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魔鬼的哭嚎

走到铁索桥正中央的时候,铁索桥似乎有点撑不住我们四人的重量,陡然向下一坠。四个人的身体同时失去重心,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坠落湖面。

这一下当真是魂飞天外!

我本以为这铁索桥坚固到可以支撑四个人的体重,却没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铁索桥在距离湖面不到半米的位置悬停下来。我们四个紧张的无以复加的人却在疾坠和疾停中体验到魂飞魄散的感觉。

好险!想到差点就要与这肮脏恶臭的黑水湖完成第一次亲密接触,瀑布一般汹涌而下的冷汗竟完全淹没了我的视线。

与此同时,我听到远处,也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猛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颤嘶声。那声音犹如浆糊一般包裹了我们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甚至足以震颤到灵魂深处——这一定是魔鬼的哭嚎声!

张剑才刚刚拉着铁索站起身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又被吓的跪倒在地,颤颤问道:“什么声音?……”

刘月心也吓的花容失色,拉着手臂问我:“林哥……怎么回事……”

友哥倒是显得颇为淡定,警觉地说:“我们应该是误打误撞开启了某种机关。”

“废话!”我说:“快点跑!肯定没好事!”

甩下这句话之后,我们一起向前飞奔。

脚下的木板飞快掠向身后,咕嘟嘟冒泡的黑水湖里不断翻滚着黑色的波澜,仿佛露出讥讽的笑意。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里,魔鬼的哭嚎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阵噼噼啪啪的翅膀拍打声。那声音从左侧飞速来袭,越来越近,扭头看时,一团巨大的黑影在半空中压了下来。

“什么东西?”话还没问完,那黑影飞的更近了,我借着头灯的光亮立刻看出来,那黑影中盘旋而至的并非他物,而是无数只硕大的蝙蝠!

我倒不是没见过蝙蝠,而是像这么大的很少见过,这些蝙蝠张开翅膀至少有半米长,滑翔的速度比正常的蝙蝠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巨型蝙蝠就这样成群结队、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真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它们发出吱吱喳喳的怪叫声,三角形的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锃亮的牙齿在黑暗中露出狰狞……

“我滴妈呀!”张剑大叫道:“哪来那么多吸血蝙蝠?”

友哥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是吸血蝙蝠?也许人家是益虫呢?”

张剑骂道:“你们家益虫张嘴就咬人?”紧跟着,从肩膀上扯下来一大只比巴掌还大的蝙蝠,随手丢了出去。

友哥这才意识到这些蝙蝠绝非善类,连忙拔出腰间唐刀:“老林,抄家伙!准备开搞!”

我也知道别无他法,不等友哥说完,立刻拔刀,瞅准迎面而至的一只大蝙蝠,一剑将其劈成两半。

张剑左手一根甩棍,右手一根尼泊尔刀,也用自己笨重的体型与迎面而至的诸多蝙蝠战成一团。

刘月心则拿出一把自带的短剑,剑光起处,那些蝙蝠纷纷跌落脚下,不断落入黑水湖中……

我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刘月心的武器,这时见她出手竟觉得有些惊讶。

她手中的短剑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像是一件古物,就算是在阴暗的地下,起落之间划过的剑光也显得尤为特别。

而更加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刘月心的战斗力并非战五渣,她的剑法显然比我想象中要高出许多。体现在实际上就是:她每刺出一剑都能斩落一只大蝙蝠,而我和友哥却还经常砍空,然后被扑面而上的蝙蝠拍了个手忙脚乱。

虽然心中纳闷,但我却无暇思考。

我们互相扶持,且走且战,在慌不择路且只有一条去路可走的情况下攀上对岸。

那些蝙蝠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只,但剩下的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纠缠上来,仿佛永远斩不尽杀不绝……

在经历了几轮空砍之后,我对蝙蝠的运动规律有所掌握,出手之际砍的更准了些,但仍然与刘月心的百发百中差了不少。

上岸之后,那些蝙蝠更加疯狂。狰狞的利齿下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怪叫声,像潮水一般黑压压地扑了上来。

“他娘的,流年不利!”友哥一边咒骂,一边慌乱出手,虽然也能砍中几只蝙蝠,但还是被接连而至的蝙蝠咬了好几口。

张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喊道:“老林!快想个辙啊,一会咱们都喂了蝙蝠了!”

我这才想起来:蝙蝠害怕光源。但我们身上的光源也只有头上的矿工灯,看起来这些灯光并不能对这些巨型蝙蝠造成多大伤害。

正迷茫间,忽然看到地上有一根短木棍,我灵机一动,大喊道:“掩护我!”

慌忙中也来不及多想,立刻拿出打火机、毛巾和打火机专用石脑油,用这些现成的材料做成一个简易火把,随后站在悬崖边,迎着千万只蝙蝠高高举起。

这一回果然有了效果,那些蝙蝠看到火光之后,不再盲目的冲上来,反而自发在我身边分向两边。

我屹立高处,任由无数只巨蝙蝠噼噼啪啪的拍打翅膀,擦身而过,不由自主的竟呐喊出声。

“啊!——”

显然我的举动启发了其他三人,他们也各自捡起一根木棍手忙脚乱的制作火把。

在四个火把都点起火后,那些蝙蝠果然再也不飞上来了。

我们四人惊魂稍定,仔细检查的时候这才发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被蝙蝠撕咬过的痕迹。

好在我们身上的衣服还算厚,有些齿痕并为伤及皮肉,但毕竟也有被咬出血的地方。

友哥苦笑道:“这下回去不知道得打几针狂犬疫苗了,你们知道蝙蝠携带狂犬病毒的几率是5%吗?”

“呸呸呸!乌鸦嘴!”张剑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十岁的时候被狗咬过,到现在没打狂犬疫苗,也没见我被感染啊。”

“拉倒吧!”友哥说:“狂犬病毒的潜伏期是二十年你知道吧?你现在才过了十年,还有十年潜伏期没到头呢,趁没病发赶紧打一针去吧。否则真病发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现在没空跟他们扯皮,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们手中拿的火把并非木棍,而是死人的骨头。