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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你怎么会在这?”马上一穿白色貂皮的青年吃惊地说着,跟着就下马,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

林涛看到怎么多日子没见的白云飞,免不了说了些客套话,然后转入正题道:“林少让你将带的人分开了找几家客栈住进去,一定不要让人有所察觉,尤其是官府之人。现在还不是亮明身份的时候。”

白运飞沉思片刻,道:“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啊?”

林涛沉着脸道:“相当的棘手,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些人的后台都有哪些人?是亲王还是皇亲国戚。对了,义亲王的手谕你拿到了没有?”

白云飞从怀里拿出文书还有玉佩,道:“看样子义亲王是要动真格的了。”

林涛没有接,让他再塞回去,“咱们还是先见见林少,看他怎么说。”说着白云飞将这些人的几个头目叫来,嘱咐了几句,然后随着林涛策马而去。

整个五百人的马队分开十几小队,按不同的时候,从东西南北四个门而进,以暗号标记联络。还有一部分人则驻扎在郊外,这些响马出身的太知道怎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不让人怀疑。

如今摆在林夕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把事情查的更清楚,把案子搞的再大些,杀的人也要更多一些。本来还心里还存有顾虑的他,当收到义亲王的信函后,这顾虑就打消了,文祥和他的想法是一样。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先皇德武帝时,为了集中手上的权力,接连掀起了几次大狱,将那些不服从他的、或者结党太深的人,一一处死、流放,其手段之狠,让人是心惊胆战。这也为他日后震服人心、集中手上的军政大权,做好了准备。

林夕相当了解目前的形势,当今皇上明宗即位,从即位开始到现在,伪诏之说依然蜚语流长,朝中大臣表面上服从皇上的旨意,可背后不知道打了多少的折扣。新皇亏就亏在他没有自己的底子,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即使有自己和刘本襄助,也见效甚微。

这主要是由几个方面决定的,其一,刘本自入阁为军机大臣以来,先后由林天远、萧贵中压制,所有的权力只是为皇帝拟旨和讨论皇帝施政之要,其门生故历以及和他志同道合之人,包括陈嘉成,都是清流之辈,大部分都是在翰林院、太学、以及个别在督察院供职的人,所能起到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小。

陈嘉成又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虽然支持刘本,可不见得会与其他官员正面相触。这也正是立新君他为什么会托病在家休养的原因。

其二,大将军吕贤虽然全力支持新君,名望也很高,但他毕竟是个武将。朝廷朝制向来都是以文制武的规定,因此他可以在军队里拥有拥护声最高,可在朝廷、地方官员中,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当他一死,就连军队里面先前拥护的将领也开始左右摇摆,军心开始变的涣散,加上之前德武皇帝改革军制,所留下的各种隐患,使将不知兵,兵不识将,还有一大部分将领都是庸碌无能之辈,其中有部分将领寻找靠山,这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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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以驻扎京畿的虎威营和骠骑营表现的最突出,这也是明宗皇帝为什么将这两支军队拨往前线的原因。

他们知道吕贤在的时候,或许能镇的住这两营的兵马,但吕贤一死,这长期呆在京畿附近的两营,难保长期以来,不被人收买的道理,还不如重新以效忠皇帝的名义培养一支忠君的军队。

文祥本来提议的是“天”字军团,可这些兵马是大汉的最有力的宝剑,怎么可能长期放在鞘里,不得以只好把皇甫远的地方兵马抽调过来,因为他那里的兵马成分十分的复杂,就是皇甫远也不一定就能令行禁止,是最适合换将代统的,这也是无奈之举。

林夕虽然也知道,但他是反对这样做的,因为重新培养一支军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在君位不稳的如今,突然调这样的不是一心的军队驻防京畿,有失妥当。

其三,那就是林夕自己的原因。林夕虽然是大将军,多年的征战,到也有些军望。但他和吕贤不同。吕贤是先武而后文,无论怎么样都有武这印象,如果擅自议论朝政就让人有越俎代庖之感。

而林夕则不一样,他当过县令、知府、巡抚、钦差使臣、主考官等等,在文官中、地方督抚官员中都有不小的影响力,他是先文而后武,从总体上符合朝廷的朝制,以文制武。

而且他曾两次担任主考官,其下门生已经多如千人,地方上的封疆大吏都有他的门生,再加上德武帝赐他翰林出身,又让他到翰林院学习,从当时上讲或许是皇恩浩荡,可拿现在来说,这效果就很不一样,或许这也是德武帝的高明之处。

无论是军政还是朝政,林夕都是有权力有资格参政的。但之所以对新君集权收效甚微,其原因是,林夕本身就不贪恋权位,而且本性和陈嘉成一样,喜欢明哲保身。他不知道,他虽然让出了大将军的职位,在权力上他做了很大的让步,从个人上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做到仁至义尽。

可在皇上那,他的作为就有点偏颇了,谁都知道他是新君能顺利理朝的功臣,进京护驾的良将,可就是这样的功臣,不到两天就被去了大将军的职位,这能让百官和地方上的官员心安吗,能让前方将领心安吗。有的人甚至在猜测皇上会不会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八爷党的人为了自保,不得不再一次抱紧一团,同进同退,表面上看这些人与八王爷没有什么关系了,可底子下却抱的更紧,这就是为什么八王一上台,朝廷的局势立刻变了,附和之人甚多。

其四,文祥虽然贵为亲王,又是军机大臣,如今的朝廷首辅,可这些并不是因为他的功绩所致,而是皇上的恩宠,这在人心上就有先天的弊端。他即使在今后发挥出自己的才智和非凡的见解,可从根子上大臣们只把他当作皇帝的代言人,很难与八王文思想比。

如果两位王爷在意见上相左的时候,大臣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支持八王。如此,皇帝还有何脸面,皇权又如何能集中,威严由如何宣扬。

下面的官员要看督抚的脸色,督抚要看朝廷官员们的脸色,而朝廷官员们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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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心又不一样,这皇帝还怎么能顺利的按自己的心意施政,换一句话说,上午皇上才说的话,下午就立刻走了样,到了第二天又是一个样,圣旨虽下,能从者甚少。如今之计,从迅速的矫枉过正的只有效仿先帝,兴大狱,立君威;杀百官,集皇权。

文祥和林夕都看到了这一点,因此两人在做法上是一样的,不过在林夕从自己的良心上来看,只抓有罪之人,不涉及无辜,可在文祥的打算上,这圈子划的越大越好,最好能划到京城里去。他给林夕调集地方上军队的权力就是很好的证明。

“林少,下面咱们该怎么办?”林涛在佛堂前焦急地说道。

林夕依然闭着双眼,在佛前打坐,这本不是他的本性,可他知道只要出了这家佛堂,手上又要沾血了,这也算是流血前的忏悔吧。

“白云飞去哪了?”

“岳先生派他和马姑娘去保护那个阿庆嫂了,防止让人灭口,他说这道墙的敲门砖就是阿庆嫂身上。”

林夕总算是站了起来,丢下佛珠,再也不看后面佛像一眼,朝门口走去,走的那么义无返顾,那么的毫无眷恋。按普通人来说,刚才的行为应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按计划,林夕要去拜访当地的抚台大人。冬天虽然很冷,可林夕的心却热的,当他和林涛突然出现在巡抚衙门口时,守卫衙门口的衙役利马吓呆了,忙抡起两条腿向衙门里跑去。

不一会儿,衙门的大门打开,巡抚大员汤化带着衙门里的官员躬身相迎,并急忙派人通知下面的官员,如臬台衙门、学政衙门、东南道御史衙门,以及地方上的道台、知府等五品以上的官员。

大堂之上,林夕坐了尊席,巡抚汤化则在一旁相陪,脸色颇为尴尬,笑容也很僵硬。下人上了茶后,他捧着杯子,笑问道:“林大人突然到此,着实让下官有些惊讶啊,怠慢之罪,大人可要恕罪啊。”

如果只是一般的京城三品官,他这地方上的从二品或许说话也就没有那么低声下气,但眼前的毕竟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先皇的宠臣,也当过巡抚、总督甚至是大将军加上他还是封了一等侯爵位,在他面前可摆不上平日里的威风。

林夕喝口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笑道:“汤大人说哪里的话,前些日子,我刚到这的时候,听说东湖的景色相当漂亮,于是就去看了一下。哪知道,自己身子又不济受了凉,还要冒充文人学士划船去游湖,一下子就发起烧来,在附近的寺庙休养了一段日子,你看到现在还没有好塌实呢。”

本来有些紧张的汤化听林夕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派那么多人找不到,原来在寺庙里,再仔细瞧瞧林夕的样子,确有大病初愈之相,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笑道:“大人,我府上有一棵千年人参,养身体用它最合适不过。大人病情刚好,用他补补身子,也算是下臣的一点心意。”

林夕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怎么合适,不过既然是汤大人的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