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古龙之大权
“如何才能让古龙之大权回归完整？”
听到王道一的询问，纳西妲的神色却犹豫了起来。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办法告知王道一。
或者说，该怎么讲才能让王道一理解。
察觉到纳西妲的犹豫，王道一发出了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他和纳西妲荣辱共系，作为须弥的执政，祂们称得上双神一体，
对于王道一想知道的事情，纳西妲从未犹豫过，
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王道一才会发出疑惑。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纳西妲轻轻的摇头。
“那就慢慢说吧，我有充足的时间来了解世界深处的秘密。”
王道一挥了挥手，一座岩台升起，化作并不华丽的神座。
“这个故事说起来，大概有些漫长。”
纳西妲也往身后一坐，虚空蜿蜒下的蔓草秋千出现在她身下。
“道一知道初代魔神的来历吗？”纳西妲问道。
“魔神的来历？魔神是提瓦特权柄的执掌者，世界的宠儿。”王道一回答道。
纳西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初代确实是提瓦特权柄的执掌者，但并非世界的宠儿。”
“嗯？”
“正确的说法，我们应该是世界权柄的窃取者。”纳西妲轻声道。
“啊？”
王道一有些懵，这和他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们窃取了……古龙之大权？”
“是的，提瓦特是古龙的世界，一切权柄都被古龙占据，原初到来后，击败了古龙们，将古龙之大权夺取，
后续原初受损，无数碎片散落世界，而魔神，便是从这些碎片中诞生的生命。
从根源上看，魔神是原初的碎片，继承了原初从古龙身上夺取的权柄。”
纳西妲娓娓道来。
而王道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阿佩普会对神明如此抗拒。
因为神明不仅仅夺走了龙族对提瓦特的掌控权，
更是因为，神明的权柄本身就是从古龙身上夺取的。
或者说，古龙的权柄，搭配原初的碎片，才造就了如今的魔神。
而这样想来，如果要古龙之大权回归完整……
就要让占据古龙权柄的魔神献出权柄！？
王道一眼眸中金色流转，有一丝震惊浮现。
权柄是魔神最为重要的东西，
哪怕失去了神躯，神魂，神明知识，只要权柄还把握在手中，那魔神就可以卷土重来。
就像王道一，就是因为获取了阿赫玛尔的权柄，才能在短短两年内登临神座。
如果没有赤王的权柄作为根基，王道一或许要二十年，甚至两百年，两千年才能完成登神的壮举。
放弃权柄，对于神明来说，就相当于自杀！
看见王道一眼里的震惊，纳西妲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明白，这还能不明白吗？
可就是因为明白了，王道一才知道，芙卡洛斯当初为什么让他在计划成功后照顾一下芙宁娜。
因为计划成功，意味着芙卡洛斯彻底陨落。
甚至，水神这个位置也将不复存在。
芙卡洛斯，祂要将水的权柄彻底还给古龙。
唯有这样，让那维莱特彻底掌握水之大权，才有资格行使古龙之大权，彻底赦免枫丹人来自于生之古海的原罪。
“呼，好一个水神，好一个芙卡洛斯。”
王道一轻声感叹道。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尼可会说——芙卡洛斯是一位的神明。
王道一不止一次听说魔神为了子民而选择死亡的故事，
盐之魔神，龙卷之魔神…
大蛇奥罗巴斯，大慈树王…
无论祂们各自的性格如何，是否犯下过错，又是否称得上伟大，
祂们都无一不践行了魔神爱人的底层规则。
但这些对王道一来说，都是古老的故事，是他在旅程中听闻的传奇。
说白了，这些距离王道一太远了，他可以理解，甚至可以共情这些神明，但依旧太遥远了，少了一分真实感。
而如今，当芙卡洛斯的计划逐渐被推演出来后，
王道一再一次被魔神爱人的规则而震撼，
不，
应该说，被爱人的魔神而震撼。
芙卡洛斯，是真正以命入局了。
王道一可以相信，在定下了计划之后，芙卡洛斯就没准备活下去。
用自己的死亡，来清洗枫丹子民的原罪，
就是芙卡洛斯计划中最为核心的步骤。
等王道一感叹了一番后，
纳西妲才继续开口道：“关于古龙之大权，我还查到一点特别的信息。”
“嗯？是什么？”王道一有些好奇的看向了纳西妲。
“原初夺取了古龙的权柄，而目前在提瓦特大陆上，真正执掌元素大权的却只有七位神明。”纳西妲轻声道。
王道一微微蹙眉：“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道一难道将自己遗忘了吗？你也是一位执掌权柄的神明啊。”
王道一浑身一震，正所谓当局者迷，
他确实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似乎也是一位执掌元素大权的神明。
而且，比起其他神明将自己权柄赐予凡人，形成神之眼的举动，
王道一对自己权柄的掌控要更‘独’。
至少，目前整个提瓦特，并没有光系神之眼的出现。
“在七元素之外，还有其他元素权柄的存在，但目前的提瓦特大陆上，却只有七元素的概念了呢。”纳西妲俏生生的说道，但语气中蕴含的感情，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有存在隐藏了其他的元素……不，应该是，有人将整个世界的权柄归于了七元素。”王道一眼里出现一丝骇然。
这个发现比芙卡洛斯的舍身计划更让人震惊。
“我也是这样猜想的，将世界万物划归为七元素，这样，尘世七执政就正好掌控了世界的秩序。”纳西妲说道。
王道一眉头紧皱：“可是，为什么是七元素？”
凭什么是七元素，为什么不能是八元素，或者六元素？
“大概是因为……神之心吧。”纳西妲道。
“神之心！”
王道一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先有的七神，再有的神之心，还是先有的神之心，再有的七神？”
他突然有些背脊发冷，之前他推演过魔神战争的发生原因，
大致得出的结果是：
首先，天理力量逐渐衰落，不足以掌控越来越多的魔神，所以挑起了魔神战争。
其次，魔神的眷属和子民们互相争夺生存地盘，逐渐导致战争扩大，最后魔神下场。
这两个原因，是王道一推演出来的魔神战争起因。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更神奇的力量在其中影响。
某些更高位的力量，驱使着魔神权柄合流，才导致了魔神战争的出现。
而魔神战争最后的结果，便是元素七神成为了尘世七执政。
祂们完成了元素大权的合流，
同样的，祂们也就此掌控了对应的元素大权。
神之心，
这个被七神都随意丢弃的棋子，究竟代表了什么？
它是否就是推动魔神权柄合流的更高位力量。
王道一神色一动，连接上世界树，开始查阅神之心的信息，
大片大片的信息流转，但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信息，
最后世界树给出回答——查无此物！
王道一：？？？？？
世界树中，居然没有神之心的信息。
作为七神统治七国的重要道具，
作为影响提瓦特大陆的关键道具，
世界树内居然没有关于神之心的具体记录。
王道一调动世界树并没有瞒着纳西妲，
纳西妲也同步获取了王道一调查的信息。
“神之心的来历，似乎比我们想的都要大啊。”王道一露出一丝有些深邃的笑意。
纳西妲身下的秋千停止了摇晃，微微沉默后：“无论神之心有什么用处，现在都和我们无关了，任何因果，都由冰之女皇来承担。”
“也是。”王道一嘴角的笑意愈发悠长。
“不管七元素大权的归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身上的光之大权必然是特殊的。”王道一继续说道。
纳西妲点了点头：“世界树内有七元素龙王的记录，但没有任何光之龙王的信息。”
“光之大权的上一任掌控者，是阿赫玛尔。”王道一猜测道，然后眉头一挑，“难怪当初魔神战争的时候，阿赫玛尔一个人就可以荡平整个须弥，因为他一开始掌控的就是完整的光之大权！”
其他神明都是在不断的战争中，逐渐收回了逸散的权柄，直到魔神战争结束后，才合流了对应的元素权柄。
而阿赫玛尔，作为传说中天空的子嗣，祂一开始就掌控了完整的光之大权。
所以，须弥地区的魔神战争，直接一开始就被阿赫玛尔扫平了。
而因为阿赫玛尔并没有草元素的权柄，并且还拒绝了天空降下的赐予，
所以在魔神战争结束后，掌控世界树的大慈树王自然而然的获取了草元素的大权。
如今，这份大权，已经继承到了纳西妲身上。
不过，魔神身上的元素大权是不完整的。
看纳西妲被囚禁了五百年就可以看出来，
魔神身上的元素大权，是需要行使某些职责来积累力量的。
但完整的元素大权，恐怕就不需要行使什么职责了。
王道一继承了赤王的威权之权柄，一开始也行使了威权的权柄，耸立的神像，统一的沙漠，都给威权的力量带来的反馈，
后来王道一逐渐不去管理赤沙，威权的力量也就逐渐放缓了增长。
但光元素的力量，却一天比一天强大。
所以，
王道一继承赤王的，恐怕不仅仅是威权之权柄。
还有最关键的，完整的，光之大权。
“所以，我这是身怀宝山而不自知？”
王道一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自己一直以为赤王最宝贵的就是威权之权柄，也一直在尝试开发这个权柄。
结果，一圈下来，赤王最强大的权柄，实际上是光元素的掌控权？
难怪自己登神以后战力会拔高的如此夸张，直接就可以和其他古老魔神刚正面，甚至战而胜之。
原因就是自己继承的是完整的元素大权，自然就强大啦。
而其他什么邪神，压根就没有什么真实的元素权柄，都是暗之外海赋予的虚假权柄。
越想越有道理，
王道一不禁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阿佩普和赤王的约定，
阿佩普将自己的领地交给赤王的子民繁衍生息，
而赤王会在死亡后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阿佩普吞下。
可最后，阿佩普吞下的赤王，只有那些禁忌知识。
如果说，
阿佩普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赤王身上的光之大权呢？
作为适应力最强的草之龙，如果获得了代表无尽能量的光元素大权，那么，阿佩普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比起污染性极强，甚至会危害世界的禁忌知识，
恐怕赤王的光元素大权，才是阿佩普最合适的道路吧。
想到这里，王道一突然看向了纳西妲：“纳西妲，如果属于伱的草元素大权被草之龙夺走，天理会苏醒吗？”
面对王道一这个问题，纳西妲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元素大权本身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这和天理无关，不过，草之龙不太可能夺取我的元素大权，除非，祂能摧毁草之神的神座。”
“神座？”
王道一忽然想起了自己登神时见过的那个神秘空间，
无数神座矗立在哪里，但大多破碎黯淡，唯有七神的座位散发着无尽光辉，镇压着一切元素。
哦，不，现在还有王道一的神座也在散发着光辉。
“是的，神座，在七执政建立新秩序后，七元素的神座便镇压着整个提瓦特的元素潮汐，哪怕我陨落了，神座也会延续选择或者催生一位新的草之神。
就像……雷电真选择了雷电影，厄歌莉娅选择了芙卡洛斯，祂选择了我一样，
神明的陨落，并不能动摇神座，
只有将神座也击碎后，元素大权重新逸散出来，古龙才能夺回完整的大权。”
“那神座破碎，会惊醒天理吗？”王道一追问道。
纳西妲直接摇头：“不会的，这是七执政的权柄，并不是天理的权柄，只要身上没有神之心，就不会被天理察觉，目前惊醒天理的唯一方式，就是摧毁神之心，那是天理权柄的覆盖范围。”
王道一眼睛愈发明亮：“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无论我用光之大权做什么事情，又或者用神位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天理发现，是吗？”
纳西妲想了想，回答道：“也得看你做什么吧，如果道一哥用光之大权将整个提瓦特扭曲到只有白天，这种程度的扭曲必然会惊醒天理的。
想要不惊醒天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底线，那就是不能影响提瓦特目前的秩序运转。”
天理之所以‘放心’沉睡，就是因为七神维持着提瓦特的秩序。
如果这份秩序被破坏，那天理肯定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不过，王道一神色奇怪，
他可是知道，风岩两个老东西，早就在偷偷的挖天理的墙角了。
千年大乐章，生死之狭间，
可是将两个国度应该被收割的薪材全给截留了下来。
可天理也没有清醒过来啊！
看来，只要不是正面去破坏秩序，这种隐瞒着的小动作，天理是无法发现的。
也侧面说明了，天理绝对不是全知全能的。
祂现在最多是一个比任何神明都要强大的存在。
甚至，现在都已经失去了制霸整个提瓦特的力量。
“哈哈哈哈，我完全理解了。”王道一发出大笑。
纳西妲歪了歪脑袋，依旧笑盈盈的看着王道一。
道一开心，纳西妲就开心。
虽然不知道王道一想明白了什么，但纳西妲愿意陪着王道一开心。
好一会儿后，
王道一停下了大笑：“我接下来要常驻枫丹一段时间了。”
“是因为预言吗？”纳西妲直接就猜到了。
王道一点点头：“嗯，这是一个试探天理的好机会，我想看看，祂究竟还剩几分力量。”
如果芙卡洛斯的计划可以成功，那就代表天理已经彻底失去了监控众神的能力。
那这样的话，王道一的某些动作，就不必那么小心了。
“好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对于王道一口中试探天理的话语，纳西妲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反而有几分支持。
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天理，对于纳西妲来说，王道一自然要重要的多。
哪怕天理现在降临，纳西妲也会站在王道一身边。
“嗯，还有一件事情，麻烦帮我调查一下达达利亚。”
王道一想起来自己在枫丹遇见的第一个意外，
达达利亚身上的故事，可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达达利亚？”纳西妲歪了歪脑袋，“愚人众的执行官？”
“嗯，这次在枫丹遇见他，还惹出了魔女会的尼可。”王道一说道。
纳西妲皱眉：“魔女会？她们怎么会和愚人众有牵扯？”
魔女会这个结社，虽然在提瓦特大陆上没有多少人知道，
但知道她们的人，大多也都是身居高位的。
而纳西妲执掌世界树，自然也是了解一些内幕的。
王道一摇了摇头：“估计不是愚人众的问题，是达达利亚自己有问题。”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在世界树内帮忙监视达达利亚，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就联系你。”
“好。”
让纳西妲帮忙监视达达利亚，是为了避免再次被尼可阻断视线。
对方可以拦截王道一的视线，总不能连世界树的感知都可以隐瞒吧。
虽然自从接触世界树以来，好像动不动就有人可以修改世界树的信息，
但实际上，世界树依旧是提瓦特大陆最大、最全面、最先进的监控系统。
想要绕过世界树的监控，可没有那么容易。
“嗯，还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吗？”
纳西妲看向王道一。
“唔，暂时没有。”王道一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金人司阍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