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山东的部署(2)

四月初,合丹亲王回到了大都。

离开大都已经有很长时间,再次来到皇宫,合丹亲王发现了不少的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朝中几乎看不见什么汉人大臣了,这方面合丹亲王倒是没有多想,漠北草原的事宜,合丹亲王还是清楚的,朝廷与海都的谈判,皇上在信函之中详细说及了,要知道漠北草原盟主海都可是彻底的排斥汉人的盟主,皇上清理朝中的汉人大臣,或许就是做给海都看的。

海都回到大都,进入到皇宫之中,没有第一时间见到皇上,倒是朝中与合丹亲王关系不错的蒙古权贵,告诉了海都,姚枢以及史天泽等汉人大臣,也叛逃到开封去了。

这个消息,让合丹亲王大为吃惊,到了这个时候,合丹亲王才发现自己的判断错误了,可随即担忧的情绪,就萦绕在合丹亲王的心头,如此重大的事宜,皇上为什么没有说。

合丹亲王回到大都的第三天,见到了皇上。

来到大殿的时候,合丹亲王看见了末哥亲王、哈必赤亲王,以及兀良合台等人,塔察儿亲王已经前往漠北草原而去,驻扎在漠北草原的依旧有万余的蒙古铁骑。

看到皇上的第一眼,合丹亲王的脸色骤变。

他从皇上的神情之中,看到了漠然,这是愤怒之后的漠然,一边的末哥亲王,也没有看着他,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而兀良合台甚至都没有抬头。

这样的情形,意味着什么,合丹亲王是很清楚的。

没有等到合丹亲王开口说话,忽必烈就直接开口了。

“合丹兄弟,朕让你回到大都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些年以来,你在外征伐,为朝廷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很是辛苦,此番回到大都,就好好歇息一番。。。”

合丹的身体开始颤抖,他非常清楚皇上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他合丹自此以后被抛弃了,不再说朝廷的骁将,不会继续领兵作战,退到一边去歇息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无疑是那份奏折的原因。

合丹扭头看了看末哥、哈必赤与兀良合台等人,眼神在兀良合台的身上逗留了一会。

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合丹,性格还是相对耿直的,他当然要开口为自身辩护。

“皇上,臣的那份奏折,并非是害怕,臣在外征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怕过,只是这一次臣与明军交手,感受到他们的气势,觉得明军难以应对,故而臣才会专门给皇上写奏折,禀明在山东作战的重要性,臣无非是想着提醒皇上,一定要重视与明军的厮杀。。。”

合丹话说的很快,可主要意思是明确的,这些话语,也是他在回到大都的路上,都想好的,这里面有为自身的辩解,更是有提醒皇上的意思。

忽必烈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等到合丹说完之后,慢慢开口。

“合丹兄弟,你说的是,朕也注意到了,你为朝廷的用心,朕心里有数,至于说其他的事宜,朕看就不用多说了。”

合丹看着皇上,稍稍愣了一下,这一瞬间,他有些愤怒了。

“皇上,臣不知道如此安排是为什么,是不是征南大军之惨败,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是没有能够驰援征南大军,驰援阿术,可臣已经尽力了,明军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臣没有办法,臣本不应该这样说,征南大军副帅阿里海牙已经在海州惨败,遭遇到全军覆没的结局,如此情况之下,征南大军主帅阿术就应该要提高警惕,应该知晓明军不同于宋军,就算是进入到海州征伐,也需要做好一切的准备,而不是贸然行军。。。”

兀良合台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他万万想不到合丹亲王不仅仅没有反思自身,还将责任推卸到已经阵亡的阿术的身上,要说阿术存在失误,这一点兀良合台很清楚,正是因为担心阿术轻敌,兀良合台才写去了那封信,谁知道阿术没有能够高度重视,导致了悲惨的结局,可人都已经死了,拿出来议论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合丹亲王还没有说完,兀良合台就冷冷的开口了。

“合丹亲王,阿术的确有没有做好的地方,征南大军被明军打败,阿术负有责任,我也是认同这一点的,不过合丹亲王将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我看也是不合适的。”

兀良合台声音冷峻,明显是极度的压制内心的愤怒。

合丹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瞪着兀良合台,再次开口了。

“兀良合台,你认为我有什么责任,说来看看,要是你不能够说清楚,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忽必烈看着两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去阻拦二人的争吵。

兀良合台看着合丹,一点都不畏惧。

“皇上早就有圣旨,海州之战乃至于山东之战,合丹亲王才是主帅,阿术不过是副帅,阿术的所有战略部署,合丹亲王也是知晓的,身经百战的合丹亲王,难道看不出其中的问题,作为主帅提醒副帅需要注意的事宜,这总是可以的,合丹亲王说是不是,除非是内心想着放任,想着让阿术遭遇到挫折。。。”

合丹看着兀良合台,目瞪口呆,这一点他的确无法解释。

“再说合丹亲王驰援的事宜,明智征南大军身处险境的时候,驰援大军依旧采取步步推进之办法,我就不明白了,作为驰援的作战,两军能够早日会和,才是最为主要的目的,我也知道明军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阻止合丹亲王率领的大军驰援,如此情况之下,合丹亲王应该是采用灵活的作战方式,蒙古铁骑移动速度快,能够很快的甩开明军,朝着涟水县城池而去,若是驰援的大军抵达了涟水县城池,或许惨烈损失依旧会出现,可我相信,征南大军不至于全军覆没。。。”

“合丹亲王率领的是蒙古铁骑,阿术麾下的绝大部分都是新附军,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点合丹亲王是清楚的,就算是明军的火炮犀利,可是野外作战,蒙古铁骑是能够最大限度避开明军火炮的,这一点合丹亲王同样是清楚的。。。”

“在皇上的面前,臣不敢说合丹亲王放任征南大军被明军剿灭,可臣觉得,合丹亲王在驰援征南大军的同时,内心还是有些想法的,不知道合丹亲王是怎么看的。”

兀良合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语不是很重,但是表明的意思是很致命的。

隐忍了这么长的时间,兀良合台终于爆发出来了。

合丹的脸色发白,用手指着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你敢在皇上的面前血口喷人,我、我饶不了你。。。”

“合丹亲王,不必如此说,我在漠北草原作战之时,你都想着算计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合丹亲王想着如何对付,我等着就是。”

合丹亲王终于忍不住了,捏着拳头朝着兀良合台冲过去。

不管是谁,进入皇宫都是不准携带兵器的,此刻合丹亲王手中若是有刀剑,肯定要对着兀良合台砍下去的。

“合丹兄弟,这里是皇宫,你以为是在你的府邸里面吗。”

皇上怒斥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合丹的脑子炸了一下,他看着对面的兀良合台,看着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动作的兀良合台,突然发现自己过于的冲动了。

抬头看向皇上的时候,合丹急迫的开口了。

“皇上,臣不是故意的,只是兀良合台说的太过分了,臣忍不住。。。”

“合丹兄弟,兀良合台若是说的不对,你尽管辩解就是了,话语总是能够说清楚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人的话语完全听不进去了,是不是朕想着说说你,不合你的意思,你也要在这皇宫里面动手啊。”

“臣绝无此意,只是臣想着为自身辩解。”

“好了,朕还是那句话,合丹兄弟,这些年你辛苦了,回到府邸去好好歇息吧。”

合丹看了看皇上,看看兀良合台等人,脸上突然显露出来笑容。

“皇上如此说,臣遵旨,臣这就回到府邸去好好的歇息,今后再也不打扰皇上了。”

合丹的脸色突然恢复了平静,对着皇上抱拳行礼之后,转身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合丹兄弟,且慢。”

合丹站住了,因为末哥开口了。

“皇上,合丹兄弟骁勇善战,如此关键时刻,若是让合丹兄弟回到府邸歇息,乃是削弱自身力量之举,臣以为,还是让合丹兄弟到山东去征伐。。。”

忽必烈看了看末哥,看了看合丹,脸上也显露出来笑容。

合丹刚刚的表现,让忽必烈突然放心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合丹依旧是那样的脾气,其实襄阳之战的时候,合丹算计兀良合台,也不是自身的注意,乃是身边幕僚提出来的建议,这些事情忽必烈都调查清楚了。

刚刚合丹的辩解,忽必烈也想过了,可能是合丹感觉到责任过于的重大,难以承担,才写出这样的奏折。

“既然末哥兄弟这样说了,朕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合丹兄弟,你的脾气也该改一改了,兀良合台刚刚所说的有些话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合丹看了看末哥,马上再次抱拳行礼。

“皇上,臣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