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回首往事

那时自己顽皮贪玩,爷爷就把他抱在膝上,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让他跟着念,那时的记忆力真好,两三岁的孩子,听几遍就记住了,爷爷非常高兴,就天天教他念,他也不懂是什么东西,听着好听,念着好玩,不知不觉就积累了好多。再大一点,爷爷拿来一本书,告诉他要开始上学了,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地教他念。一个字一个字地,他念了一遍,脑中的记忆一下复活了,那些背过的书从脑中蹦了出来。

原来这些书自己全都读过背过,那些年背过的都是这些医学经典。爷爷“呵呵”地笑了,他一句一句地给他讲这些经典要旨,林萧学起来容易多了。爷爷把他的书一本一本地讲给他听,一遍一遍地讲,他就当玩似的,每天听一些,渐渐地,这些话在他的心里融会贯通,到后来,爷爷讲上句,他也能说出下面一句的意思了。

再后来,爷爷就不再讲了,让他学着开药方,给人看病,谁相信他啊,开了人家也不照着抓药,爷爷就骗人家,拿着他开的药方给人家看,说是自己开的,让人家去抓药。就这么着,慢慢地他就成了玄医门的一个传人了,望闻问切,针灸按摩汤药,他样样都拿得起。

在研究如何治病的过程中,他也接受了改造自身的训练,由内而外,由内脏而筋膜,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他成了一个超乎常人的存在。但这些只有他和爷爷知道,直到那一天,他炼出了启灵丹,人们才拿眼正视他,然而,他却就此离开了,一去不复返,多年杳无音讯。

今天,他又回来了,像突如其来的离开一样,他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家,依然是最熟悉的地方,那些童年曾经玩耍嬉戏的墙脚树根,闭上眼睛,一幕幕还在眼前,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爷爷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静了一会儿,爷爷问道:“谁在外面啊?”林萧一愣:“我们没有发出声音啊,还有人吗?”他和赵菁转头四处看看,到处也没有一个人影。等他们回过头,爷爷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

快九十的人了,依然是精神矍烁,步履轻盈,玄医门的掌门人,修身养性,天下无双,老人眼睛有神,毫无昏花之态,他迈出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年轻人,还是呆住了。

林万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萧儿吗?不像,不,有点像,个头高了,相貌显得成熟了,但眼神里那种调皮狡猾还没变,只是又多了些沉稳,悲悯,就显得不大像了。林萧笑了,看到爷爷后的激动兴奋,让他控制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流泪。

林万山的眼睛也湿润了,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那个人影在雾中跑过来,扑到他身上,把他紧紧抱住,他还没有看清他的孙子脸上是不是冒出了胡须,是不是像他父亲那样从两颊到下巴都长满了络腮胡子,就被他抱了起来。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爷爷,我回来了,你还好吗?”那么熟悉的声音,不是他又是谁?老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两颊就流成了河,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开双臂把最亲爱的孙儿紧紧地抱住,生怕松一点他就会又飞了,再也见不到了。

自己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着这个唯一的亲人了呢,还曾一度担心自己去世后谁来送终,他终于回来了,这下可以放心地死了。老人高兴地胡思乱想,他使劲地捶打着林萧的后背,骂道:“该死的小牲畜,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也不回来看看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老人家,怎么一见面就咒你孙子的呢,你不想他啊,他可是想死你了。”林万山这才想起好像不家一个人站在那儿,他放开了孙子,林萧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孙媳妇,看看好不好。”林万山的眼泪差点又下来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不光孙子回来了,还带了个媳妇回来,这还亏我身体好,要是有心脏病啥的,还不得过去啊。

他擦了擦眼睛,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年轻女人,神情干练,目光中神气逼人,见他看自己,抿嘴一笑,迈步走了过来。她这一笑,温柔尽显,显得端庄大气。老人暗道:“好,萧儿好眼光。”

赵菁走到林万山跟前,叫了声:“爷爷。”林萧忙向林万山介绍:“这是赵菁,在大兴大学教书。”林万山“哟”了一声,说:“是大学教师啊,我这小院可蓬荜生辉了。”连忙让二人到里面坐。

坐下后,林万山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林萧这些年的经历,他说:“你这臭小子,那年扔下个启灵丹就跑了,那天我还让二牛去找你呢,后来也没找到。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林萧拉着爷爷的手,看着他那泪痕未干的老脸,安慰他说:“爷爷,我的事等晚上慢慢跟你聊,好吗?”林万山看着孙儿,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连连说:“好,好,咱爷俩今夜不睡了,你跟我好好聊聊。”

赵菁看着他祖孙二人团聚的情景,又想起自己与母亲相认的时候也是这样又哭又笑的,也替他们感到又伤感又高兴,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林万山看着赵菁,小声问林萧:“这姑娘在哪认识的?”林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大兴大学的教师,就是在大兴大学认识的。”林万山“哦”了一声,又问道:“她家人见过你了吗?”林萧心想,我认识她父亲还在认识她头里呢,就跟林万山说起自己在大兴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