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乐极生悲

确定自己短时间内绝对安全后，盖文冲着与杜珊女巫鏖战在一起的土灵女巫高声道：“土灵大人，击杀杜珊女巫并不是重点，争夺这个梦境的控制权才是。这个黑心女巫在梦境中，囚禁了大量无辜莫衫提尔城市民的灵魂，你争取将梦境的控制权夺过一部份来，将那些幸存者释放出去，这才是削弱这个梦境的最便捷方法。”见识了噩梦梦境中战争的残酷性后，盖文果断调整策略，不准备再将那些普通莱瑟曼人卷进来。无论是在惊怖魔大军，还是幽影大军，仰或是噩梦怪物大军面前，他们不仅是炮灰这么简单，稍微不慎，就会成为敌人变更强大的食物。相比起留在这里，还不如将他们从噩梦梦境中释放出去，对他们的帮助更大。土灵女巫稍微感应了一下，忍不住怒声道：“杜珊，你这个混蛋，你应该下地狱，你应该被千刀万剐，他们也是你的族人，你怎么下得去手？”“族人？土灵姐妹，你是不是修习土系法术修傻了，将自己的脑子也变成了岩石做的？”杜珊女巫振振有词的回应道，“我们是高贵的洛曼萨帝国后裔，我们是伊玛斯卡知识的传承与守护者，而他们只是一群茹斯野蛮人，是我们的护卫，是我们重建帝国的工具。你们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你们背叛了自己的种族，自己的职责，将一群低贱的奴隶视为自己族人。”黑暗女巫的这番论点，已经牵扯到莱瑟曼王国的历史。这段历史可以逆推到上万年前，矮人王国沙纳塔相同年代。不仅绝境东域，而是整个费伦东部都曾经被一个名为伊玛斯卡的帝国统治着，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被称之为奇械师，他们的最高统治者被称之为奇械师之王。他们不仅擅长传送魔法的使用，更擅长制造各种强大的魔法器械，很多被称之为奇淫技巧的魔法造物，很多都是从这个帝国遗迹中挖掘出来的。他们创造出来的魔法文明，比耐瑟瑞尔帝国还要早数千年，甚至还要璀璨。他们干的最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使用跨位面传送门，从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掳掠来了无数奴隶，这也为帝国的毁灭埋下了祸根。因为那些奴隶所在的世界，虽然没有魔法，但是有神灵。这些后来被称之为穆兰人的奴隶们，成为了他们的神入侵费伦的最佳跳板，他们向费伦派来了自己最强大的圣者，带领自己的子民与奇械师开战。在这些神力存在帮助下，伊玛斯卡帝国全面崩溃，奇械师之王战死。那些神性化身在费伦东部建立了王权与神权融为一体的穆尔霍兰德王国，一直延续到今天。伊玛斯卡大部分繁华区域，都被摩尔霍兰德王国给占据了，仅剩下的伊玛斯卡人被逼到了北方的极寒之地，即现在的绝境东域，他们在这里建立了洛曼萨帝国。但是在这里本身就有一个强大的野蛮帝国纳菲尔，双方为了土地所有权，大打出手，直到同归于尽。而莱瑟曼女巫就是洛曼萨帝国在崩溃前夕，组建的秘密女性结社，目的就是为了守护洛曼萨王国的传承与魔法知识，等待复兴洛曼萨帝国的机会。至于茹斯野蛮人则是通过伊玛斯卡人遗留下来的远古传送门，从费伦大陆西北面，现在路斯坎城所在的地方迁徙过来的，他们与洛曼萨女巫组成联盟，并开始与洛曼萨人大量通婚，更名为莱瑟曼。严格意义上讲，莱瑟曼人与乌斯伽野蛮人有着共同祖先。莱瑟曼女巫分裂的祸根，从建国之初就埋下的，那个时候，她们的内部，在对待茹斯野蛮人问题上，就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分歧。主流自然是，双方精诚合作，互相通婚，组成一个全新的王国，即莱瑟曼女巫现在坚持的道路。另一派则是血统高贵论，她们应该保持纯正的洛曼萨血统，尤其是女巫们更应该如此，因为纯正血统是她们力量源泉，那些茹斯野蛮人会污染她们的血脉，大大降低她们的施法上限。莱瑟曼女巫一代不如一代，最强大的女巫多数出自纯血洛曼萨，也变相的验证了这个论调。而杜珊女巫一直是这个论调的领头羊，她们与莱瑟曼女巫彻底决裂后，暗中依旧保持着很高活性，就是因为这个血统高贵论在那些纯血洛曼萨女巫中非常有市场。这也是黑暗女巫毫不留情大量献祭莱瑟曼人的原因，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族人过，只是一群奴隶而已。“故步自封，不可理喻，这个世界是在不停发展的，洛曼萨只是我们的历史，莱瑟曼才是我们的现在，我们只有往前看，才能更好发展，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中。”土灵女巫似乎懒得再与杜珊女巫浪费口舌，恐怖土元素力量在脚下涌动，沉闷高喝响彻整个黑暗莫衫提尔城，“都给我醒过来。”轰！轰！轰！黑暗莫衫提尔城中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屋，开始陆陆续续的塌陷。看起来好像是土灵女巫引动的土元素力量将其震塌了，实际上，是她用力量将这些灵魂送回了现实中，没有了他们的支撑，这些房屋自然而然就会塌陷成为一片废墟。“不！”杜珊女巫发出绝望嘶吼。这些莱瑟曼人的灵魂可是幽影噩梦树被锚在莫衫提尔城的关键。当这些锚点被陆陆续续拔除后，双方的距离将会越来越远。到最后别说是收那些莱瑟曼人的灵魂进来，就算是那些战死的灵魂，也将无力往里面收敛，各自前往该去的地方。偏偏随着幽影噩梦树上的炽白火焰疯狂燃烧，自己对它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弱。“咦！”杜珊女巫突然察觉不对，幽影噩梦树的燃烧速度，似乎比起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变猛烈了，而是正在式微。那个始作俑者的状态也不太对，精神明显变的萎靡很多，那是精神力短时间内大量消耗的结果。对方这个能力虽然妖孽，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消耗的。他只是一名连传奇都没有迈入的超凡施法者，自身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被他唬住了，选择错了进攻方向。不应该直接派幽影大军攻击他，而是直接在幽影噩梦树跟他拼消耗，活生生的将他累垮。现在也不晚。杜珊女巫立刻调整了作战方案。那支幽影大军再次汇集起来，顶着幽影噩梦树上面传来的熊熊炽白烈焰，前仆后继的向着它扑了过去，哪怕是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就被烧成了灰烬，也在所不惜。很快天空就下起了一场尘雨——灵魂之尘。而盖文的精神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同时连声催促道：“土灵大人，先将你的图腾之地从这里转移出去，我这边快要支撑不住了，小心再次被他们浸染亵渎。”“其他姐妹呢？她们怎么还没有到？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土图腾树，这会留下祸患的，杜珊将能利用它，随时卷土重来。”土灵女巫不愿意轻易放弃土图腾树。它已经从自己的手中丢了一次，不想丢第二次。盖文暗自着急，但是一些话却没办法跟土灵女巫明说，只能解释道：“土灵大人，你已经沉睡多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们与图坎人的战事全面爆发。其他达人都在湖面上，跟图坎人对峙僵持，一时半会，没有办法从战场上大量撤下来。杜珊女巫也是趁这个机会，帮助图坎人在莫衫提尔城作乱，分散我们的精力。我此行任务，一是解救土灵大人，二是解莫衫提尔城之围，土图腾树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解决。”他给出来的回答无懈可击，是为了进一步迷惑杜珊女巫。那个黑暗女巫头子信不信，盖文不知道，土灵女巫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的图腾之地与幽影噩梦树融为一体的原因，对莫衫提尔城发生的事情是有记忆的，对这里的状况一清二楚。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间，在幽影噩梦树上，杜珊女巫又重新掌握回了主动权，开始从上到下的，再次浸染土图腾树。盖文操纵的摧毁邪恶正在一点一点的退让。对杜珊女巫的幽影大军来说，这个过程是十分惨烈的，每进一分都要付出大量幽影幽灵作为代价。曾经品尝过幽影噩梦梦境独特的杜珊女巫，有点疯了，宁可舍弃整支幽影大军，也要将其夺回来，因为它所代表的未来，根本不是幽影大军所能比拟的。轰隆隆！剧烈的震颤从幽影噩梦树一直传遍整个黑暗莫衫提尔城，再到现实中的莫衫提尔。这是土灵女巫转移图腾之地的征兆，她直接将其转移到了莫衫提尔城。而随着她力量的抽离，幽影大军从盖文手中重新夺回幽影噩梦树的速度更快了。“撤！”土灵女巫的大手一伸，一把抓住笼罩着盖文的微型迷锁，在外侧形成了一个土元素层。等到土元素层崩溃，眼前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无论是幽影噩梦树还是杜珊女巫率领的幽影大军都消失不见，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中。“哈哈……是我的了，这棵树终于彻底是我的了，没有想到，土灵的图腾之地，竟然是我掌握这棵树的最大障碍，早知道，我就彻底的将她粉碎成这个梦境的养分了。”重新夺回幽影噩梦树的杜珊女巫，言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浓浓兴奋。让人将土灵女巫解救走，固然是她的一个巨大损失，能够将一名最顶级的哈斯兰女巫的图腾之地亵渎，就算是对她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是从中的收获，却足以弥补这种损失，她对幽影噩梦树的控制能力达到了先前所没有的境界。她现在只需要置身在树中，就对整个梦境了若指掌，能瞬息改变这里的诸多法则。若是先前她有这么强的掌控力度，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袭，并且玩弄于掌骨中？杜珊女巫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些惊怖魔身上，他们的相性与噩梦梦境是如此的合，又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成为这个梦境中的一员，成为自己手中的新武器吧！她仅仅是一动念，整个噩梦梦境就开始急剧收缩，逼迫着这里面的存在，不由自主的向着幽影噩梦树所在的方向飞来。大部分惊怖魔被赶到幽影噩梦树树下后，杜珊女巫遽然发难。无数阴影触手从巨石树冠上垂了下来，将那些惊怖魔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无论它们如何尖叫、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摆脱阴影触手的纠缠，相反缠上来的阴影触手数量越来越多，将它们向着幽影噩梦树拽去。很快他们便被幽影噩梦树给吞噬了，但是没过几分钟，他们又一个个的被吐了出来。这一进一出之间，它们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噩梦梦境标签，对这里的一切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成为了这里的守护者。眼见那名最强大的惊怖魔领主也被幽影噩梦树强行吞噬，菲兰茜妮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忍不住出言嘲讽道：“见过愚蠢的，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话不能乱说，饭更不能乱吃，尤其是这些不知来历的怪物，你就不怕吃下去消化不了，将自己给毒死。”“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我处处作对？”杜珊女巫怒声喝问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幼稚可笑吗？到了我们这种程度，影响我们一言一行的，你觉得会是自我情绪吗？”菲兰茜妮神情平淡的道。对方的这番回答，立刻让杜珊女巫陷入了短暂沉默中，心中不停奔涌的怒气，竟然瞬间平复了很多，“没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没想到你竟然比我看得透彻的多得多，那么你就给我留下来吧。”惊怖魔领主也从幽影噩梦树中钻了出来，带着自己的惊怖魔大军，气势汹汹的向着菲兰茜妮杀了过来。整个噩梦梦境再一次的压缩，无数阴影触手从四面八方伸了出来，想要将菲兰茜妮困在其中。“想跟我动手，先搞清楚自身的处境再说。”在对方形成合围的前一秒，菲兰茜妮一步退入了自己的魔法小屋中。这里是她的安全屋，就算是杜珊女巫将噩梦梦境围的再严实，这里也会有一个门为她敞开着。返回自己的魔法小屋后，菲兰茜妮立刻切断了它与噩梦梦境的所有联系，开始让双方脱离。“想走，没有那么容易。”杜珊女巫狰狞面孔直接在噩梦梦境表面浮现。此时此刻的噩梦梦境已经扭曲了极致。面孔是杜珊女巫的，但是她并不是唯一，还有大大小小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身体周围，同时还有无数阴影触手在她的身边汇聚成型，其中两条最粗的，正在朝着菲兰茜妮的魔法小屋伸了过来。猛不丁一看，噩梦梦境与惊怖魔竟然有四、五成相似，只是体型更巨大，远远超出了正常生物应用的界限。菲兰茜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提醒道：“在攻击别人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情况，你看看身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执拗，仇恨和攻击心理如此强的人。自己已经接二再三的提醒了，竟然只顾着死咬着自己不放。“不管我身后什么情况，你都必须陪我一起面对。”眼见自己的两条阴影触手全部捆在了菲兰茜妮的魔法小屋上，杜珊女巫方才得意笑道。由于阴影触手层层包裹的原因，菲兰茜妮魔法小屋远离速度明显变得缓慢很多。杜珊女巫这才抽出精力，观察周围的情况。不用问，她们现在肯定置身在以太迷雾中，正常情况下，她们的视线不会超过百十米。但是她们明显处于不正常状态，尤其是杜珊女巫，她不仅对噩梦梦境的操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力量也与原先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近半的莱瑟曼人灵魂被土灵女巫解救走，但是她彻底吞并了身为入侵者的惊怖魔大军和黑暗呼唤者。它们无论是质量，还是与噩梦梦境的契合程度，都不是那些普通莱瑟曼人所能比拟的，这进一步助涨了她对噩梦梦境的了解和掌握。像现在这般操纵噩梦梦境，把它当作一个完整的整体对菲兰茜妮的魔法小屋展开攻击，便是她刚刚获得的新能力，她甚至能操纵噩梦梦境的整体移动，这简直就是一艘不折不扣的以太战舰，以后她可以自由的在以太位面遨游。不仅各大物质位面，她可以自由进出，就连那些内层位面也将会成为她的猎场，她可以适当的将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在其他地方积累了足够强大力量后，再回来跟那些姐妹们斗法。“那是什么？”杜珊女巫的美好心情，被噩梦梦境身后的情况给打断了，一股冰冷的恐惧攥住了她的灵魂，在一瞬间，似乎将其彻底冻结，短暂的丧失了思考能力，呆呆看着眼前景象。在噩梦梦境的后面，拖着无数条白雾凝聚成的触手，形象与自己用于捆住对方的魔法小屋很相似，但是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最细的那一根，也与菲兰茜妮的魔法小屋相当，它们就算是在同样是迷雾密布的以太位面中也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