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皇陈举义兴兵讨僭主高纬檄

谕彼齐鲁燕赵晋辽河洛秦代之民曰:

夫仁义之举,要在安民;吊民之师,莫先去暴。故秦皇贪暴,汉高举义,慕容僭虐,宋武行诛。

晋室承汉魏之命,敬天爱人,乃倡义吴越,吞有天下。然或晋德终有亏,晋武死而诸胡乱,琅琊走而神州沉。

悲夫!我中华之人,竟至陷于夷狄而为畜牲奴婢矣。

晋祚既微,我区夏之地,乃有赵、燕、凉、秦相次僭号,而晋鼎之终不迁移,是天命乎?是诸胡残民害民之罪,天亦厌之也。

夫鲜卑者,黄帝之苗裔也,入于夷狄,同其风俗,乃化北狄,比及诸胡祸乱中夏,其君虽残,终有保民之举。

天怜我陷于中原之民,乃稍分晋祚之气,以滋鲜卑之君,使之并有北土,为均田之良政,苏我区夏之兆民。

故终宋、齐之世,南北各帝一方。

然元氏终久居夷狄也,荒暴之弊不能尽革,已而魏祚衰微,将还于南,而梁武不能行爱民之政,竟不能受。故北土乃有高氏以安民之功,受魏祚命。

人以天限南北,势分二朝,视南北之分为当然,此之谓不能明兴衰鼎革之理也。

爱民之国,其命祚盛,残民之君,其命祚绝。

齐之神武、孝昭,皆贤明之君,能安民济物,此齐所以并有北土之理也。

然何以今日残周尤据朔方?是高纬僭居君位,残民害民,使齐之祚命终不能通达之故也。

何以见高纬之僭居尊位?惜孝昭受命,拨文宣之乱,反神武之正,乃传齐祚。而高湛阴谋害之,窃居君位。

高湛无君之德而僭居君位,故齐之祚命由此衰微。高纬无德之外更无安民爱民之心,故齐之祚命由此阻塞。

然高纬父子僭居宝位,而齐之祚命不绝,何也?是齐祚将移之征也。

朕之皇后,神武之孙,孝昭之女,朕得而妻之,此非齐祚不通,南北之气将合于我皇陈之明征耶?

我有陈之国,受晋、宋、齐、梁之命,秉汉魏之气,八百载不易其统,此实中华正朔之所在。

况我武帝文皇,拯国家于倾覆之际,济百姓于亡溺之间,若非受命之君,孰能为之?

且陈之兴于建康,将二十年矣,昔则梁祚倾覆,南土至人饥相食,而今皇陈兴盛,百姓尽歌咏于道。

呜呼!

卿等北土之民,三百岁前莫不为我中夏之苗裔也,方今夷狄衰颓,华夏将兴,高氏贪暴,祚命将移。故朕受皇天后土之命,乃率义师,来济我民矣。

呜呼!

北土元元百姓,朕何分汝汉与鲜卑,但能为华夏之言,即我华夏之人也,朕皆视之无分,悉数保之护之养之而已矣。

何若弃彼暴虐害民之国,归我宽仁爱物之邦,苟得如此,卿等非惟能得顺天从命之明,亦成襄赞再造中华之功也。

诫尔在北诸军:

北土百姓,三百岁前,俱我手足,万莫侵犯,今我举兵,是为倡义,去残民之恶政,造爱民之正邦。

我中国之人,行仁义于世,可无憾于生时,汝今约己行义,种善因造善业,更将福享于死后。

诫尔在北将帅:

天生蒸民,君者保之。汝等兵行北土,最当约束士伍,我既举义兵,吊民伐罪而来,孰可为害民之事?

凡我士卒,有夺民财者,归之,倍偿其值。至有淫人妻女,害人性命,坏民生计者,皆可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