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罪与罚的问?路明非的答!

恶语伤人六月寒!

原本用来否认女孩的话语,在此时此刻,竟变成了质问路明非自己内心的利刃。

它狠狠插入跳动的灼热胸膛,熔炼出问号的怪异模样,刺出血,挖出肉,疑问混杂着悲哀——她真的该死吗?

扪心自问,犯下那么多罪,屠戮那么多人!她理应赎罪!这是不容置疑的现实!

什么身不由己,什么无可选择,什么她没有错,都是偷换概念!就像是在辩论中揪着那无法反驳的绝对优势,不顾丝毫情面,作弊般将胜负拉入自己怀里的丑陋辩手,将辩论自身存在都否认的垃圾!

也像是.路明非自己那样,以偏概全,紧攥着罪与恶的那一点,死不放手。

他做的与她做的并无不同,为什么结果是她的死亡。

原因反倒成了,路明非比她更强,更霸道,于是没有留下丝毫生的余地?

“呵呵呵!”路明非竟突然笑出了声,染血的手重重从头颅两侧滑抚在额头。

算上模拟,囊括现实,他亲手剥夺的第一条人命,竟然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

不是幼稚与抗拒,早在清醒后认识到当下的处境,路明非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打手,忍者,等等等等!如果有需要,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利刃送进他们的胸膛。

但唯独!不应该是这样!

他手下的第一条人命,不应该如此荒谬,如此纠结,如此可笑!

手掌轻轻滑下,在那漆黑面具留下了扭曲的红,流动着交连银灰。

顶上的灯交错黑白,紫白的光闪烁天威。

比神明不像神明,比恶魔不像恶魔,自嘲的人,压抑沙哑的闷笑。

“呵呵呵”

路明非看向自己那双不断颤抖的手,心底闪过疑问,

手为什么在抖?

是害怕吗?怎么可能?

是不适吗?不当如此!

那是真的嫌脏?去他妈的!

准确的说!

他是在.

脚步声踏响,路明非如恶魔般走到夜神束木身侧,扯过那恶作剧般的陷阱甩在地上,又一脚把猝不及防的他踹晕。

他没了继续恐吓这种人渣的幼稚想法!

嗒嗒!

一道又一道血脚印迂回染地,路明非站在早见梨衣的面前,拉下面前的染血鼠面,露出燃烧不止的灼热双眸。

他是在.

“我允许你死了吗?”

他是在愤怒啊!!!

对自己冷漠相向的愤怒,对女孩擅自死亡的愤怒,对很多很多.愤怒!

路明非蹲下了身子,扶着她的下颚,扭正了其因死亡脱力歪斜的头颅。

想用血与死亡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想带着满身罪恶逃往地狱?

哪有那么简单!

想把把死亡当成用来逃避的路,将人生寄居在虚无缥缈的意义的壳里?

多么怯弱的想法!

把恶魔与神明理所当然的当成救赎?

开什么玩笑!

“想就这样死去?开什么玩笑啊!”

路明非盯着她近乎失去所有光泽的眸,那能看到丝毫瞑目?

黄金瞳在灼灼烧,路明非在质问!

你最后想说的话应该是不想死吧?

那就继续留在这肮脏的尘世!

这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也是唯一存在的救赎之路。

轰隆隆!

早见梨衣在自己朦胧的视野里,看到了雷霆陨落,看到了两轮大日。

不由抓向模糊梦境里伸出的手掌,耳畔传来,神明愤怒的霸道呼唤。

三个字节!

混杂着闪光的恶意与残忍的温柔。

没有路明非的允许,谁都不许死!

活着吧!早见梨衣!

与其就这样死亡!不如用余生去毁了诞下这可悲一生的一切人!一切组织!一切事物!

与其就这样死亡,不如来做他的刀!

愚人节,继续!

那早见梨衣的4月1日。

罪与罚?

路明非也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答案。

早见梨衣的所问所求,所作所为,那自刎的一刀让私刑正义变得无比可笑!

谁的私刑?谁的正义?哪怕代行者真的是神明或恶魔,这种看似炙热的处理方式却是独属于一个人的狂欢,背后藏着的是不近人情的冰冷!

将今后遇到的一切罪恶交给私刑?

这傲慢自负的行为本就是一种罪恶!

虽大快人心,但路明非却难以全盘接受。

他的内心,不是这个声音!

那么便将罪恶交付给法律?

可夜神束木的存在也同样打破了路明非的观念,国家地域,追诉取证,限制保护。成千上万套不一而同的秩序谈何至高正义,天网恢恢的黑白孔洞怎谈绝对公平。

群体高于个人,正如法律高于私刑。

清醒下来的路明非,理应选择这个答案!

可他的内心,同样无法甘于这个答案。

面对所谓的罪,人类的力量是多么有限,全面到位的罚,像是永不会存在。

所以交付于谁?交付于谁才可以!交付于谁才正确!

各种罪行在路明非脑海中浮现,每一位死者的痛苦绝望足以将一切拉入深渊,还有家属,他们的悲与痛,泪与憾,怎可忽视?!

被自己粗暴撤下的绳与刃缭乱在夜神束木的身上,软软环住了他的脖颈。

浑身浸满暗红,那俏脸近乎毫无血色的早见梨衣一动不动,脸上挂着悲伤而解脱复杂,脖颈的血管在轻轻跳动。

私刑与法律的答案不断在脑海中交错,

路明非静静站着,在交错轮转的人影中间。

突然!

一闪而逝的怒雷轰鸣,炸开路明非的思维牢笼,灵感混杂着难以言明的感悟,洪水般一样涌出。

他无声而笑,嘲笑起自己。

真是笨蛋啊!

罪与罚?法律?私刑?

都被问出交付于谁的这种问题了,他为什么仍旧在以一般人的思维方式思考?用一颗被拘束住的心?在顾虑能否实现?

任思维膨胀吧!由心绪飞驰啊!

超脱答卷,抛开唯物吧!

这可不是一道选择题!甚至都不是一道开放题!

别把它当成问题!

是了!把它当成机会!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将无论多么高远的唯心都实现的机会!

一次能够将概念、规则、世间一切都显现的机会!

自然的泥土味香甜,流动的血液腥腻,灯与影交错,雷与云纠缠。

湿润的爬山虎在风的撩拨下奏乐舞蹈,面具泡在一片红。

无尽的灵感涌现,展开回答的面盘,路明非于此刻选择无声作答。

亮着救赎的黄金瞳,点动杀戮的五指。

交付给谁?

交付给死者!

因为那是他们被结束的人生,是他们被剥夺的一切!罚的审判席,怎能缺少这样一个最重要的席位?

交付给谁?

交付给生者!

失去子女的父母之悲,无见父母的儿女之伤,无法亲吻爱人的憾,再难拥抱友人的真切之情。

长幼师生!亲疏公众!一起拿起判罪的锤!

交付给谁?

瞄了那愈合的脖颈一眼,想着那不带丝毫犹豫的红,路明非眼睛微眯,轻敲五指。

交付给人性吧!

或执迷不悟,或浪子回头,一切由人性开始,一切由人性结束,完美的闭环,由人性断下人最后的结局。

“死者”、“生者”、“人性”。

法律?不是那么具体的东西!

私刑?不是那么情绪的产物!

路明非敲下了三个概念,此时此刻,绝无半分肮脏,没有一点偏颇。

答案明了了!

不只是多么天马行空,多么骇人听闻,只清楚那“罪与罚”的界面,竟有了片刻的宕机。

时空静止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抽调了无数概念本身,世界都陷入了死机。

权柄抽取,元素动荡,引来无数猜忌与系列未知影响!

三峡底的青铜城微颤,卵一样的破口青铜器嗡鸣灼烧,掀动长江水的浪与热!

缩在窗台赏雨的女孩猛然遥望北方,地底的孩子烦躁多动着,薯片摔碎在地面上,毫无征兆的地震!

太平洋底的高天原,密密麻麻的黑卵在颤抖,震响龙语的交响,海面有漩涡显现。地底深处的熔岩,有黑影颤动,道路开裂,红与绿的交通灯在黑夜中倾倒。

奏乐的绝美歌姬失音,擦刀的黑道少爷皱眉,拉面的老师傅猛打寒颤,从躺椅上跌倒。

红发的女孩顶着小鸭子,猛得缩进温泉水,红眸不解四顾,咕噜咕噜吐起一串香泡泡。

狂风暴雨的里世界,八足马腿轻颤,长枪带着怒狠狠扎进死亡的泥土里。

追逐的死侍跪伏,逃逸的喰种亦然突晃神。

秘密地下室里的男人被雪茄烫了手,他的儿子合上热奶的微波炉,瞄了一眼没有丝毫回复的手机,眸闪担忧,不自觉摸向身体某处滚烫的位置。

“诺诺?诺诺!”

红发巫女颤抖着缩在后座,已经听不清前面两人的呼喊。

西伯利亚的大雪更甚,昏暗的天空扭曲风暴,水银矩阵破口,灵魂深处扩散开来的笑声干净,基地上空嗡鸣着警报!

芝加哥,卡塞尔,五点多的天空蒙蒙亮。

校长室里,打了一宿太极的几个男人突然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不不愧是加图索珍藏的酒啊!”邋遢躺在地的青年红着脸,嘿嘿笑,“劲儿大哈!”

“德性!嗝~”守夜人遥遥晃晃给了脚下的狗仔二号一脚,也是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摇了摇空荡荡的酒瓶,“庞贝,还有不?”

一反常态,骚包的男人没有说出,“伱个老家伙,少喝点我用来泡妞的酒!”

“下次给你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庞贝回神,拍了拍肚子,推开门,打着哈欠留下一句,“昂热,这一次,执行部里那红眼睛的怪物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校董也要一分资料,你别忘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守夜人砰的一声踹上门,朝刚才给他打信号的老家伙忙问,神情不解,

“昂热,怎么突然就妥协了?庞贝那老种马也是,竟然没留下交付资料的时间限制。”

察觉到老骚包肃穆的表情,守夜人不由目光一凛,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先别问,”昂热摁灭手中刚点燃的古巴雪茄,强压下刚才下意识释放时间零而产生的燥热感,捏了捏眉头,沉声道,

“赶紧召集新闻部所有人,激活诺玛的人格Eva,马上把世界各地的异常排查一遍!”

“恐怕会有不少意外收获。”他呢喃道。

“唔!好酒!再来一瓶!Cheers!”梦呓声朦胧。

“行了!芬格尔,别装了!”守夜人脱下靴子,扔在青年的脸上,“没听见吗?赶紧动!”

“老早就召集好了!”芬格尔一个鲤鱼打挺,搓着手指,嘿嘿笑,“就是这加班费和夜宵?”

“按最高规格来!”昂热财大气粗地洒下一大批校董会的屠龙资金。

“得嘞!校长万岁!副校长千岁!”芬格尔随口拍下马屁,一溜烟没了影子,眼底深藏着异样的光。

任务面板突然漆黑,随后金茫大盛!弥散刺眼的光。

时间恢复了跳动,风轻轻的吹。

好了!系统将怎样回答他给出的难题呢?

微微期许着,路明非的耳畔,响起接连不短的声音。

叮咚!

警告声响起,路明非还来不及皱眉,就看到了新的转机,

叮咚!!!

在路明非略显不解的目光中,面前闪过无数文字与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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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