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地氏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书桌上，一只松鼠欢快的、在那有百年历史的沉木书架上奔跑跳跃。
松鼠的跳跃直到书桌的尽头才停止，抬起鼻尖轻嗅，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然后抱着一根抹了花生酱的手指开始轻舔。
那根手指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贵族。
在这悠闲的午后时光，多米利克也难得露出了一份慵懒，半靠在椅子上，眸子看向长桌对面的霍拉斯。
“来自河湾地的红茶，味道平和纯正，绵长悠然，喝茶时总能让人回想起过去那些往事。”
“多米利克爵士，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霍拉斯爵士，您也看到了。
白港的曼德勒家族也愿意以高出市场定价三成的价格，来收购孤山领的铁器。
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理由抛弃这位合作已久的伙伴……”
看着霍拉斯面如死灰的表情，多米利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薇尔菲德的回信，半天前从白港被信鸦带到孤山领。
让多米利克意外的是，曼德勒家族很干脆的同意了三成的提价。
连讨价还价的流程都省了，不知道曼德勒家的那个老胖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不过，多米利克现在没心思去关心这个。
在信的末尾。
薇尔菲德邀请多米利克参加她的第十八个命名日，就在三个月后。
多米利克欣然同意。
……
就在这时候，守备官乔拉爵士急匆匆的赶来，“大人，您的首席骑士受伤了！”
“什么，文德尔那個胖子受伤了，伤的重吗？”
“轻伤，好在没伤到要害。”
乔拉爵士的表情极为严肃：“但是，大人，眼下我们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
“什么危机？”
多米利克好奇的问，很少见这位“熊大”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孤山一带的山地氏族，联合发起了一场叛乱！”
叛乱？
山地氏族？
多米利克若有所思道，“看来他们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所谓“山地氏族”，他们与其他北境人一样，血统袭自先民，并笃信旧神。
北境共有大大小小近四十多个山地氏族部落，其中在孤山一带的就有十多个。
他们已经在这片山脉中居住了几千年之久。
山地氏族部落承认他们接受波顿家族的统治，然而由于他们的文化与其他领民差距巨大，实际上恐怖堡很难对他们建立有效的统治。
历史上，波顿家族不得不多次派军队进入山地调解部落纷争，或者让他们来恐怖堡仲裁纠纷。
充满威胁的野外环境、以及氏族间彼此的世仇，使得山民们形成了剽悍尚武的性格。
在战斗中，氏族勇士使用双手持握的巨型重剑，其余人则投掷石块或挥舞白蜡木棒。
这些桀骜不驯的山地人，一直以来是多米利克的心腹之患。
多米利克长期以来，为了获得更多的劳动力，一直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山地氏族，但无形中也引起了众怒，他们终究按耐不住了。
“眼下他们占领了巨木镇。”
巨木镇坐落在孤山脚下一处不大的平原上，有两条小河环绕而过。
它是近三年来，因为“铁器贸易”而兴起的小镇。
小镇不大，仅有三千余人，城中大多数人依靠采伐、加工木料为生。
最初只是为了方便砍伐树木，然后进行加工，为孤山领的冶铁业输送木炭。
两日前，巨木镇有领民前来告状，说他们遭到山地氏族的劫掠。
文德尔爵士闻讯大怒，亲自带了一百名士兵，进山清剿这些不服管束、屡屡触犯律法的山地氏族。
可是山地氏族的强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过于轻敌的结果，使文德尔剿匪不成，反被匪剿。
一百名士兵遭遇伏击损伤过半，文德尔自己也被一支重箭射伤。
余下的士兵们拼死奋战，这才把文德尔救了回来，撤回了巨木镇。
……
然而意外发生了：
几支规模较大的山地氏族联合起来，发起了一场叛乱！
巨木镇沦陷了。
文德尔败军撤回了巨木镇的当晚，以“里德尔氏族”为首的山地氏族，围住了文德尔住的行政大厅。
由于有内奸策应打开了城寨大门，剩下的士兵在混战中大多战死，文德尔在危急之时，骑上快马，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这一场胜仗，使“里德尔氏族”名声大振，一些对孤山领不满的山地氏族纷纷向巨木镇汇聚而来。
“他们汇集了多少人？”多米利克面色冷静，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根据哨骑的探报，光是聚集在巨木镇的就有3000多人，还有源源不断的山地人加入……”
“多米利克大人，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迅速平定这场叛乱，时间拖的越久越对我们不利。”
乔拉爵士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段时间，山地人不住向巨木镇汇集，现在每过一天，巨木镇的叛军就会多上一分。
“多米利克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兵平定巨木镇的叛乱呢？”
“就明天吧！”
多米利克很快作下决定，“这些山地人平时藏的很深，我现在给他们一个舞台，好让他们都跳出来，聚集在一起，这样才好一网打尽！多省事省力啊。”
乔拉点了点头，顺带拍起了马屁：“大人果然英明，您需要卢斯伯爵协助出兵吗？”
多米利克淡然道：“这点事不需要劳烦父亲大人，我亲自带1000名士兵过去，想来足够了。”
“可是巨木镇现在的山地人，少说也有3、4000人了！他们又有城寨可守，您看，是不是再多带些人去，免得出现意外？”
多米利克知道乔拉担心什么。
但他深知山地氏族的优势在于在山地间的袭扰游击战，而不是堂堂正正的守城战。
“一些乌合之众，不值得我们担心的。
如果在大山里，我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可这次他们却放弃了大山，想依靠巨木镇的城寨跟我硬碰硬，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第二天，多米利克带着600名步兵，150名弓箭手，以及250名骑兵，出发平叛去了。
巨木镇的形势，实际上已经非常危机了。
叛军随着人数渐渐增加，已经开始有了往外进攻的意思，但是随着多股势力的加入，山地人内部也开始了领导权之争。
山地氏族的首领们，接连吵了几天，把出战时机都给耽误了。
多米利克大军一路前行，略作休整。
经过一天的行军，入夜时分，大军扎下了营帐。
现在离巨木镇只有三十里，明天天一亮，就可以进逼叛军大本营了。
有乔拉·莫尔蒙这个沙场老将，他的军营扎得中规中矩，滴水不漏。
至于夜袭，多米利克已经早早做了准备。
夜深人静。
军营内外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与寻常的军营不同，多米利克大军的营地里没有一点灯火。
月过中天时。
这难得的安静被一连串的惨叫声给撕破了。
多米利克这支军队军纪极为严明，尽管听到了厮杀和战斗的声音，但是没有听到令号，士兵们只是呆在自己的床上继续休息。
他们都知道自家领主的军事手段，只会为偷营者的悲惨命运而叹息。
果然骚乱和惨叫声，没过多久就完全消失了，只丢下了上百具尸体。
终于，整个军营又恢复了宁静。
只是这宁静，就如暴风雨前的大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