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试丹
紫金城，暗街。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四面的墙壁上绘着华丽的花纹，四根朱红的立柱上盘着四爪的璃龙，宽敞的空间中摆满了一个个的直达房顶的架子，架子上一格格的，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匣子，或者祼露在外的各色宝物。
有散发着荧光的宝剑，有四四方方的黑色石头，有燃烧着的一颗珠子，有栩栩如生的彩色木偶……全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一个锦袍的中年人在架子间踱着步，细细的打量着架子上的各色宝物，眼神复杂：带着回忆，带着骄傲，又带着惋惜。
这时，一个蓝色劲装的年轻人走入了这个地下宫殿：“主人，徐夫人送来了一颗丹药，说是要入乙字库。”
锦袍的中年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在暗街做了多久了？”
“自六岁被主人收养，有十四年了。”年轻人如实回答。
“哎，十四年。”中年人叹气：“做了留王十四年的狗，好不容易弄死了，现在又不知道要做谁的狗了。”
叹气变成愤慨：“可惜我家世世代代攒下的这家业，总是被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看上，当做肥肉，一块块分掉，吞入肚中！”
愤慨变成愤怒：“这是我家积攒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的血！我的肉！他们吃的是我的血肉！”
愤怒再转成平静：“楚家，上官家，洛家，沈家……一個个都找上门来，你说，我该投靠哪一家？”
“全凭主人做主！”年轻人下拜。
“让你说你就说！”中年人不乐意了：“挺聪明的人，就是喜欢藏拙！”
“我觉得……不如选燕家！”年轻人给出看法。
“皇家啊……”中年人沉吟：“可皇家现在也是风雨飘摇，老的老，小的小，能独当一面的都没有。”
“现在自然不行，还得等明年的龙宫招婿！”年轻人解释。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逼上门来了！哪里撑得到明年啊！”中年人再叹气。
“撑不到也得硬撑，当狗，也得当最强者的狗！”年轻人掷地有声！
“你倒是看的清楚！”中年人赞了一句，又招招手：“拿过来吧，是什么丹药？”
年轻人站起来，把手中的小盒子递过去：“徐夫人说叫【玉霄升灵丹】，确认是灵丹无疑，但功效不明，说是暂时收入库里。”
“没听说过啊，功效不明都收？花了多少？”中年人直击本质。
“说是一万金！对方去功字阁买了神通。”年轻人报告。
“什么？一万金？就买了一粒丹药？”中年人气急败坏：“这败家娘们！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不是，这个是曲老夫人决定的，徐夫人拿不准，请曲老夫人出的手。”年轻人赶忙解释。
“哦？连曲老夫人都拿不定？”中年人来了兴趣，打开了匣子，仔细端详。
可惜，他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来。
略一沉吟，中年人道：“那先不入库了！丹药这种东西，功效都不知道，怎么入库？以后怎么卖？”
“可是，就收了这一粒……”
“一粒也得试试啊！”中年人打断：“黑三现在不是代价反噬的厉害么，把他叫来，看看灵丹有没有效。”
“那要不要叫徐夫人她们？”
“都叫来吧，去栖霞厅！”中年人摆手，发布了命令。
……
不多时，一间秀丽厅堂中就坐满了人。
中年人坐主位，年轻人在后侍立，左边是美少妇徐夫人和年迈的曲老夫人，右边的是药字店的掌柜，一个小老头。
半跪在厅堂中间的，是一个面色漆黑，神态萎靡的彪形大汉。
“你的代价反噬好一些了么？”中年人先关心了一下。
“禀告主人，黑三能出手！”彪形大汉给出了个不是回答的回答：“请主人下令！”
“不是让你出手！我这新得一颗灵丹，花了一万金，灵性充沛。”中年人解释：“想来对你的反噬有些作用。”
然后，他看向一边：“药老，要不，先给他用半粒看看？”
“不可！”小老头果断反对：“丹药不比散药，这颗灵丹灵性十足，丹纹和谐，已自成一体，如若分割，必使药性大损！”
“算了算了，能得一颗，就能得第二颗！”中年人下令：“黑三，把药吃了！”
彪形大汉没有说话，从小老头手里拿过装草灵丹的盒子，拿出来，便是一口吞了下去。
旁边的美少妇和老太太眼中蓝芒闪烁。
彪形大汉盘膝坐地，一股充沛的灵气从他的腹中发散开来。
厅堂中都是高手，这明显的灵气波动很明显被他们感知到了，都是神情一变，眼睛死死的盯在黑三身上。
肉眼可见的，黑三脸上的黑色开始变淡，越来越淡，从黑到灰，从灰到白，终于，化成了细腻如粉牛奶般的肌肤。
他的精神也不再萎靡，一股武道强者独有的血战气势升腾而起，凌冽的杀意宛若化成了实质。
然而，灵气还在散逸波动，一股又一股冲刷着他的身躯。
厅堂中的众人全都面露惊讶，彼此对视，却没人说话。
终于，灵气的波动消散，黑三缓缓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抱拳：“感谢主人赐丹！我已经完全好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中年人声音急切。
“所有代价反噬都没有了！”黑三如实禀告：“而且，我感觉……我好像更强了！”
他挥舞了一下拳头，空气中炸开爆响，又是手臂往前一伸，迅速变黑，又迅速变大，等拳头差不多有四五个自己的头颅大了，又迅速缩小，变回了原本大小。
然后闭目回味了一会：“好像……就连使用神通的代价反噬都减轻了不少……原本，嗯，原本没有这么轻松的。”
“对了，那个卖丹药的是怎么介绍丹药效果的？”中年人发问。
“说是，能升华神通，逆转代价。”徐夫人脸上还带着惊讶：“我还以为他是自卖夸张……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你的代价反噬减轻了多少？”中年人再次确认。
想了想，黑三开口：“差不多减轻了一半！”
“找到这个人！”中年人拍板：“必须找到这个人！”
“我记得，他说他来自六合宗，宗门长辈参加了秋风原大战，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徐夫人确认：“还买了神通，应该需要搜集灵材修炼……应该并不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