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堂中,各处复又张灯结彩,大红的颜色本该是一片喜庆之气,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压抑。

小龙女站在堂前,面朝门外一直未曾动过,安静的好像即将与公孙止成亲的不是她。

“嘭——”酒杯被用力的放回桌案上,发出极大的响声,李莫愁起身走到小龙女面前。

李莫愁:“为什么要嫁给公孙止?”

小龙女看了一眼她,平静的回答:“因为能救过儿。”

“你不是很爱你的徒弟吗?这不是个借口。”

“我就是因为爱他,才会同意公孙谷主的条件,师姐,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李莫愁莫名的笑了起来,“呵呵,我不懂,我是不懂。”

李莫愁转而变的狠戾:“我不懂你们这些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爱,偏偏不顾对方的感受,这般的反复无常,与玩弄何异?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李莫愁作势要拉小龙女,陆晏离连忙拦住,道:“莫愁,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不便插手..”

小龙女也道:“师姐,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希望你不要阻挠。”

三人正僵持间,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小龙女,杨过已被我救出,正在公孙止的书房里,你还不去看看他。”话落,东方不败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说的都是真的?”小龙女问着,也不等东方不败回答,转身跑出了大堂。

东方不败轻笑,好在最后还是皆大欢喜,转过头来,恰巧对上了李莫愁的眼睛,原本的笑容即刻消散了去。

李莫愁见东方不败对自己的态度就真如同对一个陌生人般,心下难免气愤,她道:“你还来做什么?”

东方不败越过李莫愁,绕到了陆晏离身前,上下打量着回道:“李道长管的还真是宽啊,这绝情谷如何我就不能来了?”

东方不败抬手轻柔的理着陆晏离的衣领,嘴角挂着不明的笑,道:“陆公子真是好手段啊。”

李莫愁则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动作亲密的两人,不明白东方不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唯有陆晏离眼中闪过狡狎,他正待说话,东方不败突然一把扯过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在他的耳边警告道:“你最好安分点,别耍什么花招,否则我可不会像李莫愁那样手下留情的。”

微笑着松开陆晏离,东方不败拍了拍手,大声道:“这么多年不见了,陆公子还是一样没变啊。”

陆晏离听到这话时眼中流露出惊慌,但又很快掩盖了去,他笑道:“姑娘说笑了,你我不过初次相见。”

“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呢?”

东方不败步步紧逼,陆晏离不安的望了一眼李莫愁,吞吐道:“可能是人有相似吧.”

东方不败不屑,正欲道出他的身份,屋外传来打斗声。

“公孙谷主,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你为何还要陷害过儿?”

“柳妹,这也不全是我的错,是杨过违反规定在先,我自然不希望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念你救我一命,处处委让于你,却不想你是这样的人。”

“柳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反正杨过已经死了,你不防跟着我..”

“休想!”

继而又传来乒乒乓乓、兵器相撞的声音。

听到这儿,东方不败大概明白了,许是杨过去与公孙止算账,被那家伙暗算,小龙女碰巧看到了。想到这儿,东方不败率先走了出去,公孙止的武功不高,重在他的那双武器上,同时使一刀一剑,小龙女一人应付起来确实不易。

李莫愁自然也听出了,思索之下跟了出去,陆晏离阻拦不及,只好也跟上前去。

外面空地上,二人打的不相上下,但明显可以看出小龙女应付的很吃力。

公孙止:“柳妹,你还是乖乖的嫁给我吧,如果一不小心伤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尽管不敌,小龙女却是一脸严肃,报仇的决心依旧不减。

本打算出手的东方不败瞄到正往这边赶着的人,停下了动作,见一旁的李莫愁欲上前帮忙,东方不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道:“自有人去帮忙,你就不要瞎凑热闹了。”

李莫愁听的莫名其妙,这里除了她们,还会有谁来救小龙女?正疑虑间,一道身影的出现让她明白了所有。

“姑姑!”

突然的一声叫喊引得众人纷纷转头,只见不远处,杨过笑容灿烂的站在那里。

“过儿!”小龙女兴奋的跑上前去,宠溺的摸摸他的头,“你没事就好。”

杨过的身后,公孙绿萼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羡慕之意油然而生,兀的胸口一痛,嘴角流下的一道浅红,她连忙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擦了去,而后还是静静的站着,只是目光再不敢落在杨龙二人身上。

“杨过,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把你推下鳄鱼谭都不死。”公孙止满眼阴鸷,语气更是凶恶。

杨过:“这还要多谢公孙谷主了,要不是你把公孙姑娘也推下去,恐怕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哼,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公孙止恶狠狠的看着公孙绿萼,复又对杨过道:“既然你没死,那便更好,柳妹应当继续和我成亲。”

“呸,你也配!”杨过猛啐一口唾沫,又道,“像你这种连自己的女儿都杀的人,还妄想我姑姑嫁给你,别做梦了。”

公孙绿萼听到此话面色一沉,眼神黯然的低下了头。

公孙止反而笑了:“一个一心向着外人的女儿,不要也罢!”

公孙绿萼惊讶的抬头,眼里写满不信,她弱声道:“爹,你还是以前那个疼我爱我的爹吗?女儿不过是不想你一错再错……”

公孙止:“哼,我哪里错了?我看你是让杨过那小子给迷骗了。”

“公孙止,你还这般不思悔改,我非要替公孙姑娘好好教训教训你!”杨过拿出携带的长剑递给小龙女道,“姑姑,我们一起。”

“嗯”小龙女接过长剑,与杨过一齐攻向了公孙止。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公孙止渐渐不敌,他正暗中思量着应对之策,杨过倒先出了状况。

只见他面目骤紧,浑身突然疼痛相加,手中的剑一个不稳,“锵——”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过儿,你有没有事?”小龙女紧张的问着。

公孙止大笑:“他能没有事吗?中了情花毒,除非斩断六根,否则只能等死。”

“过儿。”小龙女担心的看着杨过。

杨过:“姑姑,我没事。”说是没事,却又因疼痛难忍叫了出来。

见状,小龙女执剑对着公孙止:“公孙谷主,请你把解药给我。”

公孙止笑的狡猾:“解药给你可以,不过你要履行你的诺言才行。”

杨过开口阻挠,小龙女也不再坚持,转身走向一边的情花丛,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取下一朵情花刺伤了自己。

“姑姑!”杨过上前一把夺过小龙女手中的花扔向一旁,心疼的捧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责备,“你这是干什么?”

小龙女反而微笑道:“我答应过孙婆婆要好好照顾你的,既然不能拿到解药,那我就陪你一起受苦。”

“柳妹,你这又是何苦?”公孙止也是极为心疼。

公孙绿萼看着这一切,体内传过一阵胜过一阵的痛苦,却又强忍着,装作无事:“爹,你快把解药给他们吧。”

本以为要纠缠一番,公孙止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拿出了解药:“这是绝情丹,可以解情花之毒,可这绝情丹只剩下了我手中这一枚。”公孙止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绝情丹要整颗吃下去方能发挥药效,你们商量一下给谁吃吧。”

公孙止将绝情丹扔给了杨过,好整以暇的准备看一场好戏。

东方不败问李莫愁:“你师妹都这般了,你为什么不去帮忙?”

李莫愁:“你和杨过不也是称兄道弟的吗?怎么也不见你去帮忙。”

东方不败笑了笑,不再言语,看来李莫愁也和她一样,不过是想要个结果。

只有一个解药,杨过小龙女互相推让着,最后两人谁都没有吃。

这时,狂放的笑声自后面传来,众人侧首看去,一群家仆抬着一白发女子出现在眼前,看见这女子,公孙绿萼欣喜的迎了上去,公孙止却被吓的不轻。

公孙绿萼:“娘。”

一声“娘”让众人顿感疑惑,公孙止的妻子不是在好多年前就死了吗?那这个让公孙绿萼叫娘的女人又是谁?又或者是公孙止一直在说谎。

公孙止从后面绕到女子的身前,道:“你居然没死。”

女子讽刺的笑了:“公孙狗贼,想不到吧,当年你把我的手筋脚筋挑断扔下鳄鱼谭时,想不到我还会活着吧。”

公孙止:“你的命还真是硬。”

裘千尺:“哼,当年你就蠢的可以,现在用我当年对付你的方法对付别人,没想到人家是这么个有情有意的人,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蠢。”

“贱人,我杀了你!”提到当年,公孙止一下暴怒。

公孙绿萼连忙拦住:“爹,娘已经回来了,你只要跟她道个谦,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公孙止:“哼,这个恶婆娘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怎么会原谅我!”

“你知道就好,还不乖乖把命送上。”裘千尺阴笑道。

二人才聊了不过几句,公孙止举刀就要劈向裘千尺。

杨过小龙女上前相助,与公孙止打了起来。

东方不败:“你说我们该不该去帮忙?”

李莫愁:“一个公孙止而已,他们二人够了。”

稍后,裘千尺以休息为由,在公孙止的茶中滴上自己的血,无声中破了他的闭穴功。

公孙止知道后大怒,欲杀了裘千尺,却被杨过拦下,公孙止不敌,趁乱中又被裘千尺吐出的枣核射瞎一只眼睛,故借机逃走了。

这一闹,天都亮了。

大堂之中,裘千尺坐于上座,赶走了公孙止,这绝情谷便由她做主。

裘千尺:“各位,刚才的事让你们见笑了,也不管你们同公孙止是什么关系,我不会追究,这便离去吧。”

“等等,”杨过上前,“裘老前辈,不知谷中可还有绝情丹,我与姑姑身中情花毒,可解药却只有一个,还望老前辈再赐一枚绝情丹。”

公孙绿萼也道:“娘,你如果有的话,就给杨大哥吧。”

裘千尺咯咯的笑了起来:“绝情丹的确还有一枚,是我当年怕遭公孙止毒手偷偷藏下的,想要我给你可以,你先娶了我的女儿。”

公孙绿萼忙阻止道:“娘,你说什么呢?”

杨过:“原以为老前辈是个明情理之人,没想到和公孙止一样,都喜欢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

裘千尺:“杨过,你可想好了,只要你娶了我的女儿,那绝情丹可就归你了,你不想救你的姑姑了吗?”

杨过揽过小龙女的肩膀,笑道:“我们已经决定要同生共死了。”

说完,杨过便打算带着小龙女离开,裘千尺生气的大拍桌子:“绝情谷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来人,布鱼网阵!”

话落,一群家仆手持弓弩,将大堂团团围住。

东方不败站在那儿忍不住打哈欠,又来了,她发现只要杨过在的地方,就不断的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向不喜这些的她不免觉得烦倦。余光看到同样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李莫愁,却不见陆晏离的身影,她目光依旧在杨过小龙女那边,身子却渐渐向李莫愁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