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家族与荣誉
凯特琳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脱莱莎粗胖的手,她妹妹的体重超过三个她加在一起。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有多深吗?你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多少坎坷和折磨吗?我们之间甚至有过一个孩子,一个无比甜美的小宝贝!当年他们把我的宝贝偷走,我向诸神发誓永不让这种事重演!我决不允你再偷走我的小指头!”
莱莎·徒利尖叫:“伱听清楚了吗凯特琳,给我听好,给我记住!”
凯特琳·徒利气得怒吼:“没有人!没有人要夺走你的宝贝!放开我!”
“谁会相信一个放荡女人的话?!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莱莎猛拉凯特琳的胳膊,宽胖的妹妹硬拖着纤细的姐姐挪动。
培提尔再次挪动了一步,接着道:“你又喝酒了吗?你不要胡思乱想……”
凯特琳奋力挣扎,但莱莎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她只能被迫跟随。
培提尔神色悲伤地叹口气,道:“凯特,不要再为莱莎痛苦了……虽然这样说有点残忍,但自杀的莱莎是最好的莱莎,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徒利家失去的荣誉。”
听着莱莎的“控诉”,凯特琳的眼眸却是一颤。
他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培提尔的告白,莱莎破涕而笑,道:“只爱一个?噢……培提尔,你肯发誓?”
凯特琳的颤抖忽然一停,凯特琳手中的匕首猛地朝着培提尔的腹部刺去,让人措手不及。
“小指头,你被她欺骗了!”
大厅中央的大理石墙上,两根纤细的梁柱间开了一扇狭窄的鱼梁木门,门上有着白木雕刻的新月。
培提尔抬起手做着安抚的动作,道:“莱莎,她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凯特琳的瞳孔扩大了一圈,她的亲妹妹竟要杀她?!
月门紧紧关闭,它上了沉重的青铜门闩,凯特琳能听到狂风穿过缝隙的刺耳声响。
他看向了怒视着自己的凯特,唇角微微一勾,道:“徒利家的美人也有了奔狼的牙齿吗?”
“我明白,我明白,我爱你。”
他又道:“我想你的姐姐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教训。”
“我的莱莎……”
培提尔再次展开了双臂,道:“当然是真的。快来吧,过来给我一个热切的吻吧,我的莱莎。”
培提尔摇摇头,道:“凯特,是莱莎亲手毒杀了鹰巢城公爵,这件事已是七国皆知。”
悬崖边,徒利家的两个姐妹紧紧贴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头发,拼命地拉扯。
莱莎的手指如利爪般箍紧凯特琳的胳膊,她一边前推,一边尖声道:“往下看!往下看!”
培提尔很快就制止了爬行的凯特琳,她被他一把搂紧了怀里,她被他紧紧抱住。
莱莎顿时尖叫:“我的头发!放开我的头发!”
莱莎歇斯底里地号哭:“擦干眼泪……可在君临,你却不是这样讲的。你要我把‘泪珠’放进琼恩喝的葡萄酒里,我乖乖照办,满心以为这是为了小劳勃,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写信给凯特琳,谎称是兰尼斯特家谋害了我丈夫,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办法很聪明……你总是很聪明,我告诉过父亲,我对他说,培提尔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他会的……他会的!他是那么的可爱、温柔,而我肚中有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吻她?究竟是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苦难、挣扎和思念,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为什么你还要吻她!她?她?她?她?”
凯特琳的身体不禁发颤,她本能地想退开,但莱莎反而扣住她双腕,锁在背后,将她强行向门边推去。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可是艾德公爵亲自调查出来的真相。”
培提尔的眼眸颤动……奔狼为什么还活着?!如果他死了,整个北境将是他手中的棋子……该死的奔狼!
培提尔又一次挪动了一步,道:“我不是站在你的面前吗?快来吧,到我身边来,来吧……”
培提尔缓缓勾起唇角,他伸手挽住莱莎的手,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道:“我可爱又天真的女孩啊……”
莱莎像是没有听到培提尔的言语,道:“这个荡妇什么也没给过你!是我给了你第一次!是我要琼恩带你进红堡,如此我们才能时时见面……你曾向诸神发誓不会忘记我的情意!”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我的莱莎,我没有忘。我们如今不是在一起了吗?正如你所盼望的,从此永不分离。来吧,放开凯特琳夫人的头发……”
培提尔嘴角上扬:“只爱凯特。”
莱莎尖叫:“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你插话的份!”
“莱莎,我是你的姐姐!”凯特琳再度奋力挣扎。
那里,唯有寒风在无尽地呼啸。
趁着莱莎和培提尔拥抱在一起,凯特琳手脚并用地爬离月门,抱紧旁边的梁柱。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莱莎顿时松开了凯特琳的头发,她飞奔上前,撞进小指头的怀中,她痛哭流涕。
恐惧笼罩了凯特琳的全身,她歇斯底里地往旁边扭动,一只脚竟无意间踩到半空,她不禁惊恐地尖叫。
…………
莱莎仿佛是在指控:“她是个虚伪的荡妇!我听你的话,收留这个失去了丈夫的臭女人,她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做出勾引你的事情!她不能吻你,不该吻你!我要教训她……是的,我在教训她!”
…………
凯特琳竭力站稳脚跟,试图往内挤,但莱莎丝毫不让步。
培提尔苦涩地笑了笑,他的声音里掺杂着哀伤:“凯特,莱莎早晚会杀了你,我是为了救你,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
当啷啷,匕首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门外,唯有青天和虚空。
凯特琳吃痛,她怒声道:“莱莎,我差点儿就被你推下去,你这是弑亲,我绝对不会宽恕你!”
“眼泪……眼泪……眼泪……”
莱莎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臂,另一只手抽出青铜门闩,扔在大理石地板上。
“你不能要她!你不能这么做!她只是个虚伪的荡妇,她根本不可能像我这么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也证明过很多次,难道不是吗?!”
凯特琳的蓝眸里充斥着仇恨之火:“培提尔·贝里席,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明白了!”培提尔微微点头。
眼眸微动,他轻瞥了眼凯特琳,稍稍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我的莱莎,那里很危险,快退回来!”
“闭嘴!你这个放荡的女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莱莎一把抓住凯特琳的头发,接着一扯,道:“是她!她吻了你!都是她惹的祸!”
狂风吹起了凯特琳的裙子,仿佛用冰冷的牙齿撕咬她裸露的大腿,她逮着莱莎蓬厚的红棕色发辫,便用力拉紧。
他一边轻轻拍着凯特的后肩,一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是鹰巢堡的月门?!
莱莎为什么把她拉到这里?她想干什么?!
他展开了双臂:“擦干眼泪,开开心心,我的莱莎。”
莱莎紧紧抓住凯特琳的头发,尖声到:“我看见你在花园里吻了她!凯特琳的确在神木林中吻过你,可她没有情意,她不要你!你为什么总忘不了她?你爱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我!我!我!我!”
说完,他猛地用力地向前一推,莱莎踉跄后退,她的鞋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打了个滑……突然间,整个人就消失了。
培提尔垂眸瞅了眼自己的腹部,接着连忙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腕,这只手已是血红。
凯特琳痛苦地嘶吼,她手脚并用地朝着妹妹消失的地方爬去。
凯特琳想抓住门框,但根本够不着……相反,她的脚开始在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打滑,莱莎继续无情地将她往前推。
凯特琳的身体一直在颤栗不止,培提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脸上满是怜惜的神情。
此时,培提尔不知道的是凯特琳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他往前挪动了一步,继续道:“我们马上让她离开……但先将人扶起来,那边太危险了……”
听见小指头的声音,莱莎的手劲一松,凯特琳趁此连忙挣脱,随后脱力地跪倒在地面。
莱莎的眼中闪烁着泪花:“我听你的话,为了让她安心待在这里,还特意找了个好借口,但她却这样回报我!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欢迎她这种荡妇!”
“我是你姐姐!”
培提尔一边挪动脚步,一边道:“莱莎,发生了什么事?”
…………
莱莎忽然尖叫:“不行!”
“真的?!”
她又拧住了凯特琳的头,寒风在她们身边徘徊旋转,两个女人的裙服在剧烈拍打。
培提尔搂着凯特琳退出了月门,他把她抱得更紧,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月门外的虚空。
…………
断开的头绳在风中飘荡了一圈就消失无踪,前方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凯特琳知晓整整六百英尺下,是依山而建的长天堡。
“我不要!”
挣扎中,凯特琳的头绳突然断开,她的头发在强风席卷下瞬间散开,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色花朵。
培提尔发出了一声闷哼,然而……匕首没有像凯特琳预想的那样狠狠地刺入,它被未知的东西阻挡。
“我不要把她留在这里!。”
她又道:“是你!是你杀了琼恩·艾林!”
他又道:“我会以养父的身份,把莱莎唯一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我的夫人,你也不想让你那可怜的外甥……发生一场意外吧?”
凯特琳嘶哑着声音,吼道:“培提尔·贝里席,你是个恶魔!诸神绝不会饶恕你!”
…………
他先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腹部,接着又摸了下自己的上胸,开口道:“去年的某个夜晚,有个拜访者在我这里划了一刀,我意识到我们的身体在利刃面前真是脆弱啊……”
“都过去了,我的莱莎。”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内,培提尔的身影出现在了月门外。
砰!
沉重的鱼梁木门被风吹进来,狠狠砸在墙上,掺杂着冰霜的寒风源源不断地灌进大厅。
这一挡,她的手却因为惯性而滑过了匕首的刀刃,她的指间顿时鲜血淋漓。
她尖声道:“你不是想要离开吗?嗯?”
培提尔长叹一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挺过了这么多风雨,为何就不肯信任我呢?我发誓,我们活多久,我就会守着你多久,我们形影不离,我们会有一场美妙的婚礼,我们会做一对快活的夫妻。”
…………
他把衣领解开了一些:“第二天,我就安排人购买了一件最好的链甲。真没想到,这个东西倒真是救了我一命。”
培提尔让莱莎在自己的胸前哭泣良久,灰绿色的眼眸一动,他瞅了眼狼狈不堪的凯特,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冷光。
串串热泪顺着莱莎肥胖的红脸颊滚下:“我不仅把贞*给了你,还打算给你一个儿子!是他们!不是我!是他们用月茶打掉的!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父亲给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观察了下,培提尔松了口气,道:“还好,伤口不深。”
莱莎一边哭着,一边再次问道:“培提尔,是真的吗?”
听到培提尔的提问,喘着粗气的莱莎顿时呜咽,培提尔暗道不好,他立即止步。
他笑了笑,继续道:“你难道不明白,我一生中只爱过一个女人吗?”
把她关在这里……那不是莱莎自己的主意吗?!
莱莎的手劲依然很大,她痛苦的神色掩藏了她此时的震惊。
培提尔点点头:“我们这就送她走,好不好?”
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凯特琳最后一点的力气,她无力地挣扎,她哭腔道:“求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他大声喝斥:“莱莎!你在干什么?!”
玫瑰大道附近。
格林·克莱勃拉紧缰绳停下了身下的马匹,他眉毛一挑,道:“你是说……蓝道·塔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