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三百五十三章:魔屠图现
”魔?这里是魂界,怎么会有魔?“阎霄心中一阵疑惑,眉头微皱的看着唐崇明。
”哦,我倒是忘了,你并非此界之人,自然不知道,封魔之说。“唐崇明看着阎霄的神情微微一愣,转念一想。
”魔,在这庚罗星海十八界面之中,是极其危险之族,无论那一界,都有那么一幅魔屠图,此界,定然也不例外。“
”而你可知道,这魔屠图之中,所绘何物?“唐崇明看着阎霄那一脸不解,反问道。
阎霄微微摇头,魔,从来都只有在说书人口中听过,皆是一些什么神魔之争,仙魔之斗,而世间是否真有魔,那可真是无从说起。
就如同仙,世人都说神仙好,苦修万年谁知晓,在阎霄心中,仙与魔,都是那么的触不可及,唯独魂与鬼,其时有听闻。
诸如魂为人之根本,鬼为无根之魂等等,可与仙魔一样,阎霄自己,也从未听过。
”魔屠图上,描绘的是一代仙机真人,所预测到的一角未来,那上面,满是魔人弑杀各族的画面,每一张,都不尽相同,可其内容却又大致相仿。“唐崇明稍稍一顿,似想起了什么。
”什么样的一角未来?“阎霄追问道。
”魔世!!“
“魔世?“阎霄听罢,神情为之一惊。
魔,从古至今,都是无尽恶念的著称,嗜杀,嗜血,与时间一切美好为敌,故而往往一谈及魔,无一不言魔色变。
可偏偏,魔又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世间必需存在的暗面,让无数道仙欲斩尽杀绝,除之而后快,可这,何尝又不与魔,有着同样的本质。
“老夫不清楚你所在界面对魔的定义为何,可在这庚罗星海中,魔,才是本源,故此,你所看到的这个魂界,因为有魔的存在,才会变得如此。”唐崇明神色肃然,仿佛在其眼中,魔才是正统。
“既然你说魔才是这庚罗星海的本源,那为何,那些魔屠图上,会有如此画面,若真是如此,那你所说的这十八界面,为何唯独魂界变得如此?”阎霄讶然,唐崇明口中所述说的魔,跟其所在的人界,完全不同。
“之所以你会觉得魔就是恶,定然是你所在的界面,记载上古之事的古籍,寥寥无几,而这庚罗星海的十八界面不同,哪怕过去千万年,仍然可以寻到上古之争的蛛丝马迹。”唐崇明喃喃道,似乎其所说的蛛丝马迹,已然在手。
“咳咳,上古之争,天地万界相互制衡,直到被妖族大能一斧劈开混沌,清着轻,浊着沉,形成了天地,而自那以后,原先相互制衡的诸多行,便被分割开来,倒也平和了许久……”唐崇明轻咳几声,继而说道。
“开天地?不就是盘古的神话?”阎霄为之一惊,难道真的发生过盘古一说?那女娲造人,仙界?难不成真的存在?
“当时,天地万物各自分离,阴与阳分,天与地离,此乃两大行,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两极,都被那一斧之威,分离开来,使得本来的平衡,失去了制约,随着时间长河的推移,这些两极,逐渐的消散,以至于仅存的那些,不得不去寻找另一面,就像善念,需要恶念的存在才得以体现,光明,也要有黑暗的衬托,才得以昭彰。”唐崇明徐徐道出。
而阎霄听着听着,令其有种仿佛回到了西凉国丰庆镇之时,在那石板街上,听说书人讲故事的感觉。
“如今的天地,两极匮乏,可偏偏,仙界独断专横,将十八界封印隔离,远离他界,令十八界面,有不少,已经开始崩离解体,不复存在。”唐崇明说罢,语气之中,略微带着愤怒。
“你怎么知道,是仙界如此作为,那魔屠图都如此描绘,说不准,是由于魔念太多,导致魔显于世,仙界才会如此。”阎霄反驳道,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仙人,会是如此行事。
“桀桀,不过,这都是老夫的猜测,是与不是,自当有能者知晓,老夫,还未到那个境遇,只不过老夫对魔道亦有所参悟,才会有如此察觉。”唐崇明略微沉吟,停止了述说。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月氏封魔,是怎么一回事?”阎霄问道,心中,隐隐为两人感到有些担忧,毕竟,那两人,也称月。
“倒是老夫扯远了,月氏,乃是我灵界之中,一门地位森然的氏族,其地位,在灵界内,无人可比,原因,正是传闻,其血脉之中,封印着上古魔族之魂。”唐崇明神情严肃,似乎在说着一件了不得之事。
而阎霄不知,月氏一族的奇特,在灵界,是家喻户晓的,时常听闻月氏一族一旦修为达到某种境,就能唤醒封印,进而引导庚罗星海,冲出封印之说,而庚罗星海的十八界面,封印大都是以仙灵之法所禁,故而,也就传出,月氏一族体内封印的,是上古魔神之魂。
“上古魔族?怎么会有活的这么长远的魔,真要是有,恐怕,也是一培枯骨了罢?“阎霄不以为然道。
”你可知道,破开天地之人,是仙是魔?“唐崇明反问道。
”能有如此神力之人,定然是仙!“阎霄不假思索的回道。
”仙,桀桀,那是上古大妖!盘古氏!你所在界面,流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唐崇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上古时期,仙神众多,与龙、凰、皓、灵各大族群为首,几乎占据了混沌的大半,而当时的魔族,虽然嗜杀,可却从来没有拉伙结伍,直到仙族,对魔族发动了灭族之战!“唐崇明森然道。
”灭族?魔族怎么可能灭得完?只要有邪念,就会生魔,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现灭绝之事。“阎霄回道。
”桀桀,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那会,魔族,是与魂界一般,以一界之力为主之氏族罢了,就如魂界诸修,所修之道,为之魂力,而灵界,修的,是那灵力。“唐崇明继而说道。
”那你这么说?魔族,其实就是魔界?也并不是我所认知的那般,尽是作恶多端之族群,而是一群以魔力为道的寻常之人?“阎霄讶然,不置可否道。
唐崇明微微点头,似乎在说,你总算开窍了。
”当时的魔族,几乎被尽数磨灭,导致魔界崩塌,魔力四散,可其余界面之人,对魔力,可是丝毫没有抵御之力,在魔界,魔族修行魔力,完全不惧修行之时,对自己造的影响,哪怕修行魔力,会形成嗜杀之心。“
”可就在仙界联同诸界,一同将魔族几乎灭门之后,他们才发现,所犯下的逆天大错,魔力四散,朝着其余相邻的界面纷纷涌入,而当时,他们就做下了一个愈加不可饶恕的决定。“唐崇明双眼赤红,情急之时,双手还紧紧的握着拳头。
”你说的?难道是封印庚罗星河之事?这十八界面,难道……?“阎霄诧异,丝毫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没错,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庚罗星河,遭封印至此,致使许多族群灭绝,魁拔界,皓兽界,一一崩塌,而依我看,这魂界,恐怕不出千年,亦会如此!“唐崇明语带愠怒的说道。
“崩塌!”阎霄神情惊讶。
在其看来,西郡十六国之间的争斗,那另无数城镇乡村都毁之一旦的战事,就已经够惨烈了,可如今,唐崇明所描述的,是一片天地的毁灭,一片世界的崩塌,令其实在是不敢想象,那是如何的一场灾难。
“那敢问唐老,如今庚罗星海之中,还有多少处界面?”阎霄问道,其担心,若是还有比之魂界更为不堪的界面,而若是柴笙等人不幸落入其中,又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还曾去过别的界面不曾?”唐崇明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在其看来,阎霄如今的修为,完全不可能去得了别的界面,光是那界壁之力,就足以将其压成肉饼了。
“那倒没有,只是在偶然落入魂界之时,并非自己一人,而是随同几位朋友一起,而今,对这几位朋友的处境,颇为担忧。”阎霄微微作揖,向唐崇明拜道,希冀能够从其口中知晓所有之事。
“你个小鬼头,到挺重情义……”唐崇明脸上一闪即逝的诧异神情,微微笑道。
“还请唐老明示!”阎霄再次拜揖。
“也罢,就算你知晓了,又有可用,十八界面,如今,我所知道的,就已经有三处,处于归墟状态,而界面归墟,亦说明,其内所蕴含的独有的界面之力,往别的界面混肴一团,更别说,那其中,有一处魔力气息较为浓郁的界面!”唐崇明喃喃说道。
“魔力气息浓郁之界!那是何界?难不成十八界中,有魔界存在?”阎霄眉头轻佻,问道。
“呵呵,魔界,那可是与之仙界并列的界面,哪是我等霄小界面能比的……”唐崇明戏谑道。
“魔界有这么大?那仙界亦是如此,为何就能将魔界扫平了?”阎霄一听,顿时兴趣又来。
“又绕到仙魔两界上了,算了,这些太过遥远,你还不足以知晓,你只需知道,十八界面连在一起,也不足仙界的一角,而如今你所在的这里,虽然亦是魂界,可你可知晓,这里,只不过是魂界与妖界所相互侵蚀的一处,故而,这里的北境,才会能够穿插至妖界,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挺好,可以看看,两界共存,能否又新的突破!”
“新的突破?”阎霄眉头一皱,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使得其对于这片天地,愈加的感到无法理解。
“罢了罢了,说多了,你也只会感到脑壳生疼,你只需知晓,通往别处界面,都必须经受得住界壁的相互挤压,而那威力,可比那翀灵老不死的荒莽七踏形成的灵禁,要霸道得多,可不是你那件小小兜衣能够解决的!”唐崇明说罢,看了眼阎霄那微微露出的兜衣一角,忍俊不禁。
“咳咳,那不知,需要何等境界,才可以经受得住,那界壁之威?”阎霄老脸微微一红,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问道。
“那你所知晓的境界,最高为几何?”
“这……在下不才,来到此地不过数月,以我所认知,修为最高的也不过魂烛境罢了。”阎霄不假思索的回道,其所知晓的,自然就是魂烛境修为而已,而释形等境,距离其,还是较为久远之事。
“魂烛,倒也没错,此界之力浑浊不堪,其中以魂力为主,妖力为辅,还参杂着许多其余界面之力,这才让此界的修士,形态如此怪异。”唐崇明稍稍顿道。
“原来此界之人原先并不是如此!难怪,我i说怎么跟来到了那传闻的鬼界一般,原来是这等原因。”阎霄心中释然。
一直以来,其都以为,自己是以活人之躯来到此界,殊不知,此界,也不过是一处异族界面罢了,只因其界面之力诡异,才使得此界之修,形态如此多变。
“此界修魂,你如今,应该就是属于魂星境,只不过,你体内之力,倒不是魂力,若要是加以区分,倒是与我灵界,有些相似,只是感觉更为精纯罢了。”唐崇明双眼突兀的变得赤红,仿佛在将阎霄看穿一般。
阎霄微微一愣,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抵触。
“放心,老夫双眼,乃是你们所说的魂形所致,不过,在我们灵界,是称之为灵身,而非魂形。”唐崇明微微笑道。
“灵身?”
“没错,灵身,十八界面,修行之道大体相同,而融灵境,则分为三阶,以芒、星、烛区分,你所认知的魂烛境,其实,就是融灵境之中的烛境修为。”
阎霄听罢,一副恍然大悟之色,一脸期待的看着唐崇明。
“而融灵之后,则是化形,在灵界,称之为灵形,灵身,灵神,统称为释灵境,是以凝聚异灵之身为主的境界,而此界,我若没估错的话,乃是成为释形境,至于其中区分初中后三期的说法,老夫也不太清楚,你只需知晓,这释境,就是融灵之后的第二大境界。”唐崇明娓娓道来。
“释境?那敢问唐老,在融灵境里,凝聚芒境之时,所形成之形,为之何物?与那异灵之身,有什么联系吗?”阎霄听罢,顿时觉得蹊跷,魂芒境之时,那凰鸟魂形与那龙之魂形,一直让其感到惊奇,这也是为何,其在万木境之中,迫切的想要出来一窥那苍龙真容的原因。
“那也是异灵,只不过,是天地间必须存在的异灵,才得以彰显,天地有识,万物皆灵,而每一处界面,都有这么一块古怪的石刻,上面,记载着一界之中,所有的异灵之称,诸如老夫的九幽螟虫,乃是灵界之中,那灵形刻印之上,排名前百之灵身,而那将兜衣穿在你身的丘道友,其魂形星河之蝰,亦是前百,只不过,比之老夫的灵身排名,略微次了些许。”唐崇明说罢,一股引以为傲的神情油然而生。
“灵形刻印?那此界的刻印在何处?又叫做什么?”阎霄问道,恨不得马上能够去往那刻印面前,一看究竟。
“傻小子!那东西,在这界面,叫做魁形之序!你跟谁扯不好,偏偏跟这灵界的老梆子扯,你这让我这作为师傅的脸往哪搁!”
突然,一阵声音自识海之中传出,正是那许久未曾出现的聂沧云,聂老。
“聂老!你总算出现了!”阎霄为之一凛,心中大喜,传念道。
“嘘,镇定些,别表现得太出格!这唐老儿定然是猜测到你与我有所联系,才会与你交谈甚多,不然,以这老梆子平时的脾性,怎会与你这小辈如此多言!“聂老噤声道。
“这个……此物在这残缺魂界称之何物老夫倒是不甚明了,你大可以去问问聂沧云!好歹,他也是天罡仙界布在庚罗星海十八界面之中的一颗旗子。”唐崇明饶有深意的说道,一脸期待的看着阎霄,会有何等反应。
“此人竟然识得聂老!”阎霄心中暗暗一惊,想到方才聂老所言,明显是不愿让其知晓聂老的存在,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身上有那老梆子的魇凰气息,想必与其有过接触吧,更别说,那气息如此明显,你该不会,是那老东西的族人吧?”唐崇明眉头轻佻,一副早已知晓的神色。
“该死,忘了让你这小子,如何掩饰凰鸟气息了,也没想到你小子如此蠢钝,那拟魂诀,你居然不加以利用!”聂老言语之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凰鸟?在下从未见过什么凰鸟,只不过在某处怪异之境,遇到了一些奇遇罢了。”阎霄经聂老这么一说,转念一想,开口说道。
“哦?怪异之境?竟然有这天地间已然绝迹的凰鸟之魂存在?还这么巧的,被你这小子给融灵了?”唐崇明窃笑道,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那是自然,你以为,哪里都会有万石灵吗?我就是在那里,遇上的这凰鸟魂形!”阎霄继而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
“桀桀,放心,老夫与聂沧云并无恩怨,只是相互间的所认为的真相不同罢了,哪怕你真的与其有所联系,老夫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唐崇明解释道,看着阎霄那略显提防的眼神。
“聂沧云是谁?我真不知道,在哪凝魂秘境之中,有些不寻常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不过,打从哪里出来之后,我身上就有了这凰鸟气息。”阎霄斩钉截铁的说道,令身在阎霄识海之中的聂老,都为之一震。
若不是其知晓来龙去脉,只怕,自己都会相信阎霄所说的一切。
“这,也罢,那凝魂秘境,是个什么地方?你且说说,老夫见识虽少,可在此界,应该能与老夫相提并论之人,不出五人。”唐崇明叹息。
本以为阎霄与聂老有所联系,可看阎霄的那股坚定之色,不似说谎的样子,而之前,阎霄身上那股轻微的魇凰气息,倒也不算十分明显,而如今近身来看,的确不完全是聂老的魇凰气息,反而有些地方,比之聂老的魇凰,还要强上些许,只是阎霄修为尚浅,无法一一探清仔细罢了。
“是这么一回事,我自进入了此境之后,便昏迷了许久,直到在一处镇子上,被人当作鬼兽售卖,之后幸得一老者解救,然后……”阎霄娓娓道来。
将自己在迟良之域逃离沙场之事,简略带过,说成是逃避追杀所致,而柴笙几人,则被其说成是其家属,之后不慎进入异阵之中,而后自己一人鬼使神差的来到森罗鬼域之后,被玄老所解救,然后进入森罗城中之事,一一道出,
至于在迟良之域被聂老所驭凰鸟进附魂识之中躲避,在凝魂秘境之中凝聚万物匀等等,一字不提,就只说是自己肉身奇特,在森罗鬼域之中得到了诸多好处进而凝聚出赤霄龙魂还莫名其妙的得到那凰鸟魂形附在魂器之上一事,粗略带过,令唐崇明,也无法知晓得太过仔细。
可偏偏,在唐崇明听来,阎霄所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无迹可寻。
许久,唐崇明微微叹了口气,神色萎靡。
“本以为你与聂沧云有所联系,便能寄望于其传授于你的九行之术,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意外得到的功法,唉,也罢,好歹,也让你修到如此境界了,不试它一试,又怎会知晓其中是否能有可能!”唐崇明说道,脸上萎靡神情一收。
紧接着,唐崇明便将阎霄凝聚魂星之时,所形成的那雷劫之变化的原因,一一说出,更让阎霄将魂识皈体,去查看如今其体内的星,是否都有九固盘旋。
“什么称之为九固?”阎霄只顾去细看,缺忘了问及,那九固为何物。
“蠢才!九固就是天地之极,万物之尽,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之尽,即为三三之数,乃至九尽,万物之极,亦以此为准则。”聂老略带愠怒的声音传至耳际。
“九固,就是灵之尽,魂之极,魔之巅,仙之边,乃是天地万物之极,故此,在每个境界,都以三为始,以九为终。”唐崇明淡然道。
“原来如此……”阎霄喃喃道,一副大彻大悟之状,并未理会聂老所说。
“嗔嗔,这唐老儿,倒也没说错,万物之极,倒也符合他们灵界情形!”聂老轻蔑之声徐徐传至。
“好好修行吧……别过问太多,知晓太多,对你以后修行百害而无一益,既然你体内所修之力,以灵居多,索性,就以灵为主,修万物之道。”唐崇明娓娓道来,就此闭上眼睛,躺下休息。
而阎霄,双眼清澈,在其看来,与唐老的这番交谈,令其获益良多,至少,他知晓,这个世界,依旧如自己生长的那片天地一般,强者至强,而在那里,他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
不知不觉,唐崇明躺着,而阎霄就着榻下凝神打坐,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数日,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而聂老,也并未打扰其分毫,其知道,这天地究竟如何,必须让其自己亲眼看到,那才为之真,其余所有,不过是虚妄之像,这,才符合其所创立的九行天罡诀之本意。
魂界,如今已是八挂月星,而炎城,并未像森罗鬼域那般,昼夜皆是那耀目的月星,而是时而明亮,时而晦暗的八颗如同灯火的盈月,时而光耀万物,时而阴暗漆黑。
而阎霄此刻,已然回过神来,唐崇明也未做任何阻拦,只是将一块灵玉,交予其手,让其能够随时联系到阎霄,抑或是阎霄,能够在有需要之时,联系到唐崇明。
虽然唐崇明,在这魂界之中,所能够发挥的实力,不过是魂烛之威。
炎城,人烟繁多,在阎霄看来,这些修士的容貌,虽然极为怪异,可好在,没有如同西郡之时那般,虽然都为同一族群,却为了地域之分,相互侵袭,争斗,而这里,倒让阎霄感到了一丝安宁。
”不知月晴月明两人,如今身在何处……“阎霄抬头看天,那漆黑之中,隐隐浮现的八挂月星之影,映入眼帘。
就在阎霄游庭信步在炎城大街小巷之时,此刻的炎城,不时的发出一声惨叫,似乎炎城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袭击这此城诸修。
咻——
”咦?方才那是何物?“阎霄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眼方才在其前方,闪过的一道黑影。
此刻,虽然是黑夜,可炎城之中,四处皆挂着灵石所雕刻成的挂灯,遍布街头巷尾,可依旧有不少地方,极为漆黑,就在方才,阎霄走过之地,闪出了一道黑影,令其顿时驻足不前,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为何我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一般!“阎霄双眼凝重,使劲的盯着四周,快速的找寻着,那心中感应到的一丝诡异。
噗嗤!
阎霄反手就是一拳,使出十成力气,向着身后轰击而去,只见一道数尺长的身形,向其扑咬而来,那眼瞳之处,尽是空洞无神的蓝色瞳孔。
唦唦唦——
一股细沙应声掉落,那道身影就此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是何物?怎会一丝气息都无法感应得到?却又懂得攻击他人!“阎霄看着那掉落于地的细沙,眉头微皱。
这被阎霄一拳轰散的沙团,正是炎城之外,那茫茫炎漠之中,才会形成的诡异之兽——沙兽,其身上,正如阎霄所击散的这头沙犬一般,没有丝毫气息散发而出,若不是阎霄融合了万石灵,能对灵石沙土一类有所感应,恐怕,早就被这沙兽一口住喉咙,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炎城之中,那四处不时传出的哀嚎,正是那些,被沙兽在暗处,一一偷袭的炎城之修。
炎城的某一处,丘弥撒正纳闷着,数个时辰前跟丢的那道身上隐隐散发出灵力气息的身影,却突然被数个诡异身影冲近身来撕咬,虽然并未造成丝毫损伤,可依旧被这无声无息,丝毫感应都无,就这么突兀出现之兽感到讶然,尤其是,在其确认将之击杀之后,却只看到地上散落的一培黄沙。
“这是什么东西!怎会以黄沙形成兽兽形,且还无法察觉丝毫!”丘弥撒惊疑,双眼凝重的看着脚下的黄沙。
同样的事情,在整个炎城的每一处角落,陆续发生,而这一切,只有炎城之中的常驻之修,才知晓发生了何事。
“这次的沙兽怎会如此之多,难不成是因为那东门被毁的原因,让这些畜生知晓了!”一处锻器坊,一身高足有丈许的修士,正手握两柄大锤,神情凝重。
另一处,几名老者,正看着四周堆得如同小山般高的沙堆,神情极其难堪,其中数位,衣裳破烂,甚者,还露出衣内的模糊血肉,仿佛被猛兽撕咬一番所致。
“护城大阵为何没有丝毫反应!这等沙兽,应该是解除城墙之时,就会被阵法绞杀才是!怎会进入城中,而无丝毫动静!”一名老者神情紧张的说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就是,这该死的沙兽,怎会如此精明,往常都没有这般,能够如此轻易便进入炎城,这次究竟是怎么了!”另一名老者,神情虽较为镇定,可残破的衣裳,依然无法掩饰其方才所遭受到的兽袭。
“瑶峰!依你看,这沙兽,为何等阶?”一名独眼巨人,看向身旁一位青发壮年。
“我若是没猜错,恐怕,这批沙兽,已是木皮,而且,数量如此之多,只怕接下来的石皮等阶,就要到来了!”青发壮年褪去身上残破的青衫,露出身上诸多的伤痕,其中一处,极为新颖的伤痕,显然是刚刚才形成的。
“嗯,老夫估计的也是如此,而且,据我所看,这些木皮,比之往年不时出现在城墙边上的那些木皮沙兽,还要强上许多!”独眼巨人神色森然,语气凝重的说道。
在场的诸多老者,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谁都没有料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沙兽来袭,尤其是,这些沙兽,比之往年出现在城墙边上看似打探阵法强度的沙兽,极不相同。
而炎城的护城大阵,在每年的八挂月星,抑或是九挂月星初显之时,都会变得有些薄若,更有甚者,还会出现一些极为细小的阵法缺口,使得不时会有些沙兽,从这些缺口进入炎城,肆虐众生。
可此次,出现的沙兽,光是与以往在城墙边上对阵法进行试探的木皮沙兽,就如此之多,且看起来,似乎更为凶狠,难以对付,这才让几名炎城南门驻守的几位老者,如此的措手不及,更因如此,死伤了数名守城之士。
“这样下去可不妙!青执事!是不是该发动那个!”青发壮年看向众人之中,明显最为沉稳的老者。
只见那名老者,身上的衣袍,丝毫未损,而在其身后堆起的沙堆,也最为高大。
“哼,不过是区区木皮沙兽,就把你们几个吓成这样,也罢,毕竟如今东门被毁,早点让城中诸修有所提防,也是好事。”那名神色沉稳的老者,先是一脸不屑之色,随即转念一想,说道。
众人听罢,便各自从身上的灵袭空间,取出一块如指甲大小的石刻,随即,纷纷伸出,拼凑成一块。
“唤魂!”
众人齐声喝道,只见那数块石刻,纷纷融合在一起,拼凑成一个形如虎首,虎口之处,却满是獠牙的石刻,双眼栩栩如生,似乎就要撕咬而出。
尤其是那神色沉稳的老者,其所执掌的,正是那獠牙形状的石刻,此刻隐隐做动,仿佛就要从石刻之中跳脱出来。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骤然传至天际,使得炎城之中的所有修士,都被这一声虎啸所震撼,为之惊讶,而大多数人,都知晓这虎啸所代表的,是警示炎城诸修,唯独那些未被沙兽袭击的外来修士,浑然不觉。
“这是怎么回事!”阎霄顿时觉得不妙,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一般。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血色虎头,出现在了炎城上空,对着整个炎城,再度吼道。
吼!
“这是?沙兽出现的警示!!”玄老讶然,丝毫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如此之快便到来。
“这,这怎么可能!刚出现一个诡异巨足死伤无数,此刻又来沙兽侵袭,这炎城,还呆不呆得下去了!”
“天啊,沙兽攻入炎城了!怎么护城大阵丝毫没有反应?”
诸多修士纷纷呐喊,却发现,炎城执掌护城大阵的六大家族,没有一家出来言明情况,一时间,陈家、许家两族门前,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来访的修士。
“炎城无主,无人护佑我等!我要回金石城!”
“陈渊!赶紧开启阵法,让我等速速离去!这炎城,老子不呆了!”
一时间,众多修士纷纷在陈、许两家门前徘徊,皆因炎城之中,唯一能够快速离去的阵法,只在这两大家族府邸之中。
而许家,由于家主不在府中,无法开启阵法,倒也使得门前之人,少了许多,可依旧有数千人,在门口苦苦等待,毕竟,他们都知晓,陈家的凝旋阵,虽然可以在呼吸之间,便离开炎城,可是所需的费用,也远比许家的金旋阵,要翻上一番不止。
可如今,陈家府邸,大门紧锁,任凭门口诸多修士如何愤慨,都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陈渊!你这是想让大家死在你府邸门口吗!以你如此品德,怎能担当炎城城主!”
“陈家如此待客!我等,怎么奉其为主!我刘弦第一个不服!”
“我辛荣子亦不服!”
“老夫钱万贯亦不服!”
随着怨声愈加明显,隐隐的,竟形成一股难以平息的怒意,竟开始有人,尝试挥舞魂器,砸起陈家大门来。
轰!
数道震耳之声传出,只见那几名取出魂器轰砸陈家宗门之人,皆被那府邸阵法一一震开。
陈家府邸之中,一明神色怡然,丝毫没有紧迫感的中年修士,正在堂中优哉游哉的品茗,而在其一旁的狼首修士,此刻,亦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堂外那漆黑的天空。
“陈家主,你这么整,会不会,有些过了?”狼首修士桀桀笑道。
“哪里哪里,这些人,定然是从未与我陈家打过家道之人,我陈家做事,一向如此,他们这般,徒添笑谈罢了。”中年修士一副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担心,那府邸之门,会被人破开,反而细细品起手中香茗起来。
品茗之人,正是那门外诸修,正怨声载道的陈家家主,陈渊,而与其对坐之人,正是引荐其加入夜刹教之人,蚩狼。
而其,亦是那出传闻有上古传承世家的鬼域,蚩鬼域中的修士,更是那蚩鬼域中,与上古传承世家萧家,实力略次于其的蚩鬼宗宗主,蚩狼。
“倒是蚩宗主此行前来,倒是挺及时的啊,不但目睹了那巨足的出现,更是亲眼看到,此城之中,那意欲掌控炎城的新兴势力——养延坊的兴起。“陈渊意味深长的看着蚩狼。
”陈道友哪里话,那区区养延坊,怎能与陈家此等庞大宗族相提并论,光是整片西境,恐怕,敢与陈奇老太宗对持之人,寥寥无几,更何况,陈道友,乃是陈奇老宗主的嫡系子孙,哪是其余旁系所能相提并论的,更遑论,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养延坊。“蚩狼阴沉的笑道,一副讨喜之色。
”影刹!“陈渊冲着堂外微微喝道。
”属下在,家主有何吩咐!“只见一名身形魁梧的方脸之人,瞬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把周围的那些个闲杂人等,一一驱赶,若是不听!嘿……!“陈渊语气森然的说道,伸手在眼前狠狠一捏。
蚩狼见状,为之一惊,可对这突兀出现之人,微微一探,脸色瞬间变得极其惊讶。
”释形境!“蚩狼双眼微眯,脸上神情,却在下一刻,变为讶然。
”陈兄好大的底气!难怪如此淡然自若!连我都无法察觉这位道友的存在,想必府中,定然还有不少此等境界的死士在守卫着陈府吧。“蚩狼语气,瞬间由平辈之称,转为了陈兄。
皆因其早就知晓,陈家底蕴之深,不仅是眼前这般简单,更遑论,陈渊的身边,竟然有此等隐匿气息如同虚无,修为却达到释形境之人,其对自己原先估算陈家的实力,愈加的感到太过片面。
毕竟,整个魂界,一直是以能力至上,而眼前此等修士,竟然只是陈渊的一名侍从,由此可见,陈渊的实力,可谓一斑。
”狼道友见笑了,倒是蚩家能有狼宗主此等明白事理之人执掌宗门,真是宗内一大幸事,往后,西境诸多事宜,还得仰仗狼宗主多多照料一二。“陈渊恭维道,脸上满是平静的表情,仿佛外边的事情,都在其掌握之中。
”陈道友哪里的话,我蚩鬼宗能与陈家交好,那是在是我宗之大幸,往后,还请陈道友在奇门宗宗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蚩狼一脸笑道,更是将自己的身份压低了一辈。
而其口中的奇门宗,正是夜刹教之中,暗影众内众多宗门的其中一宗,而布下这炎城护城大阵之人,擎石,亦是看在奇门宗的份上,才会来此地,为炎城布下一处极为玄妙的天玄阵法。
至于奇门宗的宗主,正是陈渊的太祖,陈奇,亦是夜刹教之中,为数不多的老部众之一,为人阴险决绝,鲜有人,敢与其为敌,只不过,已然闭关多年,未曾现世,只是最近几年,夜刹教中,传闻其出关之说,才会有不少人,前来炎城之中,与陈渊交好,一时间,让陈渊的风头,直接盖过家族之中的众多叔伯,一举成为家主。
至于家族之中,亦曾有人表露出怀疑之色,可皆神秘的消失,就连当时风头一时无两的陈穹,也被陈渊的风头直接盖过,无奈远走北境。
直到数年前,陈一道退位,将家主之位,让与陈渊,更是令陈家的势力范围,成倍的增长,隐隐间,契石域内之九城,都有一种隐隐间向炎城陈家投靠的苗头。
而陈渊即将自封炎城城主之说,亦在坊间传开,可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穹回到契石域的事情,亦让陈渊感到尤其意外,更有传闻,陈穹得到某种造化,令陈奇,都大为赞赏,一时间,这城主之位,令陈渊感到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其夺取的感觉。
只是数天前,陈穹寄于陈氏宗堂之中的魂火印记,突兀的熄灭,令陈渊,顿时大为惊喜,魂火印记一灭,说明陈穹,定然身死魂消。
再者,又有传闻,一直支持陈穹的铁甲域傀甲宗宗主杨恒,莫名其妙的毙命于宗门之中,由其外系子嗣杨翊继任宗主之位,更是令陈渊确信,陈穹之死。
而这一切,都是在养延坊召开那古怪的拍卖会之后,才发生的事,这一切,其太祖,不会一点都不知晓,如今其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其太祖出面,将养延坊的底细查明,其城主之位,可谓是信手拈来之物了。
不多时,那名身形魁梧的方脸之人,再次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对着陈渊微微跪拜。
”家主,事已办妥!“方脸之人冷冷说道,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件随手之事。
而此时的阎霄,正游庭信步的,走到了陈家府邸门前。
”奇怪,方才这里还这么多修士的气息出现,怎么一下子就都消失了!难道是沙兽?可这么明目张胆,不像是这些沙兽所为……“阎霄狐疑道,警惕的,看着四周,眼中一阵淡淡蓝芒升起。
正是那魂眼破虚!其在这炎城之中四处查看之时,发觉自身渐渐恢复之后,那在魂识之中可以施展的魂眼破虚,竟然能够如此应用,也令其,在这段时间里,多次看到了沙兽的本体。
”奇怪,一点沙兽出没的痕迹都没有,那些人,是怎么消失的!“阎霄警惕的看着四周,其魂眼破虚,并未在周遭发现丝毫沙兽的痕迹,唯独看到,有种奇怪的气息,极为隐匿,却又能在其魂眼中一一呈现。
“这些气息,有些熟悉……好像在何处见过与之相同之法,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阎霄喃喃道,眼中,满是那淡淡的魂力波动,稍瞬即逝。
“这!与影道友的疾影步!极为相似!”阎霄突然想起,那极其熟悉的波动,竟与养延馆中时,那无痕的疾影步极其相似。
“这怎么回事!森罗鬼域,不是被那苍龙所灭,无一存活了吗?难道除却月晴月明,还有其余弟子存活不成!”阎霄心中为之一愣,欣然想到。
早在养延坊中揣摩丹道的这两个月里,阎霄便知晓了森罗鬼域所发生的一切,那苍龙的出现,以及那虬域骐耀显赫于世,以及诸多修士在苍龙离开之后,前往南境看到的一切,无一不清楚的说明,森罗鬼域,已经荡然无存。
而玄老,当时也只是略微难过了片刻,便不在理会,月晴与月明,也只是难过了数日,便沉浸在了丹道,以及控火之道中,唯独阎霄,对于这片自己最初接触到的土地,有着一种难以言喻感觉。
只是阎霄不知道,苍龙出现在森罗鬼域之时,虽然诸多域中之人,没能逃过一劫,可有许多身份特殊之人,在那关键时刻,开启了契门,逃过一劫。
“无痕道友莫非还活着!那如此说的话,岂不是还有很多域中之人,可能还活在此界!”阎霄为之振奋,心中隐隐想起,那森罗鬼域中的种种。
那自吹自擂的鼠榭,那对阎霄极为仇视的全罔,以及那与之切磋过功法的无痕与夭命,一幕幕,都浮现在其脑海之中。
“既然他曾在此出现过,那我便在这守着!”阎霄双眼凝神,在附近的一堵巨树上,使劲的观察着陈家府邸。
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批修士,如同方才钱万贯等人一般,在吵吵嚷嚷了数个时辰之后,开始取出魂器轰砸府门。
“这陈家,究竟是炎城之中什么样的存在,为何如此多人寄望于其!而其行事却如此孤傲,不理人情。”树上的阎霄,心中疑惑道。
看着那一个个衣裳破烂,明显就是被沙兽袭击过的修士,来到着陈府门前求助,却连门都无法进入,使得阎霄心中,对着陈家,生出一丝鄙夷之情。
突然,一道瘦长黑影突兀的出现在门禁之上,冲着门前之人低语了几句,可就是这几句话之后,门前众人,反而更为愤慨,纷纷出手。
诡异的是,还未看清那瘦长黑影如何出手,门前的数十人,便被一一放倒,然后被其收入一个不知道是何物品之中,使得阎霄,对这瘦长身影为之一惊。
“无痕不可能有如此能力!此人究竟是谁?为何在其身上,竟然有着与无痕极其相似的气息!”阎霄越想越觉得蹊跷,可如今,容不得其多想,身后那道瘦长身影,正散发着滔天煞气,使劲冲其追来。
说时迟那时快,瘦长身影不知使了什么秘法,速度瞬间暴涨,瞬间便追至阎霄身后,几乎就要触手可及,一爪擒下之时,阎霄一咬牙,沉声怒吼。
“金鹏决!”
阎霄狠一掐诀,背后金色翅翼瞬间伸展而出,比之巨足踩踏之时,凝聚的速度更快,刹那间,便消失在原地,仅留下那一只细长的手掌,在那一爪成空。
“嗯?还是羽翼之魂?有趣,只是,这羽翼有些古怪啊……”那瘦长身影意味深长的看着飞至半空的阎霄,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何以如此之快!”阎霄心生寒意,方才那一爪,若不是其及时施展了金鹏决飞身而起,恐怕,那一爪之力狠抓之下,不残也要脱层皮。
只见阎霄背后金色羽翼,雷光烁烁,此刻悬于半空,格外耀眼,令不少人为之侧目。
“那人是谁?怎么没听说过炎城之中,有此等羽翼之魂修士?”
“就是,看其所来方向,乃是陈家府邸所在,为何不见钱万贯等人出现?莫不是已经从陈家那金旋阵传送离开了?”
一时间,诸多见到阎霄那雷光烁烁的身影之人,都看向陈家府邸所在之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奇怪,那人为何不追来了?难道其无法离开陈家太远?”阎霄远远看去,只见那道瘦长黑影,似有所顾忌般,并未离开陈家方圆十丈之内,只是远远的,盯着阎霄。
只是阎霄没有看到,那黑影此刻,手中正捏着一块如指甲盖般大小的灵石,散发着幽光,弈弈烁烁,一闪不见。
“难得碰上这么有趣的羽翼之魂,岂能如此轻易放过!”瘦长黑影双眼微睁,背后,缓缓的形成一对黑绿色羽翼,如同蝗虫翅翼一般,伸展出数尺之长。
“不好!此人,竟然也有羽翼!”阎霄心中一惊,那远处瘦长黑影,瞬间便消失在原地,不知身在何处,而阎霄所能看清的,就是那人,竟伸展出数尺长的羽翼。
“小子!将你的魂形交出来!“一道苍老森然之声,突然的出现在阎霄耳边。
”沧龙!“阎霄瞬间反应过来,转身便是一拳。
只见其湛蓝的拳头,一拳轰去,分明击中了那道漆黑身影,可却如同泥牛入海,丝毫没有效果。
”残影!“阎霄惊道,此人速度竟如此之快,远超阎霄所料。
”桀桀,小子,这拳法也不错,一并交出来吧!“那苍老之声,森森然的,出现在其耳边。
而下边之人,只看道阎霄自己一人在那半空之中对着空气挥动拳脚,纷纷疑惑之际。一道金光,自远处砸向阎霄。
目标看似阎霄,可实际上,却是对准了其身旁的那道极快的身影。
”桀桀,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还有帮手,也罢,一并处理了算了!“瘦长身影对那金光出没之处投以不屑的目光。
此刻,阎霄手中,不知其何时取出的白色灵玉,闪烁着黯淡的光芒,一道细微的声音,自其中传出。
”快逃!此时的我,不是其对手!“
赫然是唐崇明的声音自其中传念而出,令阎霄听罢,都为之一惊。
咻——
一道道金光再度出现,接二连三的轰击在阎霄所在之处,却避开了阎霄身上每一处。
”雕虫小技,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哼!就先收拾你,又何妨!“瘦长身影一个闪身,就自阎霄所在之处消失不见。
此刻,阎霄才清楚的看到,那道瘦长身影,背后那足有丈许长的羽翼,形如蝗虫之翅,翅翼之上,一道极为诡异的气息,正不断的流转。
“该死的!这炎城之中,竟然有如此身法之人,得赶紧回到玄老所在之处,想办法离开此地方为上策!”阎霄转念一想,趁着黑影往投出金光的唐老所在之处飞去,飞速奔往养延坊方向而去。
就在阎霄离开原地之后,唐崇明之处,一道瘦长身影,一闪而至,可其眼前,哪有一丝人影存在,仅存的,只是两处床榻,一处,有着淡淡的血迹,而另一处,则周围,满是碎布破褥。
“我倒要看看,你躲得了去哪里!”瘦长身影微微一愣,继而眼中,绿芒一闪,可紧接着,其神情竟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丝毫踪迹!”黑影错愕道,再度凝视四周,眼中的绿芒,更为诡异。
许久之后,只见其嘴角轻扬,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之意。
“灵界之人吗?有意思,难怪能以金雷翅翼腾空飞行,奇怪的是,其身法,究竟是谁人传授?与我教之身法如此相似,却又有些不同!”黑影沉吟道,取出一快如水滴般的剔透灵石,将魂力凝聚其中。
“去!告知宗老,炎城之中,有异界之人出现,陈穹之死,必定与其有关!”黑影喃喃道。
只见那如同水滴般剔透的灵石,竟生出一对翅翼,如同蝗虫一般,离开黑影之人的手心,飞往远处,瞬间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得赶紧回去才是,陈渊这里,不能再出丝毫差错,否则宗主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黑影之人看了眼阎霄所在之处,发现其身影亦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微微叹气,便向着陈府方向,闪身不见。
黑影走后片刻,那处陋室之内,那满是碎布破褥的床榻一边,一个人影缓缓的站起,脸色极为难看。
“该死的,此界竟然有如此可怖之人,竟然以杀为烛台,以血为烛身,成就魂烛巅峰,此人,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此人背后势力,更是不能小觑!“唐崇明突兀的出现,其身上那衣裳褴褛的模样,哪还有一丝当初唤出九幽螟虫之时的模样。
“好在此人无法堪破灵界的匿形之法,不然后果实在是无法想象!”唐崇明一阵后怕,便加速运转体内灵力,修复伤势起来。
轰!
一声巨响,丘弥撒一把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唐老头,你没事吧?远远我便看到你射出的那几下银雷箭,怎么回事?”丘弥撒问道,一副看戏的模样。
“你这死秃驴,该出现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出现!”唐崇明怒道,脸上的皱纹都被气的平直起来。
“咳咳,唐老儿,你不好好歇着,瞎射什么银雷,居然还是金灵银雷,来人很厉害吗?把那小子给劫走了?”丘弥撒看着一旁空荡荡的床榻,问道。
“那小子是自己走的,那人,亦是其引来的,不过,依我看,就算是这小子不将此人引来,只怕你我二人,也迟早要与此人交上两手。”唐崇明冷声道。
“哦,能让你连命都不要射出三记金灵银雷,难不成,那小子答应为你尝试解除生死轮印了?那人是谁,竟然能避过匿的金灵银雷而不伤?”丘弥撒饶有兴趣的问道。
“咳咳,何止不伤,其身法,不是你我二人这般修为所能企及的,就算是没有规则之种的压制,恐怕,想要灭杀此人,想必也无法轻易做到。”唐崇明神色俨然,似乎对那黑影评价甚高。
“嗔嗔,这区区残破魂界,竟然有如此之多让你这老不死都大为赞赏之人出现,实在是少见啊少见!”丘弥撒乐道。
“别说这些了,如何?是否有灵界之人破界而来,是不是月家之人?”唐崇明关切的问道、
丘弥撒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自己追了几天几夜都没有追到的那道粉色身影,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被她跑了……不知是谁,只知道,是一个粉衣女子,其身上的灵力气息,一点都没有印象……”丘弥撒声若细蚊般喃喃说道,似乎在说着一件极不光彩之事。
其实丘弥撒追寻的这些天,也仅有一次,凑巧,那粉色身影避过数道同时劈下的雷劫,这才让其看清,那道身影,可是速度之快,连其一丝衣角都未曾触及,便再度跟丢,只能不断的寻找着那带着微微烟气的焦坑,直到日前,那些焦坑突然完全消失,其才悻然返回,更可悲的是,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的气息,由于雷劫的存在,混乱得一塌糊涂,就连丘弥撒,都无法确定,是否是灵界之人。
“路漫漫其修远兮,修道之路无边无际,别太沮丧,迟早,你也能达到如此境界的。”唐崇明看着丘弥撒那闷闷不乐的模样,安慰道。
而丘弥撒听罢,神情更是凝重,其自己知晓,能够在灵界之中混到如今此等地位,全靠自己那一次不小心,服下了一枚万年寒潭中的浮出古老丹药,导致自己修为突飞猛进,可带来的后果,就是身形一直在变得矮小,使得原先有着伟岸身形的丘弥撒,随着修为的增长,体型随之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其达到灵雏境之时,更是一下子,从五尺多高,一下子变为了两尺寸丁。
也是在此之后,其体内那颗古老丹药的丹效,尽数散尽,其修为,也在此刻,停滞不前。
故而,但凡是有任何前往异境的任务,其都一一接下,就是希望,能够有幸找到那些古老的秘境,希冀能够再度得到那些古老丹药。
“说得轻巧,我的资质,我自己心里还是有底的……”丘弥撒沉声道。
其融灵三阶,灵芒,稀疏平常,花了整整十余年,才勉强踏入灵星之境,虽说灵界规则之种完整,并未似这残缺不全的魂界这般,进阶星境之时,还会出现意外,可光是如此,其在星境的时间,也比之常人,多了许久,足足达到百年。
也是在星境之时,得到了那颗平淡无常的古老丹药,连灵道宗内的丹师,都对其嗅之以鼻,让其自行处置,其不甘心,确定这枚丹药非毒丹之后,一口吞下,才有了之后的修为突飞猛进,身形,却随之变更。
“好了,你那点事情,我唐崇明,也并非丝毫不知,那龔灵奇宣,或许,这小子,也能解决也不一定!”唐崇明凝声硕说道,令丘弥撒为之动容。
“难不成你真有把握?三灵九固,能对你那生死轮印有用,可未必对龔灵奇宣起作用……”丘弥撒沉声道。
灵界诸多丹道超卓之人,几乎都被丘弥撒一一拜访过,其有数名盛极一时的丹宗,皆对其说出四字——龔灵奇宣。
而龔灵奇宣,乃是丹道之中,极其玄妙的一种意境,龔灵,传闻乃是天地未开之时,以各色草木凝聚精粹所炼制的天地奇丹,凝聚出的丹灵,就连炼制此丹之人,都被此丹灵,所吞噬融合。
自此之后,便有了丹道一途,而丹道之中,凡是能够勾通龔灵之人,所炼制出的丹药,无一不是惊世骇俗之丹,而那些丹师,丹道造诣,也无一不是独步于尘。
至于那奇宣,则是丹药的一种品阶,意味着,那丹药,能够引来龔灵窥视,为之添灵,而当年丘弥撒所吞服的那粒古老丹药,正是低阶丹药之中,极其罕见的,勾通龔灵以至丹效极其惊人的丹药,只可惜,无人知晓如何分辨奇宣丹,便使得丘弥撒得此巧遇。
只可惜,奇宣品阶丹药,只是丹效上的惊人,而异效,也一样惊人,那粒古老丹药的后果,便是让吞服之人,身体愈加年轻,这也使得,丘弥撒已然数百年岁,却如同五岁孩童般高。
“虽然我不知晓三灵九固能否解除龔灵奇宣的丹效增幅,可你可曾听说,万木根源?”唐崇明说道,眉头微微轻佻。
“万木根源?你是说上古五大神木?”丘弥撒为之一惊,觉得唐崇明意有所指。
唐崇明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饶有笑意的看着空中那逐渐亮起的八挂月星。
“那小子身上是有些奇怪的木之本源,只是,你怎么知道,那是五大神木之一?”丘弥撒眉头微皱,似对唐崇明抱着怀疑。
“灵界,本就存在一株五大神木,只是从未有人,能将其本源纳入体内,形成星核,这个,你可知晓。”唐崇明问道。
灵界,据闻那夔灵仙山之顶,有着一株与之齐平的天地大树,而树冠之上,有着一处,据传灵界之中,无人可以探知所有的宗门,亦是所有能够窥探到灵界秩序之链,规则之种的修士方可抵达的宗门——仙云宗。
“那神木谁人不知,倒是有传闻说,那玄乔木灵,不是已然登临真正的仙界了吗?空有躯壳,又能有何用?”丘弥撒继续追问道。
“你可看到过,死了,躯体还能完好无损,或则继续生长数万年之久的古木?”唐崇明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到是的确没有遇到过。”丘弥撒挠了挠头,思绪许久,尴尬的说道。
其修为虽达到灵雏境,可阅历却比之唐崇明,不知道差上多少,而实际上,丘弥撒的修为乃是丹效激发了龔灵奇效,导致成倍的药效产生,才让其修炼一途能够如此突飞猛进,可也正是因为这丹药的异效如此,才使得其不至于药效过大,从而爆体而亡。
灵界之中,不乏一些凝聚灵身化成的修士,而这些修士,大都有着一个同样的特点,凝聚灵身之后,躯体都会随之变化,成为人身,而躯体,都会消散不见,化为灵源消散天地间。
唯独那琴瑶境之中,是由于禁制压制,使得诸多灵修无法凝成灵身,更直接一点,是没有任何法门,能够让其凝聚灵身,毕竟,那万木琴瑶,并不属于任何一界,亦不受规则之种所制约。
“你不觉得那小子,在经历雷劫之时,有些太过轻易了吗?要知道,那可是九固雷劫啊,而且还是接连着来,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唐崇明沉声道,一脸沉思。
丘弥撒听罢,也顿时觉得奇怪,此界残缺,两人是可以肯定的,这也是为何,此地几乎不可能出现雷劫的原因。
天残地缺,致使此界之人无法通达真正的修行直道,大多数,都是以芒境的百岁魂元为之命终,或有甚者,依靠魂形的特殊,能够多活些年岁,可,也不外乎多个数十年罢了。
“若是在灵界,的确不太可能连开三星,形成三灵九固之劫,经你如此一说,倒是实在有些诡异。”丘弥撒稍稍一顿,释然道。
“我只是估计,这小子身上,说不定,连翀灵那老不死觊觎的恒灵秘境之中,那传闻诡计多端的上古木灵,都存在其身,不然,光是那万石灵,我想,还不至于让翀灵,冒着损失一具血灵蛊身的也要逮到这小子,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唐崇明狐疑道。
而丘弥撒,经唐老如此一说,仔细一想,细思极恐,只是他们不知,阎霄将翀灵的许多计划,都毁之一旦,万石灵,苍炆,只是其中两则,而最大的,是其将万木境之中的那些引弦之徵,一个不留的全都吸纳,将之融为自己的道基,而偶然才发现万木境中有这些纯粹之源所化的灵物的翀灵,煞费苦心的将灵界之内稀有的灵材,想尽办法的,弄到了此境之中,借由此境之特殊,历经了也不知道多少千年才堪堪化成灵源的引弦之徵。
可偏偏,这些引弦之徵,还未等到翀灵等到其成长至满意的形态,就被这突然出现的阎霄,一举吞下,使得其感觉到不妙之时,前来查看,却发现,连那未形成石灵之源的万石灵,都被其融合了进去,这怎不让翀灵为之盛怒,也才有了后来这么一出。
只不过唐崇明与丘弥撒两人,所接到的任务,只是找寻到阎霄,将其尚未融合完毕的万石灵,想尽办法的取出来。
“对了!此界有些古怪,竟然有无灵之兽出现!”丘弥撒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顿时说道。
唐崇明正沉思,不断推演着阎霄所经历魂劫的因和果,正苦于无迹可寻时,突然听到丘弥撒所说,微微一愣。
“无灵之兽吗?此界竟然也有此等逆兽……也不知道,那兽王,为何等修为,我们还是去看看为妙。”唐崇明说罢,便站起身来,说也奇怪,其方才那股苍白脸色,竟然在这片刻,恢复如常,仿佛连其内伤,都尽数恢复。
而丘弥撒微微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便消失在了栈内,一切,又恢复到了此栈之前那般安静。
此刻的阎霄,一路飞奔,片刻,便看到了那残破不堪的养延坊丹阁楼,虽不时的遇上那些诡异的沙兽,可也是瞬息便将之轰散成沙,继续疾驰。
“就要到了!“看着那还有数十丈的距离,阎霄心中微微一安,可看到那丹阁残破的模样,其隐隐间,又觉得甚为难堪。
”不管了,大不了,给他重新盖一处便是。“阎霄心中暗暗想道,犹豫不决的脚步瞬间放开,闪身而入养延坊的阵法范围之中。
只见一进入,阎霄便如同穿过了一道帷幕般的光罩,而在远处看到的那一片破败的景象,却在进入之后,全数消失,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另一番景色,尤其是一座高愈数丈的丹阁,直耸天际,远远看去,似可以采摘得到那几挂逐渐亮起的月星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阎霄使劲的擦拭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情景,竟然是养延坊。
“来者何人?胆敢闯入养延城!”一道尖厉之声传出。
只见一身灰色铠甲,身后更是伸展出赤红羽翼的修士,一眨眼,便出现在阎霄身前,手中长枪直抵阎霄,一股萧杀之意缓缓传至。
“哈?养延城?我没听错吧……”阎霄顿时愣道。
可仔细一看,那丹阁四周,坊市林立,更有数座尚未完工的石头砌成的阁楼,围绕在丹阁四周,仔细一看,倒真似一座小型城池。
“玄老……还在养延坊,哦不,养延城吗?”阎霄悻悻然道,丝毫不敢相信,此地,居然就是养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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