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帝国骄雄（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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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卡斯特利普动乱的时候。从帝都奥丁奉命而来的俢姆德提督率领着7500艘舰船在卡斯特利普星域的第三行星阿肯纳斯沿着行星轨道布阵。远道而来的俢姆德提督显得并不是太紧张，对手毕竟只是门阀贵族的私兵组成的舰队而已，虽然在舰船火力和装甲方面并不逊色于帝国军的正规舰队，但是在实战经验方面则差的太远。而在距离俢姆德舰队约不到0.5光年的位置，第二行星达拿都斯特，卡斯特利普家的私军组成的舰队也已经严阵以待。总数9600艘的舰船阵列森严，进退调度之间显得法度严谨。
“公爵大人，舰队已经完成编列，随时可以出击。”一位缠着头巾，左眼带着蒙着眼罩的年轻人用恭敬的语气提醒主君。
马克西米利安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年轻人，神情桀骜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辛巴达，接下来继续好好表现。”
独眼的年轻人眨了一下仅剩的右眼，水蓝色的眼眸里并没有情绪的波动，他微微躬身行礼，“请阁下放心。”
马克西米利安看着辛巴达迈腿抚胸躬身一连串的动作，纵然出身高贵也不由得心里暗自点头，真是一等家臣的风范，回头一定要重重的赏赐他。此人不光才能出众，风度礼仪谈吐也都非常对自己的胃口。费沙的吸血鬼推荐过来的军事顾问果然才能非凡，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此人长期为自己效力才行。
俢姆德提督已经发现了对方在第二行星布阵，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敢发动突袭。在卡斯特利普公爵的亲自指挥之下，总数9600艘的舰船编队以纺锤形态编成，快速的朝着第三行星袭来。
“这么远的距离就使用纺锤之阵，不怕速度太快队形脱节么？哼，这些高贵的贵族老爷，脑子里都是麻绳么？”俢姆德提督冷笑着看着对手的纺锤快速朝自己冲来，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只需要在对手快要抵达时，几轮集中攻击，然后移动阵列就可以让对手攻击彻底落空。
“全舰队组成鹤翼之阵，两翼拉伸，准备集中火力炮击敌人阵列端头部！”
卡斯特利普公爵旗舰洛基。
“公爵大人，敌人如同我们预料的那样编成了鹤翼之阵，估计是希望在进入射程之后用集中火力炮击我军端头部，然后两翼拉伸加以包围。”辛巴达不急不缓的声调让一贯急躁神经质的马克西米利安进入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悠闲状态。
“呵呵，那么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公爵大人提起右手朝前做出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遵命，阁下。”辛巴达躬身行礼之后用温和而清晰的语调下令，“前队减速拉伸队形为偃月之阵，后队分离加速直击敌军右翼。”
旗舰发出的指令迅速传遍了舰队，马克西米利安舰队以速度优越的炮舰为主，名为辛巴达的军事顾问在开战前便根据舰队的组成特点将队形进行了精心的编排。后队在接到指令之后，非常顺利的与前队分开之后转向朝着俢姆德舰队的右翼刺去。
“这，这~”俢姆德提督的鹤翼之阵刚刚布置完毕，各舰在他的指令下正调整好了炮口准备集火对手纺锤的端头部，眼看对手的纺锤瞬间一分为二且改了方向。俢姆德提督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起来。“他们要干什么？”
水蓝色眼眸的军事顾问没有让俢姆德提督的疑问持续太久。马克西米利安舰队的后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俢姆德舰队的右翼，阵型的优势使得他们非常顺利的突入了敌阵。而这时候俢姆德提督甚至来不及变阵！
“太好了！”马克西米利安公爵重重的挥了一下手，脸上全是兴奋之色，俢姆德舰队爆炸的舰船让年轻的公爵大人兴奋异常。“女武神准备出击！”
“大人。”辛巴达伸手阻住传令兵，语气平和的建议到，“突入敌阵的后队位置非常不错，而且火力凶狠的打坏了敌方的指挥系统，相信短时间内他们无法重建指挥体系。”
“没错，所以我让女武神编队出动，进一步扰乱他们的阵型。”马克西米利安没有介意对方质疑自己的指挥，而是罕见的耐心解释起来，或许任何暴脾气的上官在面对辛巴达这样谦和有礼的下属时都会收敛脾气吧。
“属下觉得出动舰载机实在是妙不可言的举措，但是让雷击艇编队出击会不会效果更好呢。”
“雷击艇？唔，雷击艇的威力确实非常可怕，但是速度……”
“敌方目前反应不过来不是么？”辛巴达指着大屏幕，“雷击艇的恐怖威力相信会让他们彻底沉寂下去的。”
“！有道理！好，好好，哈哈哈。”
如此暴力又血腥的提案显然符合公爵大人的胃口，战舰洛基发出的指令瞬间就传达到了前方的部队。
“雷击艇编队出击！”
随着指挥官的指令，身材短肥动作笨拙的雷击艇编队从马克西米利安舰队的前锋部队里激射而出，他们在已经被击毁中央部，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敌军右翼里肆意的拉近距离，然后将一发又一发的高爆融合弹甩进敌阵。
“我军右翼遭到毁灭性打击，已经失去持续作战能力！”
“敌军前队逼近我军本队！”
“……”
传令兵的哀鸣让俢姆德提督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为什么转瞬之间局面就急转直下，自己预料中的集群炮击尚未打出就被对手抢先袭破了右翼。而现在对手前队也已经到了面前。
“旗舰附近空域遭到炮击！”
擦过舷窗的亮光终于让俢姆德提督清醒过来。
“还击，快还击！”
然而这个时候为时已晚，击溃了右翼的马克西米利安后队已经收起了雷击艇编队，暂时放弃了追索残敌，从一侧包夹过来。留给俢姆德提督的时间不多了。
场面的巨大优势让马克西米利安公爵兴奋起来，他开始手舞足蹈的指挥舰队加大火力攻击俢姆德舰队的残余部队。军事顾问辛巴达没有再打扰雇主的兴致，他谨慎的退了一步，抚摸了一下罩着眼罩的左眼，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公爵大人奢华的座椅所形成的阴影里。
俢姆德提督拒绝了对方投降的提议——他的家小都在奥丁，光是战败还不至于祸及家人，如果投降叛军的话就后果就严重了。随着俢姆德提督的坐舰被击沉，阿肯纳斯战役结束。来自帝都奥丁的讨伐军俢姆德舰队7500艘舰船大部被击沉，少量被俘虏。卡斯特利普公爵家的私兵损失不到500艘，可以说是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这次，第一次讨伐战彻底失败，这也是扇在国务尚书和帝国军部脸上重重的一记耳光。
安福尼侯爵打断了希尔菲卡子爵的回忆，“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实际指挥的并不是马克西米利安，而是这位名为辛巴达的军事顾问？”
红发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包括后面的第二次讨伐军失败，也是这位军事顾问指挥的。他叫做辛巴达·冯·杜尔翰，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安福尼侯爵像中枪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这里有一张他的相片，他一直包着头巾，不过据可靠情报，他的头发颜色是亚麻色的。”希尔菲卡拿起桌上的手提电脑，按动了几个按钮，“我们假设他没有包着头巾，眼睛也没有瞎的话，他应该是这个样子~”
安福尼侯爵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亚麻色头发梳着中分的男子，那水蓝色的眼睛仿佛无时不刻都透着温和。
“我听叔父转述了你的黑路历程，所以我就想起来问一问你~”
“你等一会！”安福尼侯爵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提电脑，里面有他当年偷拍下的一张相片。那是曾经一起趟过黑路的小伙伴的样子，多年之后他依然没有忘记。
两张相片放到了一起，安福尼和希尔菲卡面面相觑。
“这么说他的名字是辛巴达·冯·杜尔翰~”安福尼侯爵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既然都进了我西南系的领地，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希尔菲卡耸了耸肩，“或许他并不想做你的家臣吧。”
“……希尔菲，你这种专找痛处下手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安福尼侯爵瞪眼看了一会相片，回过头看着希尔菲卡，“既然说到了黑路，你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没有人敢问你失踪的那2年去了哪里。”
往时遇到这个问题，希尔菲卡总是会沉默，安福尼也没奢望这次他会说实话。然而红发的年轻人今天仿佛改变了许多一样。
“也没什么，我被人贩子抓住了，辗转去了一趟地球好不容易才脱身。”希尔菲卡阴冷的语调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安福尼惊愕的看着好友，黑路的恐怖他亲身经历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运气简直是太好了。
“仇人这么多年来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个暂时不大好动。”
“难怪和你做交易的奴隶贩子有时会出事……”
希尔菲卡的语气越发冷峻，有些像是毒蛇吹出信子时的嘶嘶声，“我有按照约定付足了款项，回程的时候遇到海盗和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那个你已经发现了么？”
“嗯，他早就忘记此事了。”
“但是你不会忘记的是么？”
“当然~”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秘辛的希尔菲卡仿佛也有些累了。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我说，我们去吃晚餐吧——或许是最后一餐了。”
“你这乌鸦嘴！”安福尼看了一眼挂钟，“时间还早，我们再聊聊。”
“……好吧，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吧。下次真的可能没机会问了。”希尔菲卡无所谓的重新坐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杜尔翰那家伙后面去哪里了？”
俢姆德提督的舰队覆灭之后，大为震怒的奥丁派出了第二支讨伐舰队。已经对军事顾问言听计从的马克西米利安公爵这次没有硬憾，而是佯装败退，将对方引入月神首饰的攻击范围，随后他就与自己的军事顾问一起欣赏了一场华丽的烟花秀。
花了天价的月神首饰在费沙技师的精心调试之后成功的展示了自己不菲的身价。总数十二个的杀人卫星隐身于小行星背后，帝都的讨伐舰队根本未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入死神的陷阱，反而叫嚣着派出了强袭登陆舰准备登陆卡斯特利普主星。
操控卫星的费沙技师低声询问道，“大人，已经可以攻击了。”
马克西米利安一身休闲服饰，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屏幕上越来越近的讨伐军。
“开始吧！”
可以360度攻击的杀人卫星立即开始行动，依靠太阳能的卫星获得了几乎半永久的续动能力，上面搭载的雷射炮，负电粒子光束炮，中子光束炮，热线炮，雷射核融合飞弹，磁力炮等强力武器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可以轻易击毁战舰。12颗卫星联动的模式更是几乎让整个卫星轨道没有一丝可以突入的死角。
“这是什么？！”
“敌袭，敌袭！”
突如其来的射线和飞弹让讨伐军的将士乱成了一团，前锋部分的舰船瞬间就被击毁了，后排的舰船想要还击却发现找不到对手。搭载有如此强力武器的卫星体积并不大，很难被舰炮所瞄准，而且启动联动模式的卫星彼此掩护，最先进的电脑可以预判敌袭的位置而提前移动位置。即使非常幸运的击中一发，卫星表面的散射涂层也能让舰炮的威力迅速扩散而无法形成实质性伤害。至于飞弹倒是可以摧毁卫星，但是命中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灵活移动的卫星即使被飞弹锁定，也可以瞬间发出无数的光线击破飞弹从而防护自身。
“哈哈，哈哈！”年轻的卡斯特利普公爵在这毁灭的盛宴里笑得酣畅淋漓，他举起酒杯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示意大家痛饮。侍女随即送来盛满美酒的的托盘，站在公爵身侧的杜尔翰顾问并没有接过酒杯，他在仔细看着讨伐军的覆灭和杀人卫星的运作过程，良久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尊坐上得意大笑的公爵。
“他是提前知道卫星的威力恐怖如斯，还是纯粹对自己的信心爆棚而已呢？”包着头巾的顾问低下头轻笑了一下，“反正不关我的事就是了。”
大为得意的公爵大人重赏了费沙技师和军事顾问，随后下令大开宴席，狂欢的夜晚开始了。
“在那场宴会上，马克西米利安的一个幕僚提出了乘机袭取马林道夫伯爵领地以扩张势力，这笨蛋居然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第二天就顺势扣押了来劝说的马林道夫伯爵。”希尔菲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然后你就立刻出兵去协防马林道夫伯爵领对吧？”
希尔菲卡点了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军事顾问失踪了。据一同前来的费沙技师说，在晚宴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杜尔翰。”
“然后就是纳尔维战役，你和伊利尔塔打败了马克西米利安~”
“说实话，如果他的军事顾问还在，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当时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什么准备？”
“如果他不听我的执意要占领塔普苏斯星域，我只好杀了他了。”
“！”
希尔菲卡耸了耸肩，“他虽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西南系联盟的利益谁都不能损害！打败他的舰队我或许做不到，杀掉他自己还是可以试试的。”
“结果是你们在纳尔维行星打得马克西米利安大败~”
“他的舰队表现和前两次差了太多，完全没有了统一的编制和进退调度，我和伊利尔塔没费太大劲就打散了他的编制，然后他就径直逃走了。”
“杜尔翰为什么在这个当口离开他呢？”
希尔菲卡有些悻悻的看着安福尼，“或许他仍旧记得你的情意，不想与你为敌吧——这么说你是不是很舒服？”
“你说什么呢？应该是别的原因，呵呵。”嘴上说着一套，但是安福尼侯爵的鹰钩鼻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变大。他摸住了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朝好友摆手示意没这个可能性。
“对了，希尔菲，你为什么不去看珊娜？她可是你表妹，你是她最后两个亲人之一了。”
“我想你把她照顾得很好~谢谢你，艾特，真的。”
安福尼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希尔菲卡，“你还是放不下希尔德，对吧？没用的，她一点都不喜欢你。”
希尔菲卡没有说话，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拉了一下友人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会客厅，朝餐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