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过往3（今日五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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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张妍猛然握住万绮贞的手，心中，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不用多说，张妍也可以感觉到万绮贞的难过。

姐姐是一个多么心高气傲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在现代的时候，仅仅是大学里面的男朋友跟新的师妹发了一个暧昧的短信，姐姐就是毫不犹豫看分手。

“姐姐，既然你不喜欢……那么……你为什么不离开呢？”张妍不解。

“阿妍……”万绮贞身上的哀伤，再也抑制不住了，“我倒是想离开，可是，我离开后，我能去哪里呀？”

“阿妍，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古代，是封建王朝。”

在古代那么多年，万绮贞的所有的活动范围，从来都没有超出过后宫的那方天地，即使后来朱见深称帝，万绮贞的活动范围，依然还只是后宫的那方天地。

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只是冷宫到宠冠六宫的区别罢了。

后宫外面的世界，对于万绮贞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实在是不知道，如果自己离开皇宫后，面对外面的世界，将会面对什么。

“可是……姐姐……你会怕吗？”张妍更是不解，“姐姐，你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呀。”

要知道，在大学的时候，姐姐就经常一个人跑出去旅游，她的足迹，不仅仅踏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甚至国外的世界，都有涉猎。

“阿妍，古代和现代不一样的。”万绮贞轻轻摇头，“在现代的时候，我要出去玩，可以用我的奖学金支持，但是在古代呢？我用什么去玩？”

“而且阿妍，我是一名女子，古代女子抛头露面……”万绮贞苦笑更浓，“再说了，皇上是不会放我走的。”

“阿妍，不要小看在古代，皇上对于一个朝代的控制能力。”万绮贞看着天花板，眼睛中，神色复杂。

万绮贞的眼眸中，欣赏和厌恶，交错着在眼睛中闪现：“即使皇上这个人可能……但是，若是他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对他而言，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想要扣住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是很容易很容易的。”万绮贞摇头，“我完全没有法子，也没有能力去抗衡。”

“姐姐……”张妍握住了万绮贞的手。

跟万绮贞一样，张妍也是一个喜欢四处旅游的人，只是她的经济没有万绮贞那么独立，也转过很多地方。

以姐姐这种性格的人，把她这么困在一个四方之地，万绮贞的憋屈，张妍可以想象的到。

“阿妍，你不用这样……”看着张妍一脸为自己不平的模样，万绮贞笑了。

她抚上张妍的脸：“其实，阿妍，一开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熬。”

“那个时候的我，在古代，已经呆了快十八年了。”万绮贞悠悠的叹息，“十八年，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足以让我接受很多事情了。”

“比如，我这一辈子，就要困在后宫这个方寸之地……再比如……”万贵妃闭上眼睛，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我的托付终身的人，是皇帝，而皇帝的夜晚，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姐姐……”张妍的眼睛也红了，握住万绮贞的手。

万绮贞的哀伤实在是太重，张妍躺在她身边，也受到了重重的感染。

“我知道的，我真的清楚的知道了。”万贵妃喃喃的说着，声音飘忽的，仿佛是天外飘来的一般，“我也以为，我接受了，我认命了……”

“可是……可是……”万绮贞闭上眼睛，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可是……我爱他……”

“阿妍你知道吗？我爱他！我爱他啊！”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万绮贞说起来，都是慢慢的悲伤，说出来，似乎，都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姐姐！”张妍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万绮贞的手。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说什么，除了紧紧握住万绮贞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力量传给她之外，张妍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也许，在外人看来，我这个妃子，做的的确是风光无比。每个月，几乎就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皇上都在我这里。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剩下的半个多月呢？阿妍，你知不知道，那些皇上不在的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万绮贞嘴角的苦笑，已经接近于惨烈：“阿妍，你知道吗？现在我回想起那段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皇宫里的夜，真的是太长太长了，长的简直让人发慌。”万绮贞咬着嘴唇。

她咬的非常用力，嘴角，都已经溢出了血丝：“阿妍你知道吗？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我根本睡不着。”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会想着皇上在做什么，想着他现在会在谁的身边。”

“这些东西一想我就会抓狂，我不想去想，可是，后宫的黑夜实在是太长了，那些不眠的夜晚，我越是压制，就越是压制不住。”

“阿妍，你记得吗？在安喜宫的时候，你对我的各种乐器技能表示很佩服。”万绮贞惨笑，“这些又都算的了什么呢？琴棋书画，哪一个我是不会的？”

“后宫的黑夜，实在是太长太长了，若是不找一点事情做，人真的会发疯呢。”

“姐姐！”万绮贞幽幽的语调下，张妍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握住万绮贞的手，哽塞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哽塞的声音停止后，张妍很是气愤，“他简直……简直……”

“枉我还将他当成姐夫看待，枉我还……”张妍气的脸都红了，“早知道他是这样，在刚刚来古代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带着你走！”

“我竟然……我竟然还以为他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我真是看走眼了！”

“阿妍，你没有看走眼！”看着张妍如此气愤的模样，万绮贞反而笑了，“他，见深他，的确是把我放在心上的。”

“如果他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我又怎么可能一直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