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回 疯狂复仇

得孤云教主应允后,云纵天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到客栈。云纵天知道自己对孤云教主而言已无利用价值,而他也已打算索取自己性命,如果再不去实现心中所想,只怕自己永远都要留下遗憾了。

但云纵天又知道孤云教主乃心思周密之人,他今日既现杀意,想来不会太过放纵自己随意行动。而外面圆月未堕,他出去也只会更加难受。如此,云纵天便假装入睡,待得窗外不见月光之时,他才悄悄潜入窗台外的河流中。

云纵天是对的,孤云教主在客栈外守了上半夜,然后又安排人守候下半夜,只是他们都想不到,云纵天会在黎明前夕遁入河流出走。

云纵天在水下闭息半晌,待确定随河流飘走的足够远了,他才悄悄浮上岸来。他的目标非常简单,就是城南相府、城东刘豫章及怀化将军府。

是夜,秦让在睡梦中被人割去首级,其兄知枢密院事秦伯阳亦病中受到惊吓而亡;原少师刘豫章于府中遇刺,一门男丁皆死于非命。

云纵天手刃仇家自是快意非常,但一番杀戮后,当他赶到居所稍远的怀化将军府邸时,萧人杰已经趁着天色朦胧进殿早朝去了。云纵天也算官家出身,知道这怀化将一旦去了早朝,必定要入夜才能归来。而天尊教那端,想必孤云教主白天也会找寻与他,若此行杀不得萧人杰,恐怕从此就再无机会了。

云纵天如此一想,便急急朝着皇宫追赶而去,果在宫门口追上了萧人杰。只是此地已有禁军把守,若强行杀去,只怕要引来千军万马。

“便就千军万马又如何?我只需再杀了此贼,便就彻底的报完了仇,死了也有颜面去见爹爹。”云纵天心中默念道。

便见他心下一狠,遂仗着离殇剑冲杀过去,只长剑一荡,便引得剑气将萧人杰杀下马来。宫门守卫见有人行刺怀化将军,便当下发出信号,片刻即有千百精锐甲士围将上来。

云纵天自知时日无多,亦不敢公然杀戮禁军做出谋逆举动,见如今大仇得报,便纵天狂笑数声,最后才把离殇剑往项上一引。

云纵天虽然自刎而去,但一夜间有三位朝廷大员死于非命,尤其是那萧人杰竟然就横尸于皇宫门口,朝堂岂能不为之震动?高宗于是亲自责成禁军殿前指挥使调查此事,多部要员也参与其中,势要将此忤逆之人的阴谋诡计挖出来。

一时间,临安城内鸡犬不宁。

孤云教主见云纵天并未去迎龙山庄挑战赵承宗,便也猜出其中问题。孤云教主于是匆匆赶回客栈,却并未见到云纵天,如此就更坚定他是去找仇家报仇了。孤云教主后悔不已,又暗呼不妙,遂不分青红皂白的叫卜算子即刻出城。

但临安城四门紧锁,哪里出的去?卜算子又只得潜回躲藏。而朝廷官员已经从云纵天身上查出了天尊教的信物,再加上其面带眼罩的特点,不久便被百姓指认出来。如此,数百精锐禁军便将天尊教下榻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卜算子大呼不妙,偌大个临安城便顿时无藏身之处了。就在这万分着急之时,卜算子忽然想起迎龙山庄乃高宗御赐金匾之地,或许那里还能保他一命。只是迎龙山庄马场还聚集着天下群雄,禁军查探也必定会去那里,而卜算子如果不想被当众认出来的话,除了要设法留在山庄阁楼之内以外,还得乔装打扮一番。

卜算子于是换来一身旧袍,然后又剃去胡须,待往面部敷上细粉后,便在无人认得了。乔装完毕后,卜算子重新以洞庭先生名号造访迎龙山庄,虽未遇得赵承宗,但却也刚好避开了官府搜查。

赵承宗在马场招待完群雄后,便于黄昏时候才回到山庄内,正好见到了在堂内等候的卜算子。虽然对方口口声声以洞庭先生自居,但赵承宗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夫听闻赵庄主有孟尝之风,遂趁着武林大会之机前来拜会。今日一见,果然豪气干云。”卜算子感慨道。

赵承宗却依旧谦逊一番,只与他闲谈些风雅话题。卜算子见赵承宗如此谨慎,却也暗觉失望。却在二人闲聊间,堂下有人急急进来向赵承宗汇报,赵承宗于是离席探听,听罢却是又震惊又兴奋起来。原来来者所报消息,正是云纵天接连刺杀朝廷要员之事。

赵承宗本不愿天尊教独霸武林,奈何其势力庞大,且云纵天又武功盖世,实在是拿它没办法。可如今云纵天自己作死,非去招惹朝廷,如此天尊教岂有活命机会?但赵承宗高兴过后,却又困惑起来。这云纵天毕竟在江湖称雄十年之久,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为何要与那几位朝中官员过不去?

赵承宗不想可人等候太久,便若无其事的返回堂内。二人再简简聊了一番后,赵承宗便叫下人到附近客栈为洞庭先生安排住所。卜算子知道外面风声正紧,却哪里肯去?

但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便只好故作深沉的笑道:“我远道而来可不是要庄主安排一个住处的。”

赵承宗不明白他所指,便追问一二。卜算子只好以武林风云变幻为由,再结合五行命理胡诌一番,直言今日来此是为寻求不世奇才的。赵承宗听多了奉承话语,自然不会当做一回事,但对其中所谓命理推演,他却也是将信将疑。

卜算子见赵承宗似乎不为所动,便寻思再三,最后才迟疑道:“我此番来拜会赵庄主,乃是替一位高人传话,今夜且在府中高台单独等候,切莫错过。”

赵承宗却是十分纳闷,这洞庭先生所讲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来找自己又所为何事呢?

卜算子见赵承宗略有思虑,便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卜算子也是在打一个赌,那就是孤云教主今夜会不会来迎龙山庄。理由很简单,赵承宗当年救了赵高后被赐予十卷丹书铁券,可免一切罪责,孤云教主如果不想天尊教就此被朝廷一扫而光的话,那么他就必须求助迎龙山庄庄主。而赵承宗虽不待见天尊教,但归附天尊教旗下的万千江湖人士就正在迎龙山庄马场集会,朝廷一旦仔细追查下去,他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