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章 作弊

“致远,武魁首有了,文魁首再出来,不如你都娶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啊。”

楚昭业说着,向桌上的纸伸手。

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颜宁诗文落败,他就拿话压着楚谟,逼楚谟将宋芊芊也收了。

就当为宋政通做一次主?

晋阳长公主会记自己这份人情的。

若是能激得颜宁转身离去,再不与楚世子谈婚,那也算意外收获了。

楚昭恒笑着说,“三弟,颜宁的诗,是这张。”

他抬手向宋芊芊那张指了指,手收回来时,衣袖一摆,不小心将楚谟那杯茶给带翻了。

“太子殿下,小心!”楚谟连忙去扶茶杯,刚才放在茶杯边的颜宁的那张诗作,本就墨迹未干。

楚昭恒这碰翻了茶盏,水一倒上去,那纸废了。

楚昭业在台下,是看到楚谟将颜宁所写的诗放在杯子边的。所以,他理也不理太子所指的方向,径直伸手向这边探来。

可这边太子打翻茶杯,楚谟直接侧身来抓杯子,硬生生将楚昭业探出的手给阻了阻。

“哎呀,字迹糊掉了!”楚谟让开了位置,一手扶正杯子,一手抓起桌上那张墨迹斑斓的纸,“三殿下,您倒是小心啊!颜姑娘好好的一首诗作,就被您给损毁了。”

“给我看看?”楚昭业直接将手伸到楚谟面前。

楚谟犹豫了一下,将那纸递过来。那张纸上大部分字都看不出了,可起首的“一颗”两字却还在。

楚昭业低头看了一眼,“幸好还能修复一二。”他说着,直接掏出一块帕子,将纸上的水吸掉。

楚谟和楚昭恒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众目睽睽下,不能直接去撕吧?

楚昭业吸了片刻后,惋惜到,“可惜,看不全了。只能看到四五个字了。”

他又一脸惋惜地看着楚谟,笑了笑,“幸好颜宁写了时间不久,应该还记得的,不如麻烦再写一遍?”他说着,看向颜宁这边。

颜宁当然不会上这个当,毁都毁了,自己还会当众丢脸?当她傻么?

“三殿下,臣女好不容易写几句诗,您怎么还给我毁了呢?臣女写的时候紧张,现在忘了写什么了。”

“太子殿下,您自小记忆过人。父皇也曾多次称赞的,刚才您看过颜宁的诗了,不知是否还记得?”楚昭业又转向太子楚昭恒。

楚昭恒一笑,“倒是记得的,不如我帮颜宁重写一张吧。招福,去拿纸笔来。”

楚谟却接过招福送来的纸笔,说道,“三殿下也太小看我了。太子殿下记得,我刚才也看了,也记得的。还是我帮颜宁写吧。”

为颜宁捉刀代笔这种事,怎么能让外人做呢?

楚谟拿定主意,这种好事,一定不能落其他人手上。

招福愣了,他也不敢放手,就这么站在,看着楚昭恒。

楚昭恒看楚谟那坚持的神色,冲招福点了点头。

“楚世子,奴才帮您研磨。”招福立即很有眼色地递上笔,将砚台放下。

那张桌子已经湿了,清河和洛河又抬了张桌子过来,重新铺上桌布。

他们两人知道,世子爷要下笔了,所以,那动作是尽可能地精细周到,能帮自家世子爷拖点时间也好的啊。

“致远,你也三炷香时间?”楚昭业手里,还拿着刚才颜宁所写的纸,上面,赫然能看出前面的“一颗两颗”几个字。

“只是将颜姑娘刚才的诗再誊写一遍,何须三炷香时间。”楚谟自然不会在这么明显的漏洞上上当。

他提笔蘸墨,来到桌前,在白纸上开始写起来。

“读出来听听啊!”台下,有人起哄大叫。

所谓法不责众,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时更多人跟着叫起来。

楚昭业对李贵点点头,他不知道颜宁刚才写了什么,不过,就冲开头几个字,楚谟若是不一样,那就有意思了。

李贵会意,笑着说,“奴才斗胆,帮人读出来吧。”说着,走到楚谟桌边。

楚昭恒拿起新上的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楚谟既然敢下笔,总有几分翻转的把握吧?他可不想让颜宁当众丢脸。

所以,趁着喝茶的功夫,心中已经拿定主意,万一楚谟写的不能为颜宁长脸,自己就说他记错了,再帮宁儿写一首好了。

李贵大声读道:“一颗两颗三四颗,五颗六颗七八颗。”

“哈哈,这是诗吗?”

“就是儿童数数啊。”

擂台下众人听了这两句,大笑起来。

颜宁真写了这个?楚昭业也有些好笑,忍不住向颜宁那边看去。

颜宁一张俏脸上有些汗渍,红扑扑的,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顾盼之间,多了几分羞涩之意。

忽然,他就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只是,箭已在弦上,颜宁,为何你变了呢?心中,忽然滑过这句话。

“九颗十颗颗颗甜——”李贵,还在大声读着。

“这也叫诗,老子一天能写上两百首。”台下,有个纨绔大声喊道,“哎呦,谁砸我?”他刚叫完,脑袋上不知被何物给砸了一下。

“谁?有种……哎呦,呸——”他转头张望大叫,结果,一物打进了他嘴里,吐出来一看,竟然是泥巴。

这下,没人敢叫嚣了。

他们忽然清醒过来,这台下,可还有颜家人,还有几百颜家家将啊。

“狗嘴里原来吐不出象牙,能吐出泥巴啊。”虹霓指着他吐出来的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颜明德只是看着颜宁,他不在乎女儿能不能写出好诗来,只是后悔,刚才怎么还让颜宁去什么擂台呢。女儿才刚立下大功,又要被人取笑无才了吗?

台上,楚谟却已经停笔,大声读道:

一颗两颗三四颗,五颗六颗七八颗。

九颗十颗颗颗甜,葡萄缘何落楚盘?

这诗,听着还是很俗,可众人却未再笑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就连刚才那纨绔,也不敢再夸口说自己能写个两百首了。

颜宁没想到楚谟片刻之间,居然能将自己那乱写的几句,改成这样。

楚谟看她看过来,很是自傲地抬了抬头。笑话,本世子文武双全,就续改这么几个字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