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任务
这里位于福利院深处，周围的环境舒适宁谧。
除了职员和探视者外，极少有闲杂人等光临。
可事涉研究院任务，两人为避免被偷听，还是选择回到屋里细谈。
“到底是什么任务？”上官凝漪开口问道。
“与其说是任务，倒不如说是个福利。”刘建光陷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上次的化霾丹，几家厂商卖得都不错，后面的追踪实验也都陆续布置下去了。研究院的老爷们很高兴，决定带各家厂商去长长见识。”
“那这回要去哪儿？”听了刘建光的话，上官凝漪愈发好奇。
“从北海省磐湾市出海，终点是个秘密考察地。”刘建光如是说。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不错的福利。”上官凝漪螓首轻点。
“如果没那档子事儿，这回按说该默然姐带队。”刘建光突然皱起眉头。
“唉......她跟童叔叔这会儿肯定焦头烂额呢。”
“我真是没想到，他家居然也能......”
念及童家的事情，两人不知该作何评价，于是乎双双闭了嘴巴，心头则各自涌起难以释怀的阴霾。宽敞的屋内静悄悄，唯闻空调的轻微噪音，以及床上老人的喘息声。
......
首都三环东侧，澎湃大街。
知名传媒公司{声讯光年}总部大楼。
大楼的十二层，是属于{笔尖世界}公司的办公区域。
公司的最深处，那间属于童兀轩的办公室屋门紧闭。
“哒，哒，哒。”
齐筱雅身穿制服套裙，快步走过宽敞的走廊，怀里抱着厚厚一叠材料。
步履挪移之间，栗色的长卷发轻舞飞扬，发梢随着步点欢快跳跃。
齐筱雅来这边，本是向童兀轩汇报工作，却被一位秘书堵在门外，并被告知相关工作暂时由他人代管。齐筱雅对此很是纳闷，只因童兀轩是个敬业劳模，先前从没有因私事请过长假。更令她感到郁闷的是，代管工作的副总是个外行，导致她要额外准备很多汇报材料。
好在就要到周末了。
她和卢峰早已约好，要趁周末安排短途旅行。
有鲜香的大餐等待着她去品尝，有美丽的风景等待着她去观赏。
“劳逸结合，不琢磨工作了！”
齐筱雅想到这些，郁闷的情绪消散了大半。
虽然人还在公司，一颗心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
******
三天后的清晨，研究院本部。
一辆大客车的旁边，陈武清和韩仲垣并肩而立。
两位研究员的面前，则站着二十多个年轻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身姿挺拔地整齐列队，穿着清一水的墨绿制服，左袖上方挂有醒目的标志，是个试管与长步枪互相交叉的图案。眼前这些男女，便是科研保卫队成员，隶属研究院的独立武装力量。
“就带这么点儿人去？”韩仲垣轻声念叨一句。
“目前只能匀出这些。”陈武清始终盯着远处的道路。
“这可是要出海，我怎么觉着不太稳呢。”
“有军队跟着呢，怎么着也够用了。”
“赶紧让院长给科研保卫队扩编吧......”
“哪儿能说扩编就扩编......”
“嗨，想都甭想，我也就随口一说......”韩仲垣咧了咧嘴，看上去似是有些不满。“增那么几个人，还得层层报批，让军队跟安治部点头，没个一年半载都走不完流程。”
“也能理解，毕竟是咱研究院的私兵。”听了韩仲垣的抱怨，陈武清无奈一笑。“装备又好，人员素质又高，又不太受控制。这么一股武装力量，搁谁也不乐意见它规模太大。”
“老院长的终极理想，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呐。”韩仲垣长叹一声。
“自由、独立、能真正意义上为全世界人类造福。”陈武清款款道来，口中正是初代院长艾寅坦的信条。“老院长的终极理想，也许有天真能实现，可在我们这个年代......研究院再怎么遗世独立，也始终是共和国研究院，终归有着天然的立场和束缚。”
两人闲聊之间，几辆轿车先后驶来，正是参与化霾丹销售的三家厂商。九斗集团还是张远大带队，生息河集团仍由冯荃领衔，唯独童默然这边因故缺席，便由{锻炼}公司副总王无争负责，而刘建光和上官凝漪亦在队伍之中。
王无争身材略显清瘦，模样看上去文质彬彬，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由于是初次带队，他一下车便奔上前来，与陈武清韩仲垣热情寒暄。至于队尾的上官凝漪，则好奇地打量起了陈武清，浅灰瞳眸深处闪烁着别样的情绪。
“简单说呢，一是开荒，二是科研。”
简单寒暄之后，陈武清示意众人集合，开始详细解释此次的行程。本次任务由研究员们牵头，兼有药品生产商参与其中，再加上勤务与科研保卫队成员，统共有六七十人的规模。按照既定的安排，他们将会前往磐湾市，经由北方港口前往海外考察站，并在那里进行考察与相关研究。
“人都到齐了，那么接下来......”
“停停停！腾个地儿！”
韩仲垣清点完人数，正准备安排大家登车，却听耳畔传来尖锐的呼喊。
待他扭头望去，见一名青年趾高气扬，正慢条斯理地朝这边走来。
青年身材矮瘦，戴着大框眼镜，身穿邋里邋遢的宽松衣裤，数月未剪的头发乱得像稻草。颓废的青年一摇三晃，驼着背走到韩仲垣旁边，将黑色背包随手丢给对方，便要登车去抢占最舒服的座位。
“干什么去？”陈武清伸手挡住车门，将邋遢青年拦了下来。
“老爹让我也去。”邋遢青年面无表情地看了陈武清一眼。
“......到了以后听我指挥。”陈武清眉头大皱。
“我不归你管。”邋遢青年直截了当地怼回去。
“那你别添乱。”
“谁稀罕。”
青年头发一甩，自顾自登上客车，直接躺到最后一排椅子上，翘着腿哼起了难听的歌曲。望着怀里的黑色背包，韩仲垣露出无辜的表情，陈武清更是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别管他，咱们走。”
陈武清最终选择无视，出海之旅就此启程。
客车驶离研究院，朝首都北郊方向疾驰，目标是位于远郊的机场。研究员们偶尔轻声交谈，随行工作人员更是一言不发，唯独商人们始终在热情地闲聊，彼此之间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那胖子又瞅你呢。”
“瞅就瞅呗，我又不掉块儿肉。”
“我看他眼睛都快直了。”
“嘿......”
厂商们闲聊的当口，刘建光和上官凝漪也在贴面耳语。
可两人谈论的并非商务与任务，而是位于后排的张远大。
自打登车开始，张远大便像是丢了魂，目光净往上官凝漪身上瞟。注意到张远大的举动，刘建光顽劣之心骤起，便先向对方抛出挑衅的眼神，而后捧起上官凝漪白皙的小手，用指尖在少女的掌心写起字来。
「丫那脸都气成发面馒头了。」
「你就这么膈应他，赶明非跟你对着干。」
「我不膈应他，他也得膈应我，本来就是对手。」
「出海期间少折腾，别给研究院留下不好的印象。」
为了戏弄张远大，两人并未刻意收敛动作。
望着亲昵的年轻男女，张远大不由得吹胡子瞪眼。
好在这场面没能维持多久，客车便抵达了北郊机场。
众人坐上研究院的专属航班，朝北海省磐湾市进发。
......
傍晚，磐湾市。
这里地处阳洲北部沿海，是共和国的重要港口。
城市临湾而建，气候舒适宜人，同时也极为繁华。
一行人于午后抵达，鉴于出海定在明日，便在城区的酒店暂时落脚。本次出海有军舰随行，陈武清为协调相关事宜，放下行李便直接去往军港，至于其他人则留在酒店里待命。
研究员们尚有任务在身，下午与晚间犹自不得清闲。
可对于随行厂商来说，便是无事可做的闲暇时光了。
“凝漪小姐，反正晚上没事，可否赏光一起出去转转？”张远大头一次来磐湾市，有心在市区里面玩玩逛逛，便鼓起勇气去约上官凝漪。
“感谢邀请，不过非常抱歉，我晚上有安排了。”面对张远大的邀请，上官凝漪礼貌婉拒。
见上官凝漪不应，张远大郁闷无比，只道对方晚上约了刘建光，内心对这贱兮兮的公子哥更添敌意。殊不知早在半小时前，刘建光便独自离开酒店，钻进了磐湾市傍晚的霓虹之中。
对于一般人来说，若出差期间有空闲，多半会在酒店床上挺尸，或像张远大这样临时起意随便转转。可作为时间管理大师，刘建光既已提前掌握行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迎着初升的夜色，刘建光走进一家会所，随后被领进一间豪华包房。
这家高档会所隶属金炳集团，也就是刘建光自家的产业。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自然是提前约了人。
“呼......”
点燃一根{不死鸟}牌香烟，刘建光翘起二郎腿翘首以盼。
没过多长时间，包房大门再度敞开，有少女施施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