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闪灵：未来梦魇（6k大章）
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布列克海岸马布里10880号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海景别墅，占地面积1021平方米，整体结构分为两层，其中包括停机坪、淡水游泳池、私人网球场等诸多豪华设施。
而别墅的主人，托尼斯塔克正位于别墅的地下三层基地内，有些狼狈地躺在人体工学椅上，
数道湛蓝色的全息投影包围着他，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与分析图也正在不断跳动着。
智能管家贾维斯浑厚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实验室内，
〈先生，您已经不眠不休工作超过48小时了〉
〈考虑到您的身体健康，我建议您立即停止工作，进行正常的进食和睡眠〉
若是让熟悉的人，看到此刻托尼斯塔克的样子，一定会失声尖叫：
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漆黑浓厚的黑眼圈，脸颊消瘦，通红的眼眶内满是血丝。
手指微微颤动，托尼扯起嘴角轻声开口，仿佛在多用力一点，就会让自己彻底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贾……贾维斯，”
“给我继续注射浓缩营养剂和苯丙胺化合物！”
根据底层程序逻辑，作为人工智能的贾维斯也无法拒绝托尼斯塔克下达的指令，
于是，在贾维斯的操控下，静静伫立在一旁的机械臂开始移动，
〈正在注射中……〉
看着透明玻璃管内淡黄色的液体缓缓被推进自己体内，
托尼斯塔克久违地闭上了眼睛，视线陷入黑暗，却能听见自己跳动的心脏，细微的呼吸声。
自己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些化学物质在静脉血管之中伴随着血液，不断扩散到四肢百骸……
这寂静又喧嚣的世界，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
〔“值得吗？”〕
“是啊……我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托尼斯塔克喃喃自语，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耳边传来的陌生低语，
只感觉脑中的记忆片段不断闪回，时钟往回拨动……
“没用！没用！这些全都没用！”
愤怒地将之前自己设计出的一系列钢铁战衣图纸扔进了数据回收桶，托尼斯塔克崩溃地抓了抓自己早已凌乱的头发。
“面对那种怪物，这些不过都是玩具！”
“更强的火力？更大的机体？”
自从上一次，在目睹那惊鸿一瞥的“庞然巨物”后，托尼斯塔克便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与堪称癫狂的精神状态。
越发暴躁的脾气与对待身边事物的漠不关心，
也不得不让理智尚存的托尼斯塔克选择暂时远离了自己所珍爱的小辣椒佩珀·波茨，避免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们连敌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洞那边，究竟是什么？”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托尼斯塔克的内心，此刻的他才清晰的认识到，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再如何天才的自己，也无法突破时代的桎皓，实现科学技术的重大突破。
人类的未来一片黑暗。
“我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就连托尼斯塔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的心态逐渐开始消沉，大量的负面情绪与能量充斥在思维之中。
渐渐地，一种超越了物质层面的莫名困意席卷了他，具有极强的精神振奋作用的苯丙胺化合物在此刻也失去了作用。
抱着愈发绝望的精神状态，和已经疲惫不堪的躯体，托尼斯塔克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
感受到耳边嘈杂的声音，托尼斯塔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了一阵酸痛，还有阵阵的恍惚感，阻塞感，
大脑像被人用一把尖锐的刀子插进去搅动了一般，思维像是掉进了泥潭，变得僵硬，没有以往那样灵动迅捷。
就在托尼还在怀疑是不是由于自己滥用药物，导致身体机能出现障碍时，
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尼克弗瑞？！”
托尼斯塔克惊吒地扭头看向远处缓步走来的身影，
熟悉的黑卤蛋光头，唯一不同的是，
此刻的尼克弗瑞身穿一件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织物服饰，外观简洁大方，侧身有两道淡蓝色的线条，看起来科技感十足。
或许是对托尼斯塔克的突然出声，感到有些意外，尼克弗瑞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托尼的脸庞，沉声开口：
“这么快就恢复身体机能了？”
“不错，你是这批托尼斯塔克中素质最好的一个。”
“？”
托尼：(ω｀)
“你在说什么啊？尼克，今天不是愚人节！”
但尼克弗瑞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淡漠开口，
“你是今天第7251个跟我说这句话的托尼斯塔克。”
“什么意思？”
托尼斯塔克疑惑询问，同时眼神不断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却意外发现，此刻自己并没有躺在豪宅的地下实验室内，反倒是位于一处类似“悬崖峭壁”的地方，
周边环境较为昏暗，也许是处在地下或是别的封闭环境内。
只不过这里的“岩层”很是奇异，表面刻录着繁琐复杂的“花纹”，
就像是电路刻蚀与DNA基因碱基配对图谱的结合产物，淡淡的光辉透过纹路闪烁着。
但眼前这个尼克弗瑞似乎并没有多大耐心，烦躁地挥了挥手，
“你只需要记住，像我们这样被【廷达罗斯之爪】意外捕获到的【残次品】，才是真正幸运的那一类。”
“我们并不需要作为【SEED(种子)】！”
“不然，就会像那边的一样。”
顺着尼克弗瑞抬起手，指向的方向看去，
随后，托尼见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所带来的震撼感不下于之前那“惊鸿一瞥”：
一座座遮天蔽日，仿佛连接着天地间的金属柱体耸立在大地上，这些宛若活着般的“树形”建筑物以主干为中心，向外不断延伸，分裂出“枝桠”。
而悬挂在“枝桠”之下的，却是一颗颗含苞欲滴，鲜红的卵形半透明造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其内蜷缩的人形。
从“枝桠”延伸而出的多根条状金属触手将“卵”包裹，就像是肋骨保护内脏一样的结构形态。
只不过最令托尼斯塔克感到震惊的是，他在那些卵形半透明造物内，看到了多张熟悉的面孔：娜塔莎，仅有几面之缘的菲尔科尔森，罗德，尼克弗瑞，甚至包括自己……
更多的是一些并不熟悉的脸。
托尼斯塔克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东西！？克隆人大战吗？”
“托尼，这并不好笑，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突然，就在托尼打算继续询问尼克弗瑞一些问题时，
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这座“巨型金属丛林”之中，其中一株“果实”动了起来，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噗呲——”
随后，他便看到一双赤裸的臂膀从“卵”中破开，一张满眼恐慌，湿润发白的脸庞露了出来，伴随的是胡乱扑腾的四肢，
托尼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因为那是一张自己天天都能看见的脸——他自己。
大量的淡红色溶液从破损的“卵”中流出，
“滋滋滋滋——”
紧接着，托尼便听到了从远到近的刺耳嗡鸣声，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那是一个表面闪着幽蓝色电弧，由多个体积巨大的疑似脑组织的血肉混杂着大量金属构件的“多面体”，如密林般繁多细密的线缆连接在其表面，
同时，成群的多足机械章鱼外形的“浮游机械”在“多面体”周围游荡，多条伺服触臂也正在扭动。
“那是什么？”
沉默的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托尼斯塔克，一旁许久未说话的尼克弗瑞开口了，
“负责我们所处区域的“果农”，旁边围绕着的是【机仆】。”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短暂沉默片刻，尼克弗瑞幽幽开口：
“当你看到你种植的果树上，一颗果实成熟了，你会做什么？”
面对尼克弗瑞突如其来的询问，托尼下意识地回答，但很快又愣住了。
“当然是摘……”
然后，托尼斯塔克便看到了：
两只机械章鱼状的【机仆】脱离出庞大的“族群”，来到那个“自己”面前，
熟练地抬起金属触手，触须末端开裂，射出一道炽热的赤红光线，
围绕着“自己”的头颅上方转动一圈，又抬起另一只金属触手，
像是开罐头一般，掀开了托尼斯塔克的颅骨盖，
剩余的细长触须探入其中，不断搅动，搜寻着什么，最终似乎取出了某种晶体物质。
整个“开颅手术”的过程十分短暂迅速，几乎没给予“托尼斯塔克”过多的反抗时间，便已结束，失去了生息。
“沃德法克！”
纵使托尼斯塔克在经历了这么多刺激事件后，心态已经成熟不少，
但亲眼目睹“自己”被开颅取物的无码全过程，还是让他爆出了一句粗口，胃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伸出手拍了拍托尼斯塔克的背后，尼克弗瑞沉声开口，
“你会习惯的，不过你必须先跟我去熟悉一下你未来的工作环境。”
“工作？什么工作？”
“挖矿。”
“啊？”
(●—●)
跟着尼克弗瑞，托尼很快来到了围绕着仿佛月球陨石坑般深邃的巨型深坑的金属建筑群，
随着眼前的金属大门缓缓开启，尼克弗瑞与托尼斯塔克一前一后地走入门内，
穿行过错综复杂的金属甬道，乘坐轨道升降平台，
托尼最终抵达了深坑的底部，在这里，他看到了许多同样熟悉的面孔。
但已经了解到一些“真相”的托尼，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上前问询的欲望，
虽然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自己真的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堪称绝望的世界，
但现在似乎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尼克弗瑞。
“你刚刚说的挖矿工作是什么意思？”
两人并肩同行，托尼扭头询问，
“字面意思，我们这些被淘汰的【残次品/坏种】就要在这个矿区进行挖掘开采【能源紫水晶】的工作。”
“？”
“【能源紫水晶】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某种外星矿物？类似煤炭？”
“还有，这里的技术都这么发达了，为什么还需要人工？”
面对疑惑不解的托尼，尼克弗瑞淡漠开口，
“你可以理解成是“那位大人”的恶趣味吧。”
“那位大人？是谁？！”
就在托尼疑惑地开口问询的一刹那，一直表现出十分镇定与波澜不惊的尼克弗瑞却突然面露惊恐，
急忙地伸出手捂住托尼的嘴，并将他拉到角落，惊疑不定的左右扭头，似乎在担心刚刚托尼的话会招惹到什么东西前来。
“不要去说，不要去想，不要去思考！”
“祂无处不在，当你念诵祂的名讳，祂就能感应到！”
“若是祂真的回应了，跨越维度降临在此地，将打破平衡，我们都可能会死！”
“不！那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结果！”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YouKnowWho)！”
望着神情无比紧张，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要将自己活撕的尼克弗瑞，
托尼咽了咽口水，将好奇藏在了心底。
“心存感激，托尼！”
“在你看来，这些工作毫无意义，但劳动换取的报酬，却足以让我们这些【残次品】活下去！”
严肃的告诫了托尼一系列话语，尼克弗瑞便将他带到了矿区边缘，
在那里，身穿与尼克弗瑞同款制服的身影，正埋头利用手中的机械装置，
从堆积的碎石块中，挖掘出一块深紫色的晶体。
“啊！”
但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吸引了托尼的注意，视线望去，
却看到了与之前外形类似的【机仆】悬浮在半空中，猩红的机械义眼，冰冷地扫视着下方的人群，
挥舞着金属触手，仿佛在挥动一根长鞭，狠狠的抽打在下方跪伏的身影，
“尼克弗瑞？”
仿佛是勾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站在托尼身旁的尼克弗瑞面露尴尬，
“我们先到别处走走吧。”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合成声响彻在耳边，
〈工作结束〉
“你很幸运，第一天来就不需要工作。”
耸了耸肩，尼克弗瑞带着托尼前往了用餐区，
但不过就是，在极其广阔的空间内摆满了大量的金属桌椅的区域罢了。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金属座椅上，尼克弗瑞递给了托尼一块与其肤色一般黢黑的“长条块”，默默开口，
“吃吧。”
接过“方块”，满肚子疑问的托尼斯塔克根本没有心思去吃东西，
但对手中的这个模样怪异的，被称之“食物”的东西，还是比较好奇，所以抬头开口询问：
“这是什么东西？蛋白块？压缩饼干之类的？”
托尼试探性地咬了一口，但口感干涩，味道极其怪异，但还是强忍不适嚼了嚼，咽了下去。
“怎么这么难吃？”
但一直保持着严肃面孔的尼克弗瑞却轻微勾起了嘴角，平淡地说道，
“尸体淀粉。”
“？”
瞳孔地震.jpg
“呕——”
听到尼克弗瑞的话，托尼差点没将自己的胃液吐出来，但却无济于事。
看着依旧慢慢啃着用“尸体淀粉”做成的块状物的尼克弗瑞，托尼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不然呢？你以为还能吃什么？”
“那作为原料的尸体不会就是那颗“树”上面掉下来的……”
“嗯哼。”
“呕——”
望着眼前狂吐不止的托尼，尼克弗瑞久违地露出笑容，仿佛这是他枯燥生活中的一丝乐趣，以至于他还能开口调侃，
“别担心，能有尸体已经就不错了，毕竟它们用的是【碳链重组还原技术】，所以基本什么都能用来做原料。”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狂吐不止的托尼斯塔克，就这么瘫倒在桌台上，一动也不动，
“？”
待尼克弗瑞走上前，抬手检查托尼的脉搏和眼球焦距时，却惊愕的发现：
“死了！？”
“妈惹法克！”
……
意识再度陷入混沌，费力地睁开眼睛，托尼斯塔克却发现自己又重新来到了一个新地方，
这是一片漆黑混沌，什么都看不到，异常“空旷”的空间，仿佛在这里，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但很快，托尼便看到了黑暗之中，凭空出现一团青色的“火焰”，
这团宛若活物般跳动的“火焰”逐渐开始充盈，扩散，
甚至说托尼还看到了一些五彩斑斓的“羽毛”，不断扭曲颤动的眼球，狰狞的鸟喙，怪异的鳞爪，
最终化作了一道高大的人形，并且拥有以上所有的特征，扭曲的犄角形成了“王冠”，
“既见未来，为何不拜？”
但托尼能够感觉到，那张没有面孔，不，或者说是一张不断变化着的面孔，正在“注视”着自己。
“你是谁！？”
托尼谨慎地开口询问，
“我？”
“我有许多名字，但人们都称呼我为希望与智慧之神，执掌命运权柄的智者，万变之主……”
“托尼斯塔克，你是个有趣的人类，但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将绝对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托尼迟疑不决，
“看来你是忘记了？”
“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吧……”
随后，托尼就感觉脑中多了一部分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
“我……我需要更多知识，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
“我可以给予你一些馈赠，不过，我需要看看你的未来，或者说，我想让你看看你的未来……”
随后，“自己”便将头探入了那团扭曲的火焰之中，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这就是我在第一次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托尼斯塔克不敢置信的颤声自语，
“托尼，醒醒——”
耳边仿佛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似乎是小辣椒佩珀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眼前的那团“火焰”却能让托尼清晰地听见：
“托尼斯塔克，你将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你……”
没等托尼继续开口，耳边传来的嘈杂声与浓郁的消毒水味钻入鼻孔，便直接令他的视线再度沉入黑暗，
待视线恢复光亮，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
还有一脸焦急慌张的小辣椒佩珀·波茨，
看到托尼睁开眼睛，她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托尼，你终于醒了。”
“医生说你是由于过度劳累和精神状态过于紧张导致的昏迷……”
托尼喃喃自语，眼神之中晦暗不明，
“所以，一切都是梦？”
“什么梦？你怎么了托尼？”
但托尼却推开了身旁的佩珀，连同手背上扎着的吊针也扯了下来，
“我还没从梦中醒来！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很快，托尼从病床上翻了下来，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冲出了病房大门，
但很快却遭遇了阻拦，神色疯狂的托尼斯塔克，望着朝自己不断靠近的黑衣保镖，不断地嘶吼尖叫着，
消防栓内的灭火器也被他砸碎玻璃，拿了出来，不断挥舞着。
“你们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哈哈哈哈，我没疯，我没疯！！！”
最终在小辣椒佩珀几乎快崩溃的眼神之中，托尼斯塔克被一群保镖死死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面色癫狂，清亮的泪水不断从眼眶划过脸庞，托尼斯塔克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
“斯塔克先生可能只是由于过度的紧张和还未从那种焦虑的状态中缓解过来，大脑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无法区分现实与梦境，这种案例虽然在我们这里是相当罕见的，我们可以推荐新的治疗方案……”
“非常感谢，拜托了医生，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没有人注意到，托尼斯塔克的瞳孔之中，一抹幽蓝色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