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圣别与……合众为一

“原来如此，亚当先生……”历阿拉巨大的黑龙之躯横卧在地上，哪怕被罗甘道以漆黑的魔剑贯穿心脏，怨毒的诅咒与狂暴的细胞不断啃食着他的血肉与基因，灼烧着他的灵魂与心灵，但巨龙强横的肉身与体内无数龙魂依然维系着他的生命，令他哪怕沦落至此，也仅仅是不断哀嚎嘶吼、垂死挣扎。但随着自他身体周遭，以及灵魂深处生出的那股金色光芒笼罩全身，黑龙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也逐渐消失，使得属于“历阿拉”的意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这璀璨的光芒给予了这位行将就木的天神队成员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感受。宛如临终的病患在接受最后的安抚时，由医生为他体内注入了缓解痛楚的镇痛剂，带来了一丝最终的慰藉与安详。“是我的错，我没能取得胜利。”想起《黑暗之魂》世界里，那吸收同伴灵魂，继续战斗下去的古老仪式，黑龙的眼睛缓缓闭上，竟是透着一股解脱之感：“……事已至此，我历阿拉便将一切都还给您吧。”随着话语的落下，历阿拉的整个身体都燃烧起黄金的火焰，坚固难破的古龙岩石竟如融化的冰雪般逐渐失去形体，化作金色的龙魂能量。“……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我是，天神队的队长。”艾伦斯特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而是仿佛狂信徒般喃喃自语：“如果是您的话，一切都应当能做得到……”“亚当，我艹你！”随着琳娜亚心相宇宙的崩落，此时这棵神树却只剩下二十二条主枝，彼此交织出十个交点，琳娜亚的圣文字占据着其中之一。而在其他九个交点上，那九座至今依然屹立不倒的高塔则立于其上。……“你他吗不是口口声声说着把他们当成伙伴的吗？那你现在干的还是人事吗？你他吗还是个人吗？”“我们是队友，是朋友，是家人，也是伙伴。”“队长……”她的身体被巨石碾碎，血肉模糊，最严重的伤势则是胸腹部位被一颗飞石直直洞穿，内脏受损严重，眼见是不活的了……但随着紫色纹路的亮起，她那本属于弥留之际的精神，却奇迹般的恢复了思考。不，那并非是纹路，而是琳娜亚包含大脑与脊髓在内的人体神经系统，通过与寄生在脑叶中那颗异想之种的深度融合，此时已然变成了介于能量与精神体之间的存在，轻易就从破碎的血肉中挣脱而出。“即便是死，我亦为您彻底效忠到最后一刻呀……”而配合上自身后汇聚入身体的三彩霞光，这个男人的身体周遭也仿佛带上了某种神圣的意味：“至于你的问题，罗应龙，我便回答你吧……”卡巴拉生命之树。即使詹岚并不精通魔法，但靠着相关的神秘学理论，再加上刚才和琳娜亚交锋的回忆，她还是轻易辨别出这究竟是怎样的图案。话音未落，艾伦斯特的一切亦是先后化作一道蓝色十字光柱与圣文字，朝着亚当的方向划空而去。这棵“树”正是琳娜亚整个神国的地基，是琳娜亚的“异想之种”长成的“异想之树”，亦象征着琳娜亚隐藏在心相宇宙表层的无数金宫神殿之下的，最为脆弱的“自我”。最后，则是琳娜亚。然后，黑龙的血肉与脏器亦是如此化光而逝，先是竖起一道黄金的十字光柱，又凝聚为一枚金色的圣文字，最终投向了亚当所在，原地只剩下一具结晶化的骷髅龙骸。强大的at力场，以光的形式从艾伦斯特身上每一个细胞中爆发而出，这股剧烈的能量瓦解了构成他身体的细胞与物质，使这个男人除胸口处一颗深蓝色的核心外，皆由纯粹的at力场能量构成的能量体……就如同eva中，使徒最初的模样。……量产型eva的恐怖生命力，令艾伦斯特的血肉哪怕被庚金剑气不断斩灭，亦能不断再生，勉强吊住一条性命。只是这来自量产机的eva细胞就如同不受控制的癌细胞，让艾伦斯特虽然算是“活着”，却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更是看不出人类本来的面貌，宛如一团畸形的肉块。“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人，天神小队积负二分，目前奖励点数为负四千点，恐怖片结束时，负奖励点数者将直接被抹杀……”最终映照在远方詹岚眼中，屹立在战场上的，竟是一株以大脑为树冠、以脊柱为主干、以无数神经末梢为枝条的异形神树，随着脑叶中那颗种子的发光，这枯枝中充满金色的信仰之力，并生出了片片金叶，宛若一颗生命力茁壮的世界树。詹岚想起eva中的人类补完计划，正是以九台量产型eva，各自手持一枝复制朗基努斯枪围绕着获得了生命果实的初号机，共同组成了一副生命树阵图……难道说，这九座巨塔起到的是相同的效果？但还未等她做些什么，这琳娜亚的残余就亦如历阿拉，艾伦斯特二人那般，化作一道暗紫色的光芒，与圣文字一同飞向了亚当的方向，仅留下在空气中弥留不散的一声叹息——“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人，天神小队积负三分，目前奖励点数为负六千点，恐怖片结束时，负奖励点数者将直接被抹杀……”而和历阿拉相同，在蓝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亮起的那一刻，这个男人便从这基因崩溃、血肉变异的痛苦中彻底解脱。听着耳边同时响起的三声主神扣分提示，以及自心底升腾而起的，那若有若无的钻心之痛，光柱中手握伏羲剑，想要一剑劈死亚当，却发现自己头部以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罗应龙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心底的悲愤，怒吼道：“你他吗居然真的干了……你他吗怎么敢的啊！”“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人，天神小队积负一分，目前奖励点数为负两千点，恐怖片结束时，负奖励点数者将直接被抹杀……”——这是……而被零点以飞剑贯穿身躯的艾伦斯特，亦是没有死去。面对罗应龙歇斯底里的怒吼，亚当则是以圣像画上那般神秘而从容的微笑回答，仿佛胸中怀有无上的真理：“我借着神的怜恤劝你们献上身躯，这是你们合理的事奉。”“如果您需要我的灵魂来补完自己，那我就将一切献给您吧。”“应龙……”“我们在一起苏醒，一起战斗，一起前进。”“最终，在生命树阵图的启示下，在我‘圣别’的指引下……”“‘合众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