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如果明天照常来临

鬼灭:从只狼归来的灶门炭十郎鬼灭之刃——起始第一百二十二章——如果明天照常来临……

与此同时。

蝶屋。

“咳嗬!”

伊之助昏迷的躺倒在院子里,野猪脑袋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包,嘴巴处涌出白沫。

“没,没事吧?!”

炭治郎眼神担忧,连忙蹲下,仔细摸了摸脉搏之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左右看着:“这怎么办…”

他只是路过而已,结果这个听父亲说叫做伊之助的家伙非要缠着他不放。

甚至出手攻击自己。

迫不得已之下,炭治郎才选择给了伊之助一记头槌。

“呜~哇!”我妻善逸同样蹲在一旁,悄悄看向炭治郎毫发无损的额头:“可怜的家伙。”

——宽额头不仅仅是宽而已啊。

善逸静静的抱着自己的双膝,他眼神停留在炭治郎身上。

“真的非常抱歉。”

看着昏迷口吐白沫的伊之助,炭治郎坐在他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带愧疚的说着。

一旁。

屋檐下。

炭十郎收回眼神,他从怀里摸出纸人。

手指摩挲,清点着纸人的数量。

沙…

在最后一张褶皱纸人点完后,炭十郎的表情一怔。

——少了一张。

……

……

悲鸣屿住宅附近。

“喵?”

白猫疑惑的从门扉探出脑袋,好奇的看向主人狂奔离去的方向。

它收回眼神,缓缓坐在原地,舔舐着粉嫩的爪子。

这时。

啪嗒。

茶茶丸背着小皮包,脖颈带着一张眼睛画纸,它身体从虚到实,突兀的出现在白猫面前。

白猫舔舐爪子的动作顿时停滞。

两只猫对视了一眼。

“喵!!”

白猫炸毛的大叫,惊恐的跳起,盯着前方,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但当它反应过来时,茶茶丸的身影已经消失。

喵!活见鬼了!

在目光不安的左右瞅了瞅后,白猫身形一纵,翻上了屋顶。

留下已经隐形的茶茶丸蹲在原地。

茶茶丸静静注视着白猫离开的身影,不解的嗅了嗅地上的气味。

抬起头,澄黄的眼眸看向街道对面的千寿郎。

——奇怪。

小小的猫脑袋中这样思考着。

——明明是跟着气味来的。

——但为什么…不是那个人类呢。

脑海中,炭十郎的模样浮现。

想了一会后。

茶茶丸扭头看向悲鸣屿的屋内。

好像,有一股很香的气味正从屋子里弥漫出来。

脑袋的思绪顿时被香味撑满,茶茶丸站起身子,踮起脚尖,一颠一颠的走进了院子。

小皮包里,粉色的,混着樱花花瓣的液体在试管中微微晃荡。

……

街道上。

“又来了!”

“真厉害啊…明明看不见东西。”

街道的邻居们听见外面的声响,纷纷朝外探出脑袋。

看着悲鸣屿灵活的从路边箱子上跃过腾转的模样,他们面面相觑:

“…那家伙真的是瞎子吗?”

踏!踏!踏!

“南无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奔跑着,每一步都踩踏在街道的地面上,壮硕的身躯在僧衣下鼓鼓囊囊,看起来无比震撼。

宽大的僧衣披在背上,随着奔跑的动作微微晃荡。

耳朵耸动,感受着空气拂过体表的流动,悲鸣屿判断着周遭的一切。

唰!

他奔跑中,下意识侧头,注意了一下方才自己掠过的沙代。

察觉到沙代身着的衣物后。

——隐?

泛白的眼眸微微一怔。

——那个孩子。

此刻,沙代正眼角含泪的扯着有些无奈的千寿郎大喊。

悲鸣屿通透的视野扫了眼二人,本波澜不惊的情绪,隐隐掀起一阵波涛。

心跳的速度在加快。

“南无。”

感受到内心的不平静,悲鸣屿微微皱眉,连忙双手合十,奔跑途中不忘默念佛号。

炭十郎在通透训练后,与悲鸣屿有着书信来往。

——当然,信都是由鎹鸦代读的。

炭十郎寄给悲鸣屿的第一封信里,曾这样写道:

[千万不要令自己的体温达到39度的同时,心跳次数超过200次。]

[这会开启名为“斑纹”的“状态”。]

[在开启通透世界后,更容易掌握身体每一寸肌肉的控制,以上条件也能够自主去促成——]

[——但千万不要。]

[切记,切记。]

没错,炭十郎给悲鸣屿的信,是在提醒对方不要开启斑纹。

开启斑纹能够达到瞬间质变的身体素质,但也有严重的后果。

——所有斑纹剑士,皆无法活过25岁。

某几个人除外。

而悲鸣屿行冥,今年正好25周岁。

原作中,悲鸣屿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提前的开启通透世界。

但他也能够在没有任何外界刺激的情况下,自主的开启了斑纹。

这是炭十郎担心的事情。

悲鸣屿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小心”开启了斑纹——那么他将会死在开启斑纹那个夜晚的黎明。

……

悲鸣屿是僧人,所以他并不对炭十郎所讲的[后果]感到好奇。

也未曾感受过像炭十郎说的那般,能够自主的控制身体达到体温39的条件。

但刚才。

在察觉到沙代的一瞬间。

踏。

悲鸣屿扭过头,停下脚步,手中念珠因动作而晃荡着。

泛白的眼眸看向沙代。

大概——斑纹的开启方式,他掌握了。

恍惚中,悲鸣屿回过神。

这时。

背后。

“呕——咳咳!!”老婆婆用扫帚撑住地面,大汗淋漓,显然是累的不轻,她摇着头:

“…怪不得其他人都说你是装瞎…”

沙哑的声音咳嗽着,轻声无奈念叨了两句:

“生的这么壮实,怎么就成了瞎子…这天杀的世道。”

缓了一会,皱着满是褶皱的眉头,艰难的直起腰,骂骂咧咧的指着悲鸣屿:

“别再吹你的破尺八了!”

“真是难听!”她一边骂着,一边扶着腰朝家的方向回:

“你家猫叫的都比这好听!”

老婆婆走远了,还不忘回头扯着嗓子喊。

闻言。

“啊啊…真伤心…”

悲鸣屿有些伤心的低了低头,两行清泪无声的划过脸颊。

踏踏踏。

“悲鸣屿先生——!”

千寿郎拉着沙代,他挥舞着自己的手,朝这边小步跑来。

但他跑了一下,却没能扯动身后的沙代。

“怎么了?”

疑惑中,千寿郎回头看去。

“等等!”沙代脸色一紧,她慌乱的扯着千寿郎拉住自己的手,眼神仓促的看向前方的悲鸣屿。

那个人!

壮硕且威压慑人的模样,与印象中高高瘦瘦,温和爱笑的老师完全不同!

并且——

沙代的目光抬起,看向悲鸣屿宽大僧袍下,闪过一丝寒芒的硕大流星锤。

——那是什么啊?!

流星锤!?

在沙代双腿都有些打颤,像一只不愿意回家的猫一般拼命从千寿郎手中扯出自己的手。

突然。

她慌乱的目光,瞥见了悲鸣屿的眼睛与额头。

诶?

长长的伤疤和泛白的眼眸,与记忆中的老师瞬间重合。

虽说没有眼神。

但沙代却着实的感受到了,那股名为“慈悲”的情绪。

霎那间。

思绪在沙代的脑海中不断划过。

接着。

啪嗒。

沙代怔住眼神,一时间忘记了抵抗,任由千寿郎拉着自己前进。

踏。

千寿郎抬着眉头,他担忧的看了眼沙代。

自己拉着的女孩,似乎大脑已经宕机的模样。

这时。

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

咯吱…

一只皱巴巴的纸人从怀里慢慢挣扎爬出,并在半空飘荡着。

附着在了身后,正回过神的沙代身上。

在与纸人接触的一瞬间。

沙代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找回了脑子,抬起头。

但——她已经站在了悲鸣屿的面前。

“打扰了,悲鸣屿先生。”

千寿郎正笑着站到一侧,看着二人:“这位隐队员想要和您进行一些谈话,所以我把她带来了。”

“嗯。”悲鸣屿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拨动手中的念珠,低头,面向沙代。

他“看”着面前慌乱的沙代。

心中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有些事情,在上次与狯岳相见时,就已经思考过了。

——狯岳为什么会选择加入鬼杀队。

明明他当初与鬼进行了交易。

这个问题,在那之后悲鸣屿一直在思考。

或许是因为…愧疚…赎罪…又或者…自保…

——他不确定。

但此刻,在看见面前这个身着“隐”制服,忐忑的面对自己的孩子后。

悲鸣屿的情绪逐渐平复。

在那次差点失控的愤怒之后,此刻的他,无比清明。

他知晓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眼神”温和下来。

面前。

穿着黑色隐制服的沙代,十二岁的她站在悲鸣屿面前,显得十分矮小。

“啊…啊…对…”沙代声音颤抖着,支支吾吾半天,眼神涣散,僵硬的扭过头,求助般看向一旁的千寿郎:

“千…”

糟了…

声音,发不出来…

她眼眶颤抖着,恍酸涩在眼底积累。

明明,明明一直等着这次机会…!

着急与忐忑之下,沙代的眼眶中蒙上泪水。

就在她认为自己一定搞砸了一切时。

啪嗒。

“…伱很努力了。”

一只宽厚而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沙代的头顶。

“…诶?”沙代疑惑的一愣,她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抬起头看向头顶。

是悲鸣屿。

他表情温和,手轻轻在沙代头顶抚过,

“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吧。”泛白的眼角下垂,悲鸣屿微笑着,声音低沉和蔼:

“生日快乐,沙代。”

悲鸣屿曾经收养的,都是孤儿。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一同——让作为“父亲”的悲鸣屿选择一个日子。

而今天,正是沙代曾经的生日。

在听见[十二岁]以及自己名字的一瞬间,沙代颤抖的眼眶再也忍不住。

老师,老师他——

鼻尖酸涩无比,眼角迅速发红,她用力的点着头,愧疚像是沉重的海水一般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疚意的泪水不断的从双眸中流出:

“嗯!嗯!!”

啪嗒!

沙代咬着牙,她屏住酸涩的鼻尖,低着头,将手放在悲鸣屿的手上,她大声抽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明明四岁时但此刻却无比清晰的记忆在心底翻涌。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滴落,喉咙一哽一哽的:

“我,我们!”

——背上的纸人微微覆盖,边缘产生烧焦的痕迹。

霎那间。

哗——

七个不同样貌与身高的虚幻身影,在四周逐渐出现。

他们皆是幼年的样貌,身着有些破旧的衣物,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并一同,缓缓将手,放在了正大哭不止的沙代身上。

沙代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野,心里的口子被打开,不断的涌出哀伤:

“我们一直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老师!”

“哥哥他们并不是想要逃跑…”

“因为老师的眼睛看不见,必须要保护老师,外面有农具,所以想要拿来当武器…”

她紧紧抱住悲鸣屿的手臂,愧疚不断倾诉而出:

“大家想要去找人帮忙…”

“所以才四散开…”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沙代一边哭腔的解释着。

她恍惚的视野里,似乎看见了聚拢在周边的大家。

睁开模糊的双眼,伸出小手,抹花了满是泪水的脸庞,她抽泣着:

“如果。”

“——如果还能和往常一样迎来明天,就能好好的解释清楚了。”

“大家都最喜欢老师了!”

她深呼吸着,回想着自己曾经搞砸的一切:

“对不起!我太笨了,最后也没能解释清楚!”

“是老师救了我…杀死大家的是鬼…!”

“错的人是我!”

在说出这句话后,沙代像是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一下脱力倒了下来。

悲鸣屿微微蹲下,让其倒在自己身上。

沙代眼角哭的通红,头深深掩埋在双臂里,泪水迅速浸湿黑色的制服。

哭的沙哑的声音沉闷的从身下传来:

“——谢谢…”

在听清这声迟来了八年的道谢后。

悲鸣屿蹲在地上,看着趴在自己膝盖哭的睡着的沙代,他微微怔神。

啪嗒。

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沙代头顶:

“啊…啊…”

咯吱…

手中的念珠逐渐用力攥紧。

“我才是…没能保护好你们…”

他缓缓俯下身子,抱住睡过去的沙代,往日稳重的声音此刻隐隐颤抖。

隐约中,七个幼小的人影在四周浮现,像是树袋熊上树一般,抱在了悲鸣屿的身上。

大家相拥而泣。

……

悲鸣屿的眉角耷下,隐隐颤抖。

是啊——

如果明日。

照常来临。

他或许,真的会成为寺庙里的一个普通僧人。

孩子们也能顺利的长大。

一切——都不会朝现在这般发展。

咯吱…

握紧流星锤柄的手,逐渐攀起青筋。

一切——都是因为。

悲鸣屿抬起头,他泛白的眼眸此刻无比沉重。

——鬼王,无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