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渣男与生殖隔离

被笼罩在母亲施展的隔音结界中，法琴却仍然无法心安，再动用手段将周围的空气也压制出了一层无法传递震动的坚壳，才略微放松地开口。

“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们要全都烂在肚子里，待会隔音结界撤销，便要像从未听过一样——再不要与第三个人说。”时间紧急，法琴也不说废话，“在你们出生后的这十多年里，我与除开你们母亲和娅妮阿姨之外的其她女士，有过多段不为人知的交往。”

在燃烧军团的灭世威胁面前，私生活上的不检点显得不值一提。虽然这番开场白有够石破天惊，但本就浑噩失神的姐弟俩还是愈发迷惑地望着父亲。

母亲这样完美的女性，你居然对她不忠！放在平日里，罗德和洛伊必然会坚定地站在同一战线，激烈地抨击父亲……但这会儿，他们甚至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他们叫来，特意告诉他们这件事。

怎么，你偷人，还想让你的孩子原谅你不成？

“我本可以自欺欺人说：我并不是好色，只是想将轮回者的血脉扩散出去，给自己制造一些强大的子嗣来作帮手——但没必要，事实是：起初我就是单纯无聊时的猎艳，发泄这具经过主神强化后健康得过分之身体的生物本能，才在这个世界搞了点‘男人都会犯的错’，与这个世界的人类女士、亚人类女士们进行了亿点点深入的情感交流和生物学沟通——在这件事上，我不想为我的背德、自私和糜烂作任何辩解。”

法琴用完全听不出羞愧的语气，说着好像是忏悔的糟糕台词，让罗德和洛伊一时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你们也看得出来，我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男性，没有之一。这种强大有着离谱的断层式碾压，以至于可以无视规则地随时随地转化为‘权势’，异性对我而言不说唾手可得，至少也是很容易获取的资……咳……总之，我的情人清单里有各国王公贵族的女眷、各地名媛交际花、精灵族的女王和公主、各兽灵族群最优秀的核心女性族人……”

父亲忽然宣布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渣男，作为孩子该摆出什么表情？

罗德不知道，神奇的是，洛伊这次也不知道。

眼见女儿的眉头都快拧成疙瘩，法琴赶紧停止盘点猎艳史，进入正题：“但，好几年过去，某一天我忽然发现：我居然没有任何私生子的麻烦。”

“当然，倒不是说我的情人里没有任何人怀孕生产，但有你们两个绝对是我子嗣的孩子做对比，我只要稍加探测，就能发现那些孩子没一个有我半点血脉。到这里为止，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还没引起太多注意，我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结交接触的对象选择，有意识地侧重到了——有过生育史的健康年轻女性上来。”

事情有点变味了，但现在，无论是罗德还是洛伊，都明白过来为何父亲要特意将此事拿出来说了。

“您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私生子？”对于嫡生子女而言，没有私生子女争夺正统地位似乎是好事——但从轮回者血脉角度看，世俗的姓氏传承、权势地位和财富珍宝其实都无足轻重，因为——只要拥有神话之力的身躯还健康完整，一切都可以随时、轻易地重新获取。

“是的。”法琴点头道，“你们两个，以及你们娅妮阿姨的女儿，就是我仅有的三个后代。你们的存在证明我的生育能力没有任何问题，而我挑选的那些有过生育史的年轻女性，也不可能刚好全都生了毛病。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任何私生子诞生，这就成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我一度想要法师协会派出学者来研究此事的根本原因，但最终因为需要太多资源又牵扯到太多隐私，可能会让你们的母亲察觉而作罢。所以，此事原因直到今日我依然没有搞清，只有一个自己做出的模糊结论：我与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间，存在生殖隔离。其中原因，可能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能是我曾侍奉的‘主神’在强化我的身体时，对我基因做出的改动大到足以制造出隔离……或两者皆有。”

“我说的是我，因为我没法也不可能让你们的母亲和娅妮阿姨也和其他男性做繁育尝试。但是，今天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万一将来有一天，你们发现无法与自己的未来配偶拥有爱的结晶……那么，不要怀疑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罗德和洛伊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震惊和别扭。

“长生种并不急需后代来继承自己一生努力的成果，传宗接代对你我而言的压力和紧迫感并不存在，所以暂时也不至于感到烦躁和慌张……待到真想要孩子的时候，再跨界去寻找回我和你们母亲的本族，或是其他与我们并不存在生殖隔离的存在便是。”

“父亲，你听说过真龙吗？”罗德一下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就是那个在诸多世界创造了许多亚龙物种，据说能和几乎所有物种繁衍后代的神奇族群？”

“当然听说过，只可惜你老子我运气不行，并没有一条年轻漂亮的小母龙忽然穿越过来从天而降掉到面前。你可以尝试追求一下，这或许就是条出路……好了，孩子们，你们老妈在外面估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几秒无人说话，法琴便不再等待，抬手瓦解了自己塑造的空气墙和妻子施放的隔音结界，结束了这场与孩子们的悄悄话。

“好了，亲爱的，我们可以出发了。”

罗德和洛伊都用不舍而复杂的目光看向回过头来的母亲，洛伊开口问道：“母亲，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吧？每年的今天，我们会短暂地关闭遮蔽世界的法阵……”

“不要做这种危险又无意义的事。”瑞雯走过来，并没有问父子女仨刚才说了什么悄悄话，只温柔地搂住儿女，“有神话之力的存在，将来若有一天我们摆脱了燃烧军团的纠缠，确定自身安全了，只要肯付出代价——肯定能设法传回讯息……相关的设施系统都已经搭完，你们只管照顾好自己，然后静静等待即可。”

“可——”

活死人疫情仍在蔓延，世界其它地方可能存在的小型传送门还在不断吐出恶魔，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瑞雯拍了拍罗德和洛伊的背，神情变得坚毅凝重：“走吧。”

法琴也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肩膀，没再说话，便与妻子一同升空，在罗德和洛伊的注视下向着城市上空原本通道存在的地方飞去。

封魔白塔上的法术灵光闪烁了几下，短暂熄灭，被其压制的裂隙旋即重新张开，在通道另一边的恶魔重新反应过来并冒头之前，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其中。

白塔的灵光重新亮起，裂隙被压制弥合，没有太多煽情的离别话语、也未举办任何送别仪式，罗德和洛伊的父母、叱咤此世界二十载的守护者夫妇，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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