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哀嚎与哀求
红堡，王座厅。
提利昂·兰尼斯特斜靠在长桌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哈啊，也许我该为自己准备铠甲和宝剑……嗯，我昨晚梦见我与史坦尼斯决斗，他为了朝我挥剑而闪了腰。”
当他说完，众人低低的笑声响起。
他咧嘴道：“我还要准备一匹……非常高大的马儿，我不想赢得不荣耀。”
金袍子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爵士抚胸道：“提利昂首相，我会为您而战。”
财政大臣、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低咳了几声，开口道：“首相大人，请恕我冒昧，您的职责是稳定君临的人心，而不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咳咳……战场上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安好无事，这很容易动摇整个君临。”
“说到暴行，维斯特洛还真是少见起错的外号，半野人贵族……血腥伯爵……人头滚滚的谷地，格林伯爵留给谷地人的印象太过深刻，我想他们永远都忘不了他，世世代代。”
瑟曦太后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羊皮纸放置在了桌上，道：“提利昂，你今天突然召集御前会议是为了宣扬格林伯爵在谷地的战果吗？”
瑟曦太后死死地盯了会儿提利昂，便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聆听一下你那睿智的言语。来，斟酒！”
听完瑟曦太后的言语，一只默不作声的金袍子总司令不禁点点头。
“可……可是……这关系到……”
他咧嘴：“他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
所以，只要战败，她的选择便是立即了结自己的生命。
派席尔大学士缩了缩身子，颤颤地道：“陛下，这……这是……首相大人的吩咐。”
她轻叹一声，道：“不是我们需要他，而是国王和君临需要他。格林能以几千人击败几万人，这已经证明他的作战能力并不输于名将蓝道。”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亲爱的姐姐，我记得这件事我们已在温馨愉悦的晚餐中达成了共识。或许，你可以试试说服一下泰温大人。”
瑟曦太后朝着提利昂温柔地道：“我亲爱的弟弟，大家都能瞧见你要与史坦尼斯决战的决心，但你需要更多帮手……”
瑟曦太后刚要怒斥越老越糊涂的派席尔大学士，却是提利昂先一步伸手打断了他的言语。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听那些失败者的哀嚎吗？”
瑟曦太后狐疑地接过羊皮纸，便垂眸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抓着羊皮纸的修长手指却是微微一颤，雪白色的裙内……并拢的双腿动了动。
随后，瑟曦太后的身影出现，她身穿着白色的裙服，长长的拖袖露出金绸衬底，浓密的金色卷发披在裸露的肩头，纤细的脖子上挂一条深绿色的宝石项链。
喃喃了下，瑟曦太后扬起下巴，冷声道：“史坦尼斯也许能攻进红堡，夺取我儿子的铁王座，但我决不会让他擒住我！”
提利昂看向太后姐姐，顿了顿，咧嘴道：“不，亲爱的姐姐，睿智的父亲让御前会议下令格林伯爵攻打龙石岛，并向他承诺龙石岛公爵的爵位。”
提利昂啜了口酒……亲手送走了厌恶的酒鬼丈夫，结果等来了残废的新丈夫，他忽然觉得瑟曦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提利昂朝着太后姐姐一笑，接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正色道：“诸位，今天御前会议的议题，我们一起谈谈谷地的战事……”
对于提利昂来说只要瑟曦乖巧一些，他也很乐意陪她演戏。
兰尼斯特母狮是怎么了？！她那双恨不得一口咬断他脖子的亲切、熟悉的目光为何不见了？
提利昂的眼眸微转，他想到他的那个威胁总算是让母狮感受到了忌惮。
瑟曦太后皱眉道：“深意？他能有什么深意？”
提利昂耸耸肩，他继续了原来的话题：“谷地人的哀嚎声不仅传到了君临，还传到了赫伦堡。今早抵达的信鸦，我们永远的国王之手、泰温大人要求国王及御前会议立刻下令克莱勃军队撤出谷地。”
提利昂轻叹声正好传入瑟曦太后的耳朵，她的眼眸一动，她看见了欲言又止的提利昂。
待其他大臣落座完毕，瑟曦的碧眸微动，她看向提利昂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道：“提利昂首相，我的儿子还没有过来吗？”
他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的面色顿时一僵，道：“你敢威胁我？”
提利昂笑眯眯地举杯示意，道：“我们两人的想法难得一致，我亲爱的姐姐。”
提利昂刚要喝口酒的动作一顿，说实话……他差点吓得把酒杯给甩了出去。
提利昂对好姐姐的愚蠢有了些适应，他耐心地提醒道：“太后姐姐，我指的是父亲大人的命令，我们该如何处理？”
…………
“哀求……”
兰尼斯特母狮看向派席尔学士的目光透着危险，经验丰富的提利昂一下子猜到了她的下一个动作，她那金光闪闪的酒杯很快就会飞向派席尔的脑袋，然后是酒壶。
“哈啊，凯尔斯伯爵，感谢你委婉的劝言。”
…………
姐弟两人的目光触碰，提利昂面露犹豫，随即不忍心地做了口型：弥赛菈。
众人齐齐地起身见礼，瑟曦太后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穿过他们，来到长桌的主位直接坐了下来。
提利昂靠在椅背，舒爽地抿了口，道：“瑟曦太后，今天请你来是要听你的决定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可不觉得格林伯爵会乖乖听话。”
派席尔大学士张了张口，道：“太后陛下，我们不能无视野蛮的暴行啊……”
“咳咳咳……”盖尔斯伯爵借着咳嗽保持了沉默。
提利昂看向了勾着唇角的姐姐，道：“尊贵的摄政太后，您现在举止让我回想起了凯岩城那个少女姐姐，真是令我们欣喜。”
至于，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联姻，他感觉……和蔼的父亲肯定会把乖女儿嫁去高庭，但他不想把的猜测说给瑟曦，他担心母狮会发疯。
瑟曦轻蔑的瞥了眼提利昂，道：“真是可惜，我是看不到你向史坦尼斯苦苦乞求的摸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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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看向派席尔大学士示意了一下。
提利昂摊摊手，道：“不，谷地人是可怜的战败者，但他们比较幸运，因为他们还能找红堡哭诉。而我们不一样，倘若我们成了战败者，我们只能向史坦尼斯哀求。”
他微微一笑，道：“尊贵的太后陛下，我听闻乔佛里国王刚刚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他此时应该在靶场。”
瑟曦太后藏在桌下的拳头攥紧，她勉强一笑，道：“我的提利昂，你的姐姐会看好格林伯爵的。”
见状，提利昂借着喝酒的动作，勾了勾唇角，他是个可靠的盟友。
瑟曦太后皱眉，这时候派席尔大学士忽然开口道：“太后陛下，泰温公爵或许有他的深意……”
“哦？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多。”
提利昂微微摇头：“我觉得格林伯爵若是站在君临的城墙上，进攻的兵士们都有可能直接吓尿，但真是遗憾哪……”
瑟曦太后握紧了酒杯，咬牙道：“可笑的深意！”
…………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放下酒杯，咧嘴道：“谷地罗伊斯家族的魔法铠甲，传闻穿上它就能不惧敌人的刀枪。正巧，乔佛里也听闻过这件事，他迫不及待地证实一下传说的真假。”
瑟曦太后轻抬下巴，她露出一丝得意，道：“你也不算太笨，提利昂。”
“没有可是！给我告诉谷地人，给我乖乖爬过来亲吻我儿子的靴子，不然都给我滚到陌客的怀里。还有你……”
但他想了想……希望瘸了腿的维拉斯·提利尔能表现的令瑟曦满意，不然后果难料。
他朝着太后姐姐眨了下眼睛：“格林爱的只有你，而不是兰尼斯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仅是我，连和蔼的父亲也不会放心把他乖巧的孩子们放在血腥伯爵的身旁。”
提利昂先是看了眼睡眼惺忪的派席尔大学士，接着他的目光扫了眼其他人，道：“愿史坦尼斯兵败君临城下。”
瑟曦太后伸出纤纤手指重新拿起了酒杯，轻抿一口夏日红，道：“派席尔，盖尔斯，提利昂，泰温公爵的建议不可取，倘若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和红堡，格林伯爵就算是占领了满是石头的龙石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它能让乔佛里和我们起死回生吗？”
瑟曦太后喝酒的动作一停，她放下了酒杯，不动声色地道：“提利昂，父亲要我们把格林伯爵的军队调来君临吗？”
提利昂收回了思绪，回道：“太后陛下，你的事务官派人送来了他的战利品，据说是一副闪闪发亮的青铜铠甲。”
瑟曦太后积攒的怒火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闭嘴，战败者不值得任何同情，我们也是一样，你这个老蠢货！”
“诸神他老人家见证。”
瑟曦太后宣布道：“谷地人都被格林打残了，他们已经不值得我们重视。”
她的手掌微微蜷缩了下，又道：“还有，格林伯爵的信件我为何要在御前会议才能看到？！”
“你！”瑟曦太后握紧了拳头。
“懦弱的谷地人。”瑟曦太后举止优雅地抿酒。
见瑟曦太后的目光移向自己，提利昂笑嘻嘻地道：“太后姐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友好的约定，我还以为你需要乖巧弟弟的帮忙，看来我需要劝劝父亲尽快巩固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同盟。”
瑟曦太后的美眸微颤，道：“格林？青铜铠甲？”
一阵沉默后，盖尔斯伯爵低咳几声，道：“兰尼斯特太后，我担心的是就算是御前会议下达了命令，身在谷地的格林伯爵也来不及带着军队回援。”
瑟曦太后忽然举起酒杯伸向一边，朝着伫立在身后的蓝赛尔爵士吩咐道：“来，斟酒。”
瑟曦太后知晓，若是城破虽然她能值一大笔赎金，但经过疯狂的战斗后，兵士们对血肉娇躯往往比钱财更感兴趣。
换作别人，她或许还能试试在城破前哄哄他，但敌人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她不如去哄他的马。
瑟曦太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在了佝偻着的派席尔大学士身上，道：“派席尔，伱告诉我答案。”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瑟曦的这身白衣让她有种奇特的纯真，如夏日的少女……她的外表能迷惑大部分男人，除了他。
提利昂没有理会母狮幼稚的捣乱行为，他接着道：“大家已经提前看过鹰巢城信鸦送来的信件。是的，他们在抗议，我在他们的字行里瞧见了血与泪……”
派席尔学士瞅了眼提利昂，道：“太后陛下，鹰巢城在抗议格林伯爵在谷地的暴行……”
他的话音刚落下，王座厅的橡木大门被推开，有侍者高唱：“全体肃立，向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致敬！”
瑟曦太后神色严肃地微微点头，道：“这是个诚恳的忧虑，军队调动的确是需要时间。但我们知晓，史坦尼斯的舰队才刚刚抵达龙石岛，他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也许，我们可以命格林伯爵先回君临，而他的军队只要求尽快行进。”
她突然变了……母狮回来了……兰尼斯特姐弟之间的蜜月期还没怎么享受就结束了……提利昂“无奈”地耸了耸肩。
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道：“我暂时没有看出来……”
学士项链轻轻作响，派席尔学士颤颤地拿起桌前的一张羊皮纸，递给了瑟曦太后。
提利昂急忙爬下了椅子，小跑靠近瑟曦太后，讨好地劝道：“迷人的姐姐，不得不说格林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怪不得他只爱你一人……”
提利昂咧嘴：“亲爱的瑟曦姐姐，你应该早点习惯。”
他的劝言并没有起到效果，瑟曦手中的酒杯猛地朝着派席尔学士所在的方向掷去。
提利昂连忙侧头看了过去……派席尔呢？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歪歪头，他是什么时候躲进桌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