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怪兽吞掉核潜艇
“让让，让让！”
几名护理在拥挤的人流中，奋力挤开一条道。
两位身穿白色防化服，面孔被口罩遮掩住大半医务人员紧跟在后，推着救护床匆匆而行。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躺在上面，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紧扣在口鼻处的氧气面罩，维持着老人微弱的生机。
“快点！”
皮鞋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不间断的“吱嘎”之声。
“碰！”
急救室的大门，再一次被重重推开。
这是北川市医院在这天上演的平常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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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竹中美奈子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捶打着自己的肩膀。
“真是好累啊！”
墨羽将目光从急救室外的红色灯灯光上收回，笑道。
“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都这样。对了···”
墨羽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纸盒，“拿去。”
“前辈，这是？”
墨羽突兀的举动，让美奈子摸不着头脑。
“晚上回去找个熟人帮你擦点药吧！”
看着美奈子迷惑的样子，墨羽再次耐心的解释道。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很少进行重体力劳动吧！别看你这会只是感觉有点酸痛，不好好处理，我估计你今天得疼一晚上，明早连上班都起不来。这药对缓解肌肉疲劳很有效果，你拿去用吧！”
翻开小盒，里面有个巴掌大小的瓶子，外面贴着层花花绿绿的图纸，隐约可见里面的暗红色液体。
美奈子虽然不认识那几个中国字，但是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河童的独家秘药？美奈子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拔刺药。
他怯生生的问道，“那个，前辈，这个药，很珍贵么？”
女孩问这话的时候，脸有点红，两根食指，不安的摩擦着。
“如果我说很珍贵，你会收下么？”
一个前辈给自己送礼物，还价值不菲，尤其是这位前辈还是位性格很好的男性的时候，收，还是不收，美奈子纠结中···
不收——人家主动释出好意，自己却拒绝了，会不会有些失礼。
收下——自己大大方方收下，这件事中隐含的意义，会不会让前辈误会某些事情。
墨羽回头一看这女孩这摸样，哑然失笑。
谁说11区的人个个都是中国通？还不是一帮傻子自己YY的。不要把日本人想得多勤奋，他们也没某些人恶意杜撰出来般其懒如猪。很多人这一辈子，除了从繁体文中借用的那些文字，还真没写过一个正宗的汉字。更何况是演变之后的简体字呢？
“药用红花油，祛风活络、消肿止痛。用于风湿性筋骨关节酸痛,手足麻木,以及跌打烫伤外用止痛。知名厂家出产，零售价仅1000日元（约合人民币80块）一瓶，批发九折，有熟人还可以打八折。”
墨羽熟练的介绍着药品的特性，忽然问道“你见过送1000日圆的礼物追女朋友的男孩子么？”
红花油和云南白药可是资深驴友的两大法宝，出门总是习惯带上两瓶以防万一。当初大一刚进学校那会儿，没啥课，墨羽就合几个医专的驴友凑在一起，野心勃勃的要解开药用红花油和云南白药的制作流程，说是要给广大驴友省银子——其实那才几个钱，纯图一乐。结果呢，失败了，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如果云南白药之谜被几个愣头青在实验室里就解开了，白景琦估计得从坟墓里被气活过来。红花油倒是做出来了，但是却完全没有预料中的功效，墨羽讨了一瓶回去作纪念，刚放桌上就不知道被谁拿去了！结果当天晚上楼下寝室搞聚餐，炒的菜一股红花油味，味道居然还不错···
旁边忽然走过两个小孩，看上去明显还是小学生，带着黄帽子那种。
“步美，你当我的女朋友吧！”
“光彦，可是元泰也和我说了相同的事情！”
“你答应了？”
光彦紧张的看着步美···
“还没有，我跟他说我要考虑一下···”
“这就好。”光彦明显松了一口气。
“光彦···”步美忽然叫道。
“怎么了。”
“如果你给我买冰淇林吃，我就做你女朋友！”
小女孩很郑重的说出了这句话，也许在她看来，吃冰激凌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你说真的？”光彦高兴的跳起来，“那快点和我来。”
光彦拉着自己小小女友的手，一起迈进了前方的冰激凌店里。
店铺上方的招牌上清晰的写着，双彩球冰淇林，零售价250日圆···
墨羽，美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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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美奈子还是收下了那瓶红花油，毕竟不是任何人都会痴迷到相信爱情小说里的三流狗血剧情。
墨羽的性格温和，喜欢开点小玩笑，做事的时候又毫不含糊，对于美奈子的疑问也尽心解答，而非日本传统里那种以欺负新人来获得愉悦感的变态前辈，更不是墨羽看的日本小电影中经常登场的对女后辈动手动脚的色狼前辈。当内心的警惕感消除之后，人与人之间成为朋友，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前辈你刚刚解说药品的时候口才挺不错的！”
美奈子歪着头，奇怪问道，“我以前还没见过一个像你这么能说的。您没去拿话筒真是可惜了。”
“很能说么？”
墨羽托着下巴，自我感觉良好中，“或许我在这方面还真有点天赋。其实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愿望还有个远大的梦想！”
“当明星？”
“人民艺术家！比明星可强多了！”
“很远大的梦想啊，可为什么放弃了？”
“因为我父母一直跟我说，别当流氓···”
墨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美奈子还在感叹因中文的博大精深而无法理解流氓与人民艺术家之间的关系，却不知听闻肚子打鼓。
“咕咕~”
“咦。忙了这么久，连时间都忘了。”
墨羽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下午1点整。
“要吃点什么？”
“前辈请客么？”
美奈子半开玩笑道。
“当然是了！”
想到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墨羽心情大好，豪气干云的说道，“随便点！”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不妥，连补充道。
“当然，如果实在太贵，我付不起只有把你抵押给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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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成功啊！”
海岸临时指挥部，宗方诚一紧张的盯着正在预备执行拖吊作业的GUTSWING2。
宗方很烦，之前不知是哪个混蛋写的那篇抨击TPC的文章，给TPC各部门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特别是负GUTS工作的他和居间惠。
“报纸的事情只是个引爆点。民众也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怪兽大时代的到来，他们内心的焦虑和疑惑，积压许久，什么时候集中爆发，只是时间问题。这种事情，早点总比晚点好。从这点上来看，这张报纸，反倒是干了件好事。”
泽井总监在办公室中，这样说道。
“我可不认为我们TPC向上面说的那样无用。我们的辛苦，那些家伙真的都没看到么？”
宗方抱怨道。
“民间人士对于我们的工作不了解，也只能从外部得到的只言片语来推测他们想要的事实。”
居间惠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
“可问题是这些事实可是太‘真’了，如果TPC真的像里面说的那样没用，我立刻辞职。”
宗方一脸郁闷。
“至少在几次对抗中，GUTS失利是真实的吧！”
居间惠指出了所有GUTS队队员的痛处。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场出色的作战，来回应社会各界对TPC的质疑。这是计划——”
······
“马上烧掉？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
居间惠皱起了眉头，对于手上这份计划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样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
“我理解你的感受。”对此，总监也表明了自己的无奈，“这是参谋总局开会决定的。当地居民强烈要求，那一具尸体实在是太臭了，而且还要担心是否会造成海洋污染。”
“如果有问题的话，那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居间惠心头还有顾忌，语句中带有些许曲线救国的味道，泽井总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焚烧工作就在当地进行吧！”一句话，堵住了居间惠的嘴。
“不，我觉得还是运到海上去烧吧，那样比较保险。”
宗方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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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娜，大古，报告情况！”
他的声音通过通话机，传入了GUTSWING2的驾驶舱。
“准备工作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起吊。”
“好，现在开始。”
几枚特殊合金制造的吊钩，牢牢勾住了怪兽的尸体。
“好，就这样，慢慢的。”
在宗方的注视中，GUTSWING2在加速器的加持下，将怪兽缓缓拉离地面。
【成功了！】
大古满心欢喜，却听丽娜忽然疑惑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好奇怪，这怪兽怎么变得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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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对怪兽出现有什么看法？”
小饭馆里的彩色电视机上，正播放“怪兽来了，我们应该···”
“如果我的房子被怪兽弄坏了，我想我会很生气吧！”
这是一位笑眯眯的，略胖的上班族的回答。
“那个叫什么，GUT吧，如果他们不努力把怪兽除掉，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很难过啊！”
这一位家庭主妇，更是不堪，连GUTS的名都记错了，完全不能指望发出任何有价值的言论。
他们就代表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与“非正常”毫不相关的人的生活。
【现在GUTS的压力应该很大吧~】
墨羽暗自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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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饭午饭，结束了关于因恶臭产生的病危患者的采访工作后，墨羽和美奈子再次回到了海滨的发现现场。
“这只怪兽早就该清理走了，为啥等到现在才弄。”
“我反而觉得他们是不是动作太快了点？”
墨羽有些担心。
“光是组织专业人员分析怪兽的身体组成成分，速度也不应该这么快吧。”
“人家是专业人士，我们这些外行就别跟着操心了。”
“说的也是。”
墨羽点点头，同意了美奈子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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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怪兽的脖颈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怪兽体内一些不知道积存了多少年的奇怪零碎撒了一地，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恶臭再次在海滩上弥漫开来。
墨羽和美奈子同时捂住了口鼻，转身向内陆逃离。
与此同时，怪兽尸体表面的皮肤忽然变成泥浆状，已经固定好的钩爪无法抓住这些比豆腐还软的组织，丽娜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怪兽尸体掉落到地面。
“失败了！GUTS的怪兽起吊失败了！”
著名外景记者佐藤香里大呼小叫，摄影家将她在现场的情况通过电视，传达给各处的人们。
“纳尼？”
她忽然愣住不动，一个恐怖的消息让她的腿脚发软，险些站不住。
“各位观众。”她几乎是颤抖着在发言。“这只怪兽，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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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被取名为西利赞的怪兽，无视海滩上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蚂蚁们，朝着自己选定的地方走去。
“他这是要到哪里去？”
沿着地图一路向北，宗方很快发现了怪兽移动的终点。
“是北川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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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4:35
攻击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掘井帮不上忙，索性在沙滩上的简易实验室里，开始分析怪兽的身体成分。
“哎呀呀，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化验室中，掘井正美正从一团团大便一样的怪兽赃物里向外掏东西。
螺旋桨，残骸，鱼雷碎片，还有来历不明的钢板，都被腐蚀出了一个洞···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肚子里吞啊。”
强忍着恶心，正美把一块钢板清洗干净，却在上面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字母。
“你好，这里是指挥室。有什么事么？”
“野瑞，这里是掘井正美，你帮我查一查有没有编号为KG——198的船只。”
“请稍等一下。”
“抱歉，掘井，船只分类里并没有你所要找的资料。”
“现在我帮你扩张一下搜索范围。在所有与水有关的交通设施里寻找一下，但是搜索出的选项太多了，你还有其他什么线索么？”
“你等我一下！”
正美再次在那堆垃圾中翻找起来，最后找到另一块画着红蓝白标志的钢板，“对，是美国船！”
“掘井，目标已经找到了。符合你所描述的数据是，美国的KG——198核潜艇,50年前在日本海失踪，后来就再无音讯。”
原来是核潜艇啊~
等等，核潜艇，
核！潜！艇！
掘井，野瑞，对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