃跑或挣扎姿势的尸体在路边随处可见，游荡在街道上的被感染者也在快速增多，陌寒不得不尽量避开那些大规模的被感染者，以防止交战后发出的声响引起更多被感染者的注意。

一旦打起来的话可就真是没完没了了。

女巫师这一路上都很沉默，安安静静地待在陌寒的脑海里，这或许是出于陌寒那有些冒犯的言论，亦或许是出于自己守护的城市变成了这副生灵涂炭的样子。她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透过陌寒的目光将这副人间地狱的惨状铭记在中，让先入为主的认为女巫师是个有些古灵精怪性格的陌寒感到有些意外。

躲避着被感染者的视线，陌寒通过了那面被炸塌的城墙。威力强劲的巫术造物将这面原本坚固的城墙摧毁了一大半，让比奥莱特对于艾瓦尔的真实身份又有了更多的猜想。

“那枚破灭之雷是在内部被引爆的。”

比奥莱特的突然出声让陌寒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体，借着远处的火光，仔细地查看着这面崩塌城墙的每一个细节。其实如果仅凭陌寒自己的话，就算看到明天早上他也很难看得出来个所以然，但是蒂斯和比奥莱特的存在很好的解决了这一点，他只需要多去留心一些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位置就好了。

“破灭之雷？那是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那是利用两种会引发爆炸的相斥元素所制成的巫术造物就好了，提前用某种易燃的惰性材料将两种元素分隔开，再用另外一种材料将两种元素包装好，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将分开的两种元素的惰性材料用火焰点燃，两种相斥元素发生接触好就会引发爆炸。因为爆炸的威力和声响都十分巨大，因此用雷霆来为其命名。”

“听上去有点类似于我那个世界里的炸药啊，只不过威力强劲了很多。”陌寒顺着城墙的残骸爬到了第二层，用力地掀开了一块快要碎成几份的巨石，发现这里比起楼下那些几乎要化为粉末的残骸看上去要完整了不少。正如同比奥莱特所说的，破灭之雷是在城墙的内部被引爆的，只需要破坏掉城墙的底层，那么上部分结构在失去了底层的支撑之后便会发生迅速崩塌，而且所需要的爆炸物规模也不会太大。

“虽然不清楚你所说的炸药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估计也差不了太多，走吧，这里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这至少让我们清楚了那个家伙在军中的地位不会太低，一般的底层军官可做不到在内墙的防守内四处闲逛。”

“他会是守城的将军吗？”略微思考了一下，陌寒问道。

“当然不可能。”比奥莱特断然否定了陌寒的猜测。“同为负责护卫班吉尔城的同事，要是不知道那位将军长什么样，那我对于自己的工作也太不负责了。”

“可要是他假扮身份了呢？”陌寒好奇的问道。

“也不太可能。”略微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陌寒这种说法的可能性，但最终比奥莱特还是摇了摇头。“我和他交手的时候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伪装的痕迹，更何况他当时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掉我，也没有必要再去做多余的事情。”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听到比奥莱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分析，陌寒连忙打断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你们最一开始所见到的将军便已经是艾瓦尔所伪装之后的结果了。”

“你是说，我们的守城将领从一开始便另有其人吗？”听着陌寒的推测，女巫师微微眯起了眼睛。

“没错。”陌寒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也是一种没办法否定的可能。”女巫师叹了口气，绯红色的瞳孔也似乎变得黯淡了几分。“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不管他究竟是谁，他一定会在巫师塔里等着你的同伴找上门去。那里如今变成了他的主场，如果他知道你们的目标是他的话，他不会放弃这一个优势的。”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们的另一个巫师选择投靠他以换取异世界的知识，而一个提前有所准备的巫师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特别棘手的。”比奥莱特解释道。“如果你们想解决掉那个家伙，一定要尽快。否则等阿尔比安彻底完成法阵的布置，会增加很多没必要的变数。”

“我尽量。”

穿过被感染者们布置投石车的阵地，眼前的视野立刻变得狭窄了起来。杂乱无章，肮脏腌臜的民居取代精致的洋房成为了居住的主流。，除了留给军队通行的大路之外，其余的道路都被层层叠叠的建筑所挤压，仅留下两人并排行走的空间。这样的小路为陌寒的前进提供了天然的掩护，至少他不用担心迎面碰到那些游荡的被感染者了。

然而陌寒很快便发现，他其实已经没有再继续前进的必要了。

当他好不容易走到一处视野还算宽阔的空地，看到那已经被血红色的藤蔓所覆盖的城墙，他立刻便明白了自己队友的打算，略微有些感动的同时，一阵气恼也是随之而来。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陌寒沉默着再度迈开了前进的步伐。这一次，他的目的地也依旧明确，那便是班吉尔城之内最高的那座建筑。

巫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