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策反

布德大将军很苦闷，便在帝都角落的小酒馆里买醉，最纯正的烈酒一杯接着一杯，和失业的中年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始皇帝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赶到了这里，却没有立刻去搭讪攀谈，而是坐在吧台边观察。始皇帝一眼就能确认布德一定是故人的后代，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别是布德那呆板严肃的表情，让始皇帝回忆起了很久以前故人总是纠正自己疯狂举动的时候。

也只有如此严肃的人才会制定下一个能够让家族遵守千年的规矩。

“一个人喝酒有意思么？”始皇帝走了过来。

布德抬起头来就见到了始皇帝炯炯的目光，不用想这张脸布德也不会忘记，复仇者。可是当布德要站起来战斗的时候，过量酒精让他的大脑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木质的椅子发出了哀嚎抗议，差点就散架了。

“你喝了太多的酒，需要吃点东西。”始皇帝同布德一桌，“侍者，孤需要食物，热的，美味的，分量足够的。”

“……”又不是酒店，酒吧里的放荡女郎可没有酒店侍者的高素质，始皇帝这样要求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超额的了，所以她以嘲笑的语气说道：“马上来，热的，美味的，分量足够的食物。”可是她端上来的不过是一只盛满土豆泥的大碗。

好在也不是始皇帝要吃，“吃下去吧，会让你好受些的。”突然回想起自己还没有做皇帝之前，甚至连土豆泥都吃不上，不由感慨自己建立的帝国千年后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里的人还能吃得上土豆泥。

布德确实要恢复一下，吃土豆的时候正好想想这个复仇者为什么会来找上自己。大概是想要策反自己，看来皇宫里也有他们的眼线。布德不是笨蛋，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可能，而且完全正确。

吃完一碗东西，布德双手拍在桌上站了起来，掏出钱放在桌上，“想要聊天的话，跟我来。”在这里发生战斗的话会殃及无辜，不如到空旷的地方去。

始皇帝跟了上去，两人一直走到了城墙的脚下。

“孤以为你已经猜到孤为何会找你了。”始皇帝率先开口说道。

“如果你是想要策反我来反抗帝国的话，那是痴心妄想。我的家族从建立直到现在都在为帝国与皇帝服务，我不会做家族的罪人，也不会做帝国的叛徒。”说着他的帝具已经发出了闪电。

“看来这是唯一说服你的途径。”始皇帝脱下背后的灰色斗篷，信念钢盾就藏在下面。

两人面对面站着，同时发起了进攻，开始了闪电与盾牌的较量。

“告诉孤你守护这个腐朽的国家，你开心么？！”始皇帝的盾牌挡住了闪电，声音从盾牌后传出，“看着帝国的百姓受苦，你幸福么？！！看到恶党乱世，你感到愉悦么？！告诉孤你在心里有没有感觉快乐？？！！”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集束镭射——”帝具雷神之怒将电力聚集打在盾牌上，将始皇帝朝后推去。布德的本意是要击穿对方的盾牌，可惜事与愿违，他的攻击完全被信念钢盾给防御了。

“没有的，你的攻击就如你的思想一般软弱，自欺欺人。”始皇帝说道。

布德的心乱了，因为始皇帝说的全是事实，现在帝国怎么样他当然知道，混乱不休。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消灭革命军山贼这类反动势力然后再出手解决奥内斯特大臣，可是他忘记了革命军和山贼都是因为奥内斯特大臣才会出现的，奥内斯特大臣及其背后的腐败官员集团才是罪魁祸首。大臣不除，帝国就不会安定。而他所做的不过是舍本逐末的荒唐决定。

“看你能坚持多久！”集束镭射加强，一定要杀死对方。

“哈哈哈，没用的，孤熟悉每一样帝具，知道它们的威力，也知道它们的极限，这复仇者帝具要比四十八件帝具都要强大。”始皇帝说道，“你这样是永远也认不清现实，看不见表象之后的真相的。”

只见始皇帝移动盾牌，集束镭射竟然被反射了出去，打在城墙上，带出一阵烟尘，在城墙上制造出一道焦痕。

始皇帝继续移动盾牌，反射的镭射竟然离发射的人越来越近。等到布德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自己的镭射打飞了出去。

“胜负已分。”始皇帝走到布德面前，“如此弱小的你难道还想要继续保护这个腐朽的老迈帝国么？”

幸亏布德身上还穿着他那身不便的盔甲，才让他没有被镭射光线直接打中，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却没有昏迷，只是浑身疼痛暂时不能动弹。但他还是用他坚定的眼神告诉始皇帝他不会后悔，若帝国崩塌他也不会独活，帝国和皇帝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很好的眼神。”果然和故人一模一样，将全部心血放在了他们建立起来的国家身上，幸亏故人没有复活过来，不然她见到现在的帝国一定会气得再躺进棺材的，“可惜却没有看穿迷雾的能力，白瞎了你有这样的凌厉的眼神，你的先祖爱丽斯见到她家族如此堕落一定会哭的。”

爱丽斯，久远先祖的名字，家族的第一位拥有爵位的贵族，始皇帝的挚友和同僚，一同建立了帝国并且出任帝国第一任大将军。为家族立下‘军人不得参政’的家训，一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传奇人物。

眼前这复仇者说的好像他认识自己的先祖一样，“你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暴徒，打着复仇的名号却也不过是想要夺走帝国的财富和其他反叛的革命军一样想要推翻一个历史悠久的帝国。你有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帝国分裂，连绵征战，甚至会恢复到帝国建立之前的乱世，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我绝对不容许。”

布德知道帝国建立之前的历史，可比现在还要混乱，路有饿殍遍地贼寇，他所担心只是帝国分裂会引发多方连年的征战。

“那不过你软弱的借口，你根本没有你先祖协助始皇帝扫清六合一统八荒的勇气，一个人民如牲畜贵族如烂肉的国家还有什么保护的价值。布德你害怕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只是你一直在假装看不见而已。”始皇帝的双眼直视布德将军的内心，“孤看到你强壮身体之下渺小的心灵正在因为孤的话瑟瑟发抖，你在害怕，你在害怕自己不能如先祖一样让天下太平，你在害怕自己不能让帝国度过风雨，一切的一切都让你心惊胆战，恨不能脱下帝具远远逃离所有的一切。”

“不……”布德哀嚎到，可是始皇帝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他心坎，他确实没有先祖的雄才伟略，他知道自己的军事才能甚至连艾斯德斯都比不上，最多也就能做皇宫侍卫的首领，说起打仗他根本没有天赋。这些都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的，所以他一生都惶恐不安，生怕皇帝遇到叛军。他害怕自己不能帮皇帝做任何事情，只是他一直非常严肃而且个人武力也说的过去，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他内心的担忧。可是现在却全部被始皇帝说了出来，怎么能让布德不害怕。

“不用挣扎，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自己的弱点，这一点你的先祖比你强百倍。她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的是完人也不会掩盖自己的弱点。布德你不用害怕，所有人都一样的。现在除了小皇帝还不担心之外，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将来。革命军会担心自己死在战场，担心自己身后的家人朋友。帝国军人们一样也会担心，甚至连奥内斯特大臣也会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那你又在担心什么？担心你起事太晚，被革命军抢了功劳？”布德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孤不担心革命军，孤担心的是孤所建立的帝国应该如何谢幕才华丽又不失尊严。”

“你建立的帝国？”

“没错，准确而言，是孤与你的先祖爱丽斯大公阁下一起建立了帝国，孤乃千年帝国的创始者，也将会帝国的终结者与新国的奠基人，孤乃莫蒂拉斯·泰兰德。”

“怎么可能？？”布德绝对不会相信。

“原来我也觉得复活是无稽之谈，可是你应该多去了解一下杜兰一家的神奇之处。你和他在皇宫见过这么多面，难道还不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而是能够穿越来往各个世界的存在，甚至某种程度上超越了神，因为神能做到的他们能做到，神做不到的他们也能做到。是杜兰的妻子从黑暗中将我召唤回到了人间，重新赋予了孤年轻强大的肉体，让孤回到了我建立的帝国，让孤能够有始有终。”始皇帝丝毫不介意自己建立的国家就要完蛋了，“现在，故人的后代，你愿意与孤一起改天换地么？”

布德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才开口，“不，就算你是始皇帝，我也不会追随你。我的忠诚已经献给了皇座上的皇帝与这个国家。谁意图颠覆帝国，谁就是国家，即使是你是始皇帝也不例外。”

意外地顽固，不过这就是忠诚，或者说是愚忠。

“石头一样的固执，也很像爱丽斯。”始皇帝一把将布德拉了起来，然后直接跳到了城墙上面，“睁开眼吧，看看那些年轻人在做什么。”

远处山谷内夜袭和狩人的战斗将硝烟升到了蓝天，在城墙上能够远眺望见。

“那些年轻人就是革命军，也就是你的敌人，可他们本应该是帝国的未来才对。帝国的未来是你的敌人，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始皇帝比布德看的清楚。

“那还有狩人，他们也是年轻人，狩人才是帝国的希望。”布德继续固执己见。

“你是说那群非正常人类，嗜血疯狂而且杀人如麻的疯子和野蛮人，你说他们是帝国的希望？孤的布德大将军你太看不起孤建立的国家了，他们最多不过是帝国的人渣。不要再骗你自己了，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始皇帝摇着布德肩膀，“看看夜袭的年轻人，再问问你自己，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看到了什么？布德看到了帝国的终结，是时候解决奥内斯特大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