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落入魔窟
琦玉拿起一块石头砸开了那颗骰子，一些黑色的粉末便呈现出来。她又拿来一把铁勺，只见这些粉末纷纷吸附上去。——原来，在这颗骰子皮下竟包着磁铁做的“馅料”！
看到这，我顿时明白过来，赌坊那“法宝”的原理。事实上，不但骰子暗含磁心，托盘也应有磁性。再利用磁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特性，就能轻易控制点数的大小。难怪卫兵用上法宝后，几乎战无不胜。
可他们也太小瞧秦明了。由磁心已成粉末状看来，应是秦明用内力粉碎的。所以在卫兵回来后进行第二局时，我听到了那个奇怪的清脆响声。磁心粉碎后，虽失去了指向性，却未失去对托盘的粘性。难怪秦明根本不怎么摇骰盅，因为他只想翻动点数大的骰子，而让已翻到一点的骰子保持不动。因而他能越摇越小，直至摇到六个一。
琦玉同情地看着我问：“天莱，你也是被赌坊卖来的么？”
童年有很多事都不记得，比如我不记得回答了什么，还有后来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好像在玩，又好像在一株樱花树下席地而坐，还吃了奇怪的点心。从早上到黄昏，整个院子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大人，而我们也没有出过院子。
用完晚膳后，琦玉让我们各自回房间。而我和梓幻在一个房间。记忆时断时续，我记得当晚梓幻进了房间后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衣服去洗澡，吓得我赶紧溜了出去。梓幻见把我吓跑，乐得哈哈大笑。
我嘟着嘴说：“你怎么这样！我还在你就脱衣服了！”
“哈哈……那是你害羞！”梓幻在房间里说。
我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那时我年纪虽小，但毕竟“知书达礼”，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过了不久，我听到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
“天莱，要不要进来一起洗？”梓幻喊到。
我回应道：“我才不进去！”
“怕什么，我们都那样！”梓幻说。
我说：“你们是你们，你们都是女孩子。”
“不是呀，今天你见到的有两个也是男孩子。”她说。
我说：“不可能，你们都穿着女孩子的衣服。”
梓幻又是一阵大笑，说：“天莱，你不照照镜子，你不也像个女孩子一样。”
我说：“梓幻，你再说我真的生气了。”
梓幻说：“我说的事实，不信你进来拿镜子看看。”
我说：“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把我骗进去。鬼才上你的当。”
这时淋浴声停止了，我正疑惑时，见到梓幻一只手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镜子。我对着镜子定睛一看，确实梳着女孩的发髻，头顶还扎着花镲。
“这是……”我的脑中闪过一种不明白……
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洗过澡后，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梁财主。在我印象中财主一般都肥头胖耳，留着八字须的猥琐摸样。然而梁财主却让我有点失望，他看起来很清瘦，面容和蔼，说话行动很干练，看起来约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跟我说了好些话。那些话我已全无记忆，我只记得，他用粗糙的手摸我的脸蛋，又摸我的背部，又摸我的屁股……尽管由于小时长得俊秀，我经常被大人摸脸蛋，但是当他摸我屁股时，我还是下意识地躲闪了。
童年有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比如这一段。当晚我听到异响，悄悄起床走到院子，却发现梓幻也在。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我跟着她摸到声源处——琦玉姐的房间。我听到梁财主和琦玉的声音，梁财主吃力地低喘，琦玉似哭还笑地呻吟。可是隔着窗户，我们看不清。
这时机灵的梓幻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削尖的小竹竿，轻轻地捅破了窗户……
我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幕扭曲的画面：琦玉衣衫不整地坐在高桌上，闭着眼睛，抿着嘴，一副陶醉的神态，一对洁白如雪的长腿伸向地面；而梁财主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琦玉那双芊芊玉足，在贪婪而又疯狂地，或吻，或舔，或含，或吮吸。
我无法形容见到当时的心境，那不是恶心，也不是震撼，但也绝非好奇那么简单。尤其是当看到梁财主浑身****地把琦玉压在胯下气喘吁吁地拼命抽动时，更多或许是惊吓——我和梓幻不由自主地互相掩住对方的嘴巴。
那晚我做了一个恶梦。梦里我被剥光了衣服，像狗一样四脚趴地，然后梁财主手持一根烧红的铁棒，从我的屁眼一捅而入。然后我被吓醒了，却见旁边梓幻也坐了起身——她说，她害怕，要我和她睡一张床上。
她问我：“你也作恶梦了？”
我稍微平复下来，说：“你说，琦玉姐姐——他们在干嘛？”
梓幻伸出的尾指，说：“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
我点点头，和梓幻拉钩，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梓幻说：“我撞见过我爸和后妈做这事，他们每次把我暴打一顿。礼业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我想，他们这样亲近，应该算是做了大坏事！所以不能让别人发现。”
我听了，懵了一下：这确是严重违反礼法的特大坏事，而我们居然目睹了全部经过！
我慌张地说：“梓幻，你说他们会不会已发现了我们，会不会把我们灭口？”
梓幻怎么回答，我又忘了。只记得，她说过一句：“实在不行，我们就逃出去。”
……
此后我和梓幻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们玩耍。而事实上我们知道，他们每个人都会和梁财主做那件“坏事”。因为每晚院子里都会传来异响，但每晚的房间却都不同。他和小女孩做那事，也跟小男孩做那事。我和梓幻的房间在最后，我知道很快也会轮到我们。
我和梓幻商量过如何逃出去，但这是个封闭的院子，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连接外面。通道外面是什么地方，我们一无所知，因为门是锁死的。除了梁财主，也只见过琦玉进出。
我们很快明白，其实琦玉就是这群孩子中的管理者，她监视着所有孩子的一举一动，并在枕边向梁财主作情况汇报。从我们偷听到的内容来看，梁财主似乎还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把我们的清白之身给“破”了……
于是某个阳光西斜的厉害的下午，在某个送饭的仆人打开门锁的瞬间，我毫无征兆地拉着梓幻就冲了出去。然而我没有想到，院子是建在台地上的，门外是一条飞廊。飞廊离地有五六丈高，下面是一片人儿高的野草。
这时送饭的仆人追了出来，大喊：“别让他们跑了！”飞廊尽头那两个看守的壮汉听了，马上回头夹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我不知怎地想，却是直接跃上了栏杆。
“天莱！”梓幻大喊，“不要！”
我伸出手去拉梓幻：“梓幻，你也上来，他们过来，我们就跳下去！”
“我……”眼看梓幻犹豫间，两边的人已快冲到了，我赶紧狠狠地拉了她一把。梓幻也不再迟疑，跳到了栏杆上。
我一手拉着梓幻，一手抱住立柱，厉声喊道：“不要动，你们再靠近，我们就跳下去了！”
两边的人止住了。
一个壮汉说：“小子，你有种就跳下去啊！”
我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梓幻，问：“梓幻你信我吗？”。
梓幻一脸疑惑，说：“你想怎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听我数，一，二，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